原创推荐这部经典战争电影,它的名气太低了
原标题:推荐这部经典战争电影,它的名气太低了
作者:Eli Friedberg
译者:Issac
校对:易二三
来源:《The Film Stage》
依莱姆·克里莫夫的《自己去看》将故事背景设置在白国外,这部引人入胜的杰作,与二战时期同盟国的必胜主义叙事形成了鲜明对比。现在,由Janus Films公司带来的这部电影的修复版本正在上映。
《自己去看》
该片从特定人群的角度讲述了东部前线的故事,对这群人来说,成功抵抗纳粹的代价太过沉重。
《自己去看》改编自阿尔斯·阿达莫维奇(他和克里莫夫是联合编剧)苦心研究的历史小说《我来自烽火故乡》(暂译, I Am from the Fiery Village),讲述了小男孩弗洛拉(阿列克谢·克拉夫琴科 饰演)的故事。他来自白国外农村,想要加入苏联游击队,渴望军事荣耀,而忽略了即将到来的厄运的警告。
战争一爆发,弗洛拉的现实就开始扭曲和折叠,因为他见证了纳粹的战争罪行和全面战争实实在在的厉害。
克里莫夫的技巧,以及这部电影对现实的感知和分层处理,有意像变色龙似地,在冷酷的现实主义的战争回忆录,和超现实主义的印象派噩梦之间来回转换——在这幻想曲中,梦想、神话和幻象无缝地融合在冷静的历史事实和有意识的电影技巧中。
在这些迷人的延伸世界里,周围的声音像海浪一样翻腾涌动;片中人物诡异地凝视着镜头,眼中闪烁着幽灵般的光芒,发出痛苦的哭泣声,带来另一个世界的预兆。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东欧民俗的精神和习俗沉重地笼罩了整部电影——影片中的场景、偶然的对话、一直作为象征和信使的动物。
克里莫夫像泰伦斯·马力克一样,呈现了自然世界和民俗文化,这样的空间里存在着典型的野蛮精神的秩序,这是一种被二十世纪工业战争机器以其工业世俗意识形态打断了的先验流,这种意识形态是一只无形却可怕的巨兽,自它诞生以后,灵魂、信仰和爱便消失了。
这部电影的一个视觉亮点在于以一个传统的泥稻草人,塑造了希特勒的嘲讽形象——生动地象征了民间文化和充满暴力的现代性之间的冲突。
《自己去看》最初上映于1985年的版本(被苏联审查机制限制多年),虽然将背景设定在二战期间,但其年代与《现代启示录》相近,但两者却有着各自的民族情绪。
后者是一部从铁幕的另一端自省的经典,它同样忧心于在疯狂和神话的永恒符号学中,被粉饰了的灾难性现代战争。
《现代启示录》
尽管克里莫夫的《自己去看》是为了纪念苏联战胜纳粹40周年而拍摄的,但这部电影最终还是上映于苏联对阿富汗发动的灾难性战争的中期。从它无助的视角和地狱般的调性来看,与其说它是一部战争片,不如说它是一部大屠杀题材的影片。
克里莫夫用残酷而清晰的笔触,划出了虚伪的「男人的世界」和毫无意义的、混乱的「战争」之间的界线,妇女、儿童和老人都经历了这场战争,他们在纳粹手中遭受了最可怕的折磨。
《自己去看》
不过,似乎是趁苏联审查机制松了一口气时,这支由一群好斗的男人组成的游击队——他们的传统英雄主义最终顶住了邪恶的纳粹侵略战争——相对平安地逃脱了人们对这部电影的反感。
这与阿格涅丝卡·霍兰的《欧洲欧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后者同样讲述了一名十几岁的难民在战争中的经历,片中的犹太裔国外主人公发现自己在东欧两个相互争斗的专制主义的超级大国中受到威胁和残酷对待。
《欧洲欧洲》
克里莫夫对战争的憎恨并不妨碍他对苏联霸权的爱国主义,而霍兰则攻击这两种帝国主义势力,认为它们是镇压被征服了的人们的压迫性机构。
在电影学者眼中,《自己去看》以粗暴的视觉效果而闻名,几乎与皮埃尔·保罗·帕索里尼的反法西斯主义影片《索多玛120天》不相上下。充满激情的宣言和社交媒体上的表情包大量出现,声称克里莫夫142分钟的电影,纯粹是对意志的考验。
《索多玛120天》
但是,在这种夸装宣传的基础上,人们可能会惊讶地发现,这部电影在实际的图像画面方面所包含的内容相对较少,至少与帕索里尼对眼球进行的令人倒胃的攻击相比是如此。
《自己去看》中的大量的暴行和去世,大体上发生在银幕之外;它的破坏性影响大多来自于其对内心世界的压迫、暗示的力量,以及与角色的亲密的心理距离,这些都在大量的特写中得以体现(《圣女贞德蒙难记》是其描绘无情的面部痛苦的实用蓝图)。
《圣女贞德蒙难记》
这部电影会比克洛德·朗兹曼的《浩劫》这类影片带来更大的心理负担,但这又很难作为卖点:有任何哪位演员或者哪个电影场面会希望挑战让人感同身受的极端的痛苦吗?
比如,看到一个真正的幸存者的失魂落魄的眼睛,听到他们在描述自己亲眼所见的真相时沙哑、颤抖的声音。
然而,尽管《自己去看》与最令人反胃的战争场面保持着一定的文明距离,克里莫夫对反应重于行动的强调,在他自己的主题框架内完成了有效的落幕。
《自己去看》
随着弗洛拉的创伤在影片中不断加深——越来越多的尸体和随机的破坏行为在他和我们面前夸耀式地曝露——压力最终不仅夺走了他的纯真,也夺走了他肉体的青春。
在这部电影的拍摄过程中,他年轻的脸庞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灰白,出现皱纹,脸上带着红扑扑的笑容,就像一个扭曲的、缩小了的躯壳一样退了场。
在战争的混乱中,精神暴力和身体暴力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我们忘记了谁是因为肉体上的虐待而备受折磨,谁又只是因为绝望而感到煎熬。
当然,这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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