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症》—最起码两个人是孤独的

  《痛症》—最起码两个人是孤独的

       韩国人的影视剧从来都不缺乏催泪弹,这个理论几乎都可以与牛顿的力学定律排在一起了。但是这个弹丸之地的国家却每次都能运用不同的招数,将观影者的心不断揉搓,直到意外触摸到你最脆弱的地方,你便会感同身受,热泪盈眶。

      我记得第一次知道《痛症》这部电影是在公车上,车厢内的悬挂电视正在介绍当年热门影片。屏幕上闪现着一副木讷表情的权相宇,他是我妈最中意的师奶杀手。《痛症》 改编自姜曹的同名人气漫画,剧情介绍简单到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两个身患绝症的人从遇见到相爱。但令我最觉新鲜的是男女主角—权相宇,郑丽媛身患的疾病。权相宇扮演的朴南顺因儿时经受失去亲人的刺激而身患“analgesia—无痛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知觉,甚至最后到死都无法体会死的痛楚;郑丽媛饰演的女主角朱冬绚身患血友病,不能留下一滴血、不能受一点伤害,否则就会血流成河。

          他们的疾病成了明显的对立面,最后却深深相爱在一起。这种绮丽的相爱故事,不是因可怜对方而起,在相识相爱的过程中他们的身份是对等而公平。经历过各种苦逼的情境,对人世界的痛苦、甚至对死都早已有些麻木。在我的眼里,牵连他们不断深爱下去的是一种孤独,一种对爱的孤独。

          南顺与冬绚两人的共同点很多,绝症、全家死光光、缺钱。两人的经历致使他们的人生从一开始便缺少了被爱,被爱与爱是孪生的。双亲早逝,导致双方没有了被爱的机会,于是对于爱的期望在潜意识里显得如此强烈。南顺进过监狱,进入社会后跟着监狱里认识的混混开始了放高利贷生涯。他不是打手、不是保镖。影片一开场,他所做的唯一工作就是利用他绝症的优势—挨打,让欠钱的主顾看着他鲜血横流,直到还钱为止。这种要账方式新颖独特,欠钱的不挨打,我要账的挨打,让观者看的心惊肉跳,实在很绝。但南顺有手有脚,身体健全,完全可以另寻出路。这个“沙包”身份对南顺的唯一好处便是—发泄,发泄自己的找不到的痛楚、隐藏在内心的内疚、自己孤身留在人世间的孤独。南顺曾对冬绚说他难受想哭的时候便会自残,板砖棍棒落在肉体上的一刻,虽然自己感受不到,但南顺看着自己的伤痕却能深深知道那种感觉叫—痛。而冬绚的出现在电影里显得更加苦大仇深,昼出夜伏,东躲西藏,自己给自己治疗绝症,心惊胆战地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南顺与冬绚是灵肉完全相悖的两个人,在地铁站里南顺紧追冬绚不放时,冬绚咆哮了,而南顺似乎从这个姑娘声嘶力竭中找到了一种似曾相识,心心相惜。他邀请冬绚跟他一起居住,两人的距离拉近了。

          破碎的相框,珍藏的碗筷,这些都是南顺心里的旧伤,每次望着这些家人的物品,南顺便加深了自己内心的形单影只。冬绚的进入,促使南顺减轻了孤独感,也使她有了一个暂时的家,两人的同居,成了互相疗伤的过程。从影片中可以轻易看出冬绚的确是一个贤妻良母的好胚子,洗衣做饭、整理家务。这些点点滴滴让南顺逝去的温馨家庭又重新焕发了生机。两人的距离近了,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爱情便在不知不觉中成熟了。也就是一瞬间,导演抓住了两人感情达到高潮的契机,埋葬了“郑丽媛与权相宇自己演艺生涯中的首场床戏。“在冬绚亲吻南顺后,她问了一句”你猜,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天雷滚滚啊,天雷滚滚,老天你还能再惨一些,编剧你还能不能再苦情一些!

          韩国的泪水电影往往不是一上来就各种苦逼,与车太贤的《开心鬼》一样,影片前半段给你笑料、给你制造小温馨,逐步渗透你的心。进而峰回路转,在临近结尾给你扔上催泪弹,搞得你猝不及防,擦眼泪都来不及。南顺与冬绚好不容易在一起,渐渐开始了男耕女织的生活。冬绚的血友病开始恶化了,进而南顺为了救爱人走上了旧路,一切是那么突如其来。最后,南顺在高楼坠亡,冬绚在荒地里鲜血漫流。冬绚抱着南顺的尸体落泪,雪花从天而降。两人相爱的结果是令人心酸落泪,虽说影片没有交代冬绚的结局,而南顺也为冬绚留了一笔治病的钱,但我想冬绚会选择陪伴南顺。这是一种成全,一种对他们爱情的成全,对他们孤独的摧毁。人生已如此多难,何必让我独守世间!在南顺与冬绚相爱过程中,两个人深入骨髓的孤独感成了一种爱情催化剂。孤独这个话题会一直成为我心中不灭的主题,甚至不仅仅是我,每个人都会时不时在漫长的一生中遭遇。我觉得理查德耶茨的说法很对“孤独是每个人的无法避免的悲剧。”一个人的落寞孤苦是难捱,但两个人的孤独悲剧却变成了幸福。正是因为你的出现,我的悲剧才消失,我的伤痕才逐渐修复;正是因为你就是我上辈子劈开的另一半,所以你我才在世界上没有安全感,四处奔波;正是因为我爱上你,所以我不再不会感受不到痛。在结婚宣誓时,牧师会问“,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我想我会回答说“我愿意,最起码我们两个人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