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穿书刚落地就撞见病娇男主,不幸,我是陷害女主的恶毒女配
我穿越成了病娇文里的恶毒女配。
穿过去的时候,男主正在剁人。
血腥味弥漫开来,大刀切割人体的声音与剁排骨类似。
王府地牢中躺着一地零散的死人,以及我这个恶毒的侧妃——苏月璃。
1
此情此景,我不想吟诗,只想快点死过去。
原书中苏月璃就是被这样的场景吓死的,好死不死,她死了,我魂穿了!
敬王南宫迟看着悠悠转醒的我,吩咐道:“六七。”
六七是他的暗卫,此刻的刽子手,行刑这种事,王爷怎么会亲自动手?
所以他只是在观看剁人。
六七用一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手帕擦了擦刀刃,便拎着那把大刀朝我走来。
大刀垂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瘫软在地,只看见少年玄色衣袍的底端透着点点银光。
六七脚步沉稳地向我走来,面无表情,好似那些人都不是他杀的一般。
脚边的尸首是苏月璃的两个丫头,已是面目全非。若不是看过这小说,我都不知道那躺着的是男是女。
敬王爱他的王妃爱得深沉,所以她只是流了个产,他便大开杀戒,把王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凶手。
凶手恶毒,但是怂得很。
看着自己的丫头小厮死得过于惨烈,她便省事儿地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我可没那么怂!
噗通往地上一跪,“王爷饶命啊!不是妾身做的。”
俗话说的好啊,该认怂时就认怂,面对老虎也从容。
这坏事是苏月璃做的,我总不能替她受罚吧!
南宫迟按了按太阳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做的?”
woc!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啊!
“那个……妾身不通医理,不可能害正妃娘娘的。”
林满满不是被人推倒流产的,而是被“我”下毒流产的。
“恶毒的我”手法高明,所以南宫迟其实也只是怀疑,并无证据。
地上尸体很多,想必南宫迟看这场杀人游戏已经看累了,我再狡辩一会,没准他会饶我一命?
“六七,动手吧。”
南宫迟确实不耐烦了,只是他并不在意我这条小命。
六七把大刀扔在一旁,换了把极其锋利的匕首。
手起刀落,我裸露在两个男人面前。
该死!
杀我之前还要羞辱一番?
南宫迟是个变态的死病娇,心里只有他的王妃林满满,根本不顾他人死活,六七虽然年轻,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对于南宫迟下达的指令,他从来都是超额完成任务。
比如现在,他就拿出一个长满小刺的铁球,往我身上一扔,正扎在我紧致的小腹之上。
光滑白净的皮肤瞬间涌出涔涔鲜血。
我疼得弯腰,颤抖着手想把它拔下来,还没得手,另一个铁球又飞了过来。
“额!”
我被击中,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半步,地上是小厮断裂的手臂,我崴了脚,倒在一旁。
“苏月璃,你确定不认吗?”
南宫迟朝我走来,昏暗的烛火笼罩着他,我疼得泪眼朦胧,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有他的眼睛,毫无情欲,像个杀人机器。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做的。”
不能认啊,认了一准完蛋。
“罢了,不必麻烦。”
听他这样说,我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蒙混过关。
南宫迟转身吩咐六七,“直接用蛊虫吧。”
我:……
六七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我神情恍惚地咽了咽口水。
传说中让人生不如死的蛊虫……
妈蛋!
为什么我不是穿越成女主,非得是恶毒女配?
而且还是女配已经犯下大错的关键时刻,根本没得选啊!
六七毫不犹豫,一只手捏住我的脸,一只手将蛊虫喂我吃下去。
我的反抗在他面前就像弱鸡。
所以苏月璃为什么才八十多斤?
要是二百多斤,六七单手根本捏不过来吧?
南宫迟满意道:“在这看着她,本王要去陪王妃了。”
说罢转身离开,留下衣不蔽体的我和心狠手辣的六七,以及一地尸体。
蛊虫很快发挥作用,我的身体冷若冰霜,犹如置身冰坛,刺骨的痛。
我躺在地上,扭曲着身体,身上很冷,额头却疼得流出豆大的汗珠。
六七蹲在我身边,我清楚地看见他的嘴角上扬,伸出修长的手指,划过我的锁骨,再向下,掠过胸,又到小腹,倏地将铁球拔出。
鲜血喷涌而出,但我已经感受不到什么疼痛了,蛊虫让我忽视这些小小的疼痛。
他拔了两个铁球,继而低头,舔了舔我伤口上涌出的血。
我震惊着颤抖。
并不知道后面的情节,因为我只看到苏月璃死,后面还没来得及看……
六七长得很稚嫩,看着年龄不大。
白净的脸有些纤瘦,眼睛不大却有神,睫毛浓密,唇红齿白。
我想不通这样美好的少年为什么要替变态做事,又或许他本身也是个变态。
他微微用力吸了口血:“姐姐很甜呢。”
我痛苦地皱了皱眉,无力说话。
六七眼神中流露着欣赏,他在欣赏我完美却痛苦的躯体,是何等的扭曲。
寒冷逐渐退去,取之而来的是火烧般的燥热。
热到每一寸皮肤都要裂开了,“帮、帮帮我。”
我聚集了全身的力气,只勉强说出这几个字。
六七细长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浅笑着问我:“该怎么帮你呢?”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解蛊毒。
忽冷忽热反复折磨我,让我快要丧失理智。
我不知道他要玩弄我到什么时候,因为我在不久后就彻底昏迷了。
我,终于被折磨得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不知何年何月。
身体像被卡车碾压过,我咬了咬牙,不管要面对什么,还是先睁眼吧!
“月璃,你醒了!”
眼前这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女人不是女主又能是谁。
幸好,林满满坐在我床边,是一个正常的房间,那两个变态都不在。
圣母林满满眼含泪水地看着我:“月璃,我知道不是你做的,是我害了你。”
no,就是我做的。
她抹了抹泪,又道:“都怪我身子太弱昏了过去,没能阻止王爷,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和王爷说了,不是你害的我,你的毒王爷也给你解了。”
啊,圣母真好。
我都忍不住问她一句,“那你觉得是谁害的你呢?”
2
她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或许是我命不好,跟这孩子没缘分吧。”
说着说着眼泪又往外涌,我的麻麻呀,她这比我被虐待的时候哭得还快!
这么圣母玛丽苏的女主,我怎么能做个恶毒女配害她呢。
于是我安慰道:“没事的,王爷对你那么好,你们肯定还会有孩子的。”
林满满拉着我的手:“我就知道月璃你人很好的,好了,不说我的事了,你昏迷了三天三夜,饿不饿?我叫他们备膳。”
三天,我居然昏迷了那么久,“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看了看外面,笑道:“亥时已过。”
我大惊失色,“那王爷……”
果不其然,门外小厮传言:“王爷到。”
每日亥时南宫迟都必然和林满满在一起,这是原小说的人物设定。
就连他审问虐待我之时,也不忘到点就去找王妃,把我扔给了六七。
六七的脸忽然涌现在我脑海里,一阵心痛,呕出一口鲜血。
林满满本是起身去迎南宫迟,见我这样,又回头安慰道:“月璃妹妹你别激动,既然你已经嫁到王府,我就不会一个人霸占着王爷的。”
“???”
您怕是有什么大误会吧!
不出所料,南宫迟又是一脸的不悦:“满满,你胡说什么!”
我坐在床上,看他们二人手拉着手,林满满眼中转着泪珠,“王爷不要再这样了,也该分些爱给月璃才对。”
她话是这样说,但手却拉得更紧,眼神充满期待。
南宫迟抬手替她擦拭眼泪,叹道:“你让我去爱别人,还不如让我去死。”
啊,那你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可千万别爱我。
也别霍霍我了。
我内心叹息,想当初作为一个读者,还觉得南宫迟爱得很专一,每次看他们撒狗粮,都是一脸老母亲的微笑。
如今我变成了当事人之一,尤其又刚被虐待过。
就当真应了那句话:脸上笑嘻嘻,内心妈卖批。
二人无视我的存在,你侬我侬了好一阵子。
终于林满满被南宫迟一个打横抱起,回他们自己的寝殿了。
所以……
三天三夜了,我不吃点什么吗?
不吃!
狗粮我都吃饱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饿得睡不着觉。
神奇的是身上的伤好像都好了,并无异样。
我摸索着来到厨房,打算看看有没有剩饭剩菜。
正当我大口吃着馒头的时候,一只手拍上我的肩膀。
我惊恐之余转身,馒头轻而易举地将我噎住。
看清来人是个大妈后,我长舒了口气。
刚才第一感觉,竟害怕是六七?
大妈帮我轻拍后背顺气,低声道:“你这次做得很好,太子定会重赏。”
原来是我的接头线人——张妈。
苏月璃之所以能成为敬王侧妃,自然不是南宫迟看上了她,而是太子有意安排的。
皇上年迈,皇位即将悬空,太子成婚多年未有子嗣,老皇帝一直耿耿于怀,敬王在朝表现出众,也是皇位的竞争者之一。
太子忌惮敬王先他育有子嗣,便命我害林满满流产。
我作为恶毒女配,一直以夺得南宫迟的爱为己任,自然愿意帮助太子。
所以原文中南宫迟虽然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但确实把身边的奸细杀光了。
现在由于我的到来,事情发生了偏差。
“张妈妈,我这次是死里逃生,难保下次能活着出来,能不能转告太子,我不想再替他做事了。”
我想离开王府,过点自由自在的日子。
“你忘了你家人还在太子手上?”
哦对,我忘了……
苏月璃还有一双弟弟妹妹,被太子挟持着。
可那又不是我的弟弟妹妹!
能有我的命重要吗!
我内心怒吼,却不敢说出来。
我不知道在这个充满变态的世界里,他们若是知道了我不是原先的苏月璃,会把我怎样。
解剖吗?
我沉默了,张妈妈道:“好孩子,太子对咱们都有恩,切莫再说这样的话了。”
我点点头,心想只能日后再找机会偷跑。
“后天就是皇家狩猎,你要跟着敬王一起去。”张妈妈上前靠在我耳边说:“找机会害他。”
妈耶!我又要作死了!
张妈妈看我面露难色:“至少也要害林满满,让敬王分心。”
“咳咳,我想想,想想。”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出来偷吃个馒头,怎么还接到主线任务了?
告别了张妈,我偷偷摸摸回自己住处。
没点灯,漆黑之中好不容易摸到床沿。
上面竟有一只薄凉的手……
“谁?!”
我惊悚地一跳老高,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只见床上躺着个人!
他悠悠转身侧躺着,一只手撑着头:“姐姐不乖哦,这么晚还跑出去。”
似笑非笑的语气,不是六七还能是谁!
王府侧妃半夜三更私会王爷暗卫?
这事传出去我就又一命呜呼了。
所以我不敢太大声,低低骂道:“你在这干什么?快滚!”
月光射进来,露出他斜斜上扬的嘴角,很是得意:“姐姐想让我怎么滚?”
我没心思跟他逗闷子,“少跟我装,被王爷发现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没办法,卑微的我只能拿南宫迟压他。
但他并不害怕,冷哼着道:“他和王妃翻云覆雨呢,怎么会像我一样只想来陪着姐姐?”
“别再叫我姐姐了!”
这个小变态,完全是把那天对我的虐待抛诸脑后了啊?居然像个没事人一般?这是什么心理?
“唔,那我该叫你什么?月璃?小璃璃?”
我靠!
“你到底想怎样!”
听着他稚嫩却魅惑的声音,我只感到恐怖与烦躁不安。
六七忽然起身,我下意识后退,很快便退到墙边,他压了过来。
年纪轻轻的他已经比我高出大半头,恐惧的压力袭来,我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双手置于他胸前,阻止他再靠近。
他微微低头,在我耳边密语:“你不是问我想怎样吗?”
“就这样。”
他再度舔了我,这次是耳垂。
我一阵矗立,全身酥麻。
二十好几的我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调戏了。
3
我抬腿就要踢他,却被他轻易躲开,贴得更近,得意道:“姐姐越反抗,我就越兴奋。”
“……”
不敢说话,因为我感受到他确实“兴奋”了。
他轻轻蹭着我,跟那晚的狠狠摩擦判若两人。
“姐姐昏迷了三天,我想你想得紧呢!”
说着他便伸手抚上我的腰肢,紧紧缠绕着我。
“我是敬王侧妃,你敢这样对我,不怕我告诉王爷?”
他嘲笑着反问,“你敢吗?”
C!我不敢。
“我讨厌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扭过脸,不让他亲。
他从我脖颈抬起头:“那又怎样呢?”
继而低头继续缠绵,又亲到我耳畔时轻声开口:“我喜欢你,就可以了。”
我一抖,印象里是他拿着大刀剁人的画面。
就是这样的杀人狂魔,竟在我耳边诉着甜言蜜语。
六七一只手禁锢住我的双手,一只手在我身上乱摸。
他轻轻叹道:“姐姐的身子真是太美了,真后悔这么晚才见到。要是永远被关在地牢就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呸!”
三月初夜晚的池塘,仍旧冷得刺骨。
可我只有把自己淹没在水里,才能恢复片刻的冷静。
当我拖着如烂泥一般的身体回房时,我已经预料到明天必然感冒了。
翌日。
何止感冒,我无力到下不了床了。
王妃遣人给我送来两个婢女——小红小绿。
毕竟原先的,都被南宫迟吩咐六七弄死了。
小红一边给我擦拭额头,一边道:“娘娘好端端的怎么病得这样重?”
小绿接话:“还是请御医来瞧瞧吧。”
我摆了摆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小红皱着眉头:“可是娘娘这样,明天还怎么去参加狩猎啊。”
丫头的荣辱都和其主子有关,所以小红小绿想必也是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得宠,不再门前冷落。
但我实在不想去作死了!
“咳咳,我恐怕是去不了了,小绿,你去向王妃娘娘告假吧。”
只要我不去,男主女主出啥事就都不能赖在我身上。
就让我安安静静做个美女子吧!
“是。”小绿微微欠身行了一礼,恭敬地退出去了。
宁静的午后,我屏退了左右。
终于能躺在床上思考一下人生。
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四天了,该何去何从呢?
王府守卫森严,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瘦子,偷跑显然很困难。
而且我偷跑之后去哪?
种田吗?
我也不会啊……
勾引男主?
咳,比逃跑还难。
不说南宫迟的人物设定是只爱林满满一个,就说我被六七发生了那么不可描述的事,男主知道了也不能接受啊!
可叹我一个废柴躺平青年……
没有女主的光环,真不知道第几集就该嗝屁了。
“娘娘娘娘,王爷来了!”
外室伺候的小红兴高采烈地跑进来禀报,我心凉了半截。
眼见南宫迟林满满一行人进来,身后还带着御医。
“月璃,你怎么了?才一天没见,怎么病成这样。”
林满满皱着眉头,很是担心。
南宫迟也皱着眉头,“麻烦。”
而后示意太医给我诊脉,我苍白的唇一张一合:“恕妾身不能下床行礼,王爷王妃莫要怪罪。”
老话说的好,礼多人不怪。
南宫迟懒得看我,倒是林满满安慰道:“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
想必是林满满央着南宫迟请来的太医,我可不相信男主能对我这么好。
太医老成持重,很快抬起手捋了捋胡子道:“侧妃娘娘只是风寒,并无大碍,微臣这就开药。”
“多谢太医。”
我淡淡开口,心道不妙。
这身子骨还挺好,这么折腾居然只是简单的风寒,万一躲不过狩猎可怎么办?
林满满拉了我的手:“没事就好,月璃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们还要一同去狩猎呢。”
我故作虚弱:“娘娘,我难受得很,能不能不去。”
“你要是不去,我就也不去,我要留下陪你。”
“……”
这特娘的快变成百合文了!
好在南宫迟并不同意:“满满别胡说,你是本王的正妃,岂有不去之理。至于她,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他眼神瞟来,充满敌意,我吓了一跳,不敢再看他。
林满满起身哼了一声,继续戴着女主光环肆意耍小脾气:“猎场上都是男人,就算有女眷,也是些阿谀奉承之辈,哪有月璃和我聊得来。”
亏得林满满还把我当成好姐妹,苏月璃都不知道害了她多少次了,这个傻白甜。
眼看林满满就要生气委屈大哭三连,南宫迟赶紧妥协:“好好好,就算抬本王也把她抬去,行了吧?”
女主满意点头,女配欲哭无泪。
就这么被安排了……
夜里,不知是否白日睡得多了。
辗转反侧也难以入眠。
好不容易有了困意,耳边又是一声声“姐姐,姐姐。”
魅惑的呢喃。
他说的明晚再来看我。
像是一道利刃扎在我的心口,不知道他何时会再用点力,让我一命呜呼。
又或者让我无限沉沦……
恐惧中我昏睡过去。
连梦里都是少年苍凉的手指,惹得我大汗淋漓。
转天很早便醒了,微亮的天让我安心许多,至少昨晚是个无人打扰的夜。
小红小绿也早早便来伺候洗漱,一支支珠钗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惹得我心烦意乱。
“娘娘没休息好吗?脸色很是不好。”
我吸吸不怎么通气的鼻子:“病得难受。”
风寒好治,心病难医。
小红挑选着衣裙:“娘娘您本来就白,现下脸色更白了,不如穿件红色的,也喜庆些。”
小绿应和:“对对,奴婢再给您多涂些胭脂。”
“不了,选件素净点的衣服,珠钗也不用这么多。”
她们二人皆是失望,“为什么啊,娘娘这么好看,为何不好好打扮打扮?”
“就是就是,今日是难得的露脸机会,没准儿还能见到皇上呢。”
我不予理睬,坚信女配越出众地表现自己,死得越快。
皇家狩猎很是热闹,有点像现代阅兵,处处彰显着国力。
南宫迟在猎场门口与林满满情意绵绵了片刻便分开,去和其他皇子凑到一块。
我则随着林满满跟女眷说说笑笑。
自然是正妃林满满在说笑,而我跟在她身侧,着米白色小碎花长裙,未施粉黛,活脱脱一大丫鬟。
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大家都尽情忽视我吧!
女眷中多是各位皇子大臣的亲属,她们的地位是随着自家夫君而定的。
比如此刻被簇拥在C位的便是林满满与太子的正妃。
我反复打量二人,果然还是拥有女主光环的林满满更漂亮些。
随着一声“公主驾到。”
众位夫人恍然回神,齐齐上前与公主打招呼。
毕竟人家不靠夫君,拼爹。
南宫春实际上还是个孩子,不过古代人成熟得早,她又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气场自然十足。
表面客气地“大嫂”“二嫂”叫着,其实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林满满一脸慈母笑地拉着南宫春:“春儿又长高了呢,出落得也更漂亮了。”
南宫春与南宫迟皆是萧贵妃所生,自然更亲近些。
南宫春微笑回应,却转头看了我一眼,继而对林满满道:“这位便是二哥纳的侧妃吗?”
林满满拉着我道:“正是,月璃来见过公主。”
我欠身行了一礼。
4
南宫春撇撇嘴:“说什么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还不如我上次给哥哥介绍的宣羽县主。”
啊,好多事的小姑子。
我无语望天,难怪林满满在家抱怨这些女眷不好相处。
光这一个小姑子就够呛。
林满满面不改色微笑道:“公主的玩伴自然天下无双,只可惜宣羽县主还未及笄。将来王爷若是有需要,我自会替他留意合适人选。”
女主不愧是女主,舌战婆家人还是有本事的。
既然不喜欢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男人,又为什么对我很和蔼呢?
莫不是看出南宫迟对我一点点意思都没有……
众女眷又聊了好几个回合,尽是些场面话。
皇家狩猎终于开始,皇子们骑着自己的战马,威风凛凛。
上座的皇帝已是花甲之年,得意地欣赏自己一辈子的成果——七八九十多个儿子。
好吧,我没数过来。
皇家狩猎其实就是一场家族游戏,比一比哪个儿子武功高本领强,获得更多的猎物,同时也是皇子们在皇上面前刷好感的大好机会。
宣旨的公公正念规则,一众参赛者皆如弦上的箭,准备冲出去。
未料还没开始,就已结束。
敬王的马不知为何惊了。
我对天发誓不是我动的手脚。
尽管太子甚为欣慰地看了我一眼。
……
南宫迟武功不错,骑术也精,只是现下不知这马受了什么刺激,正疯癫地尥着蹶子。
他尝试了不少方法都没能让马安静下来,甚至更为发怒,一个踉跄将他摔了下来。
无人控制的马肆意妄为,竟朝着林满满冲来,像是早有预谋。
南宫迟摔伤在地,却见不得心爱之人受一点伤。
抓起地上石子运功飞出,直打得那马嘶吼一声,转身——向我奔来。
我擦,我到底是什么炮灰女配?
什么都没做还能引火上身?
说时迟那时快,众女眷见情势不对,早东逃西窜了,徒留我在原地躲闪不及。
也不知道被马踩死能不能穿越回去?
抱着必死的决心,只听得嗖的一声。
骏马轰然倒地,眼睛被一支箭射穿。
救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子。
太子手握金弓,正襟危坐于马上,见那马倒在地上没了危险,才朝我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四周侍卫也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治服还在翻腾的马,众人乱作一团,老皇上也大惊失色,忙宣太医来为受伤的儿子诊治。
我惊魂未定,狩猎不欢而散。
临时搭建的帐篷中,太医为南宫迟包扎伤口。
皇帝大怒,责怪下人玩忽职守,竟让烈马伤了王爷。
马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这马是敬王自己带来的,微臣真的不知为何会这样啊!”
“没用的东西,拖出去斩了。”
好家伙,合着南宫迟视人命如草芥的性子是遗传他爸爸?
在皇帝的淫威之下,我与林满满已经跪在地上。
“敬王妃,此事你有何看法?”
皇上发难,林满满一时也慌了,扣了几个头,不知如何回答。
我正在思考要不要帮着说点啥,太子抢先开口。
他上前一步,声音洪亮:“父皇,此事想必是有蹊跷,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调查此事。”
皇上点点头,不甚满意地看着我们二人:“别在这磕头了,还不去照顾敬王。”
我们二人连连称是,离开时我偷偷看了太子一眼,若有所思。
思的是……
老地方是什么地方?
适才慌乱之中,他塞给我一张字条:今晚老地方见。
虽然你救了我,又在皇上面前帮我们解围,但我真真不知道老地方在哪啊!
狩猎乃在近郊,当天来不及返回皇城,众人便在附近行宫歇了下来。
南宫迟不让我去照顾他,我也乐的清闲,懒得管男主女主你侬我侬。
话说南樾国国力昌盛,就连这郊外的行宫都修葺得金碧辉煌,甚至每个院子里还带有独立的温泉池。
天色渐暗,我泡在泉水中仔细研读字条上的字。
笔锋俊朗有力,公正得体。
唯一的缺点就是时间地点写得一点也不明确。
其实我是想去赴约的,毕竟这些天来一个可靠的人都没出现。
太子再差也不会比敬王府那两位差。
而且万一我抱上了他的大腿,没准还能逆风翻盘,走上人生巅峰。
如是想着,我一拍大腿打算去瞎转碰碰运气。
却不料刚起身,脚下便是一滑,又跌坐回去。
肩膀被一只从后面袭来的冰凉爪子按住,“姐姐要去哪?”
我靠,这货怎么也来了!
温泉不断冒着热气,我却下意识开始发抖。
我得了一种病,遇见六七就发抖。
少年修长的手指搭在我锁骨上,微微低头便能看见,我却不敢多瞧。
思及我此时只穿了肚兜与亵裤,这变态出现得可真是时候。
“起开,我要去穿衣服。”
我克制住内心的慌乱,小红小绿就在院外,更有不少侍卫在周围,尽量不要发生什么惊动了众人才好。
他的手指向下一滑,探进我胸前,“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我嫌恶地躲开,往边上蹿了蹿,回头恶狠狠瞪着他。
这一看不要紧,眼前这人哪还有平时那副悠闲嘴脸。
身上满是血迹,发丝也凌乱了不少,活脱脱像从乱葬岗里爬出来的。
难怪他放在我肩上的手那样冰凉。
他坐在岸边,单腿卷曲在地,右手搭在另一条立着的腿上,见我看他,立刻换了副委屈模样。
“我受伤了呢。”
我看着他难得向下的嘴角,狂喜,“真好。”
六七冷冷一笑,挽了挽发,“看来姐姐真是一点也不在意我。”
我回了他更冷的一眼,反问:“我为什么要在意一个伤害我的禽兽?”
“呵,也对。”
他低头捏了胸前沾血的衣服,“可惜啊,这不是我的血。”
“……”
少年得意的表情让我像是吃了苍蝇,堵得哑口无言。
他突然拉起我浸在在水中的手,“姐姐不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
我紧紧攥着拳头,手心是那张已然湿透的字条。
为什么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他很用力,像是要把我手腕抓断,生疼。
“你放开我!”
我努力掰他的手指,无果。
只听他可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就这么不愿让我碰你?”
“对!”
我红了眼眶抬头怒视着他,“我烦你恨你,你死了我才开心!”
下一瞬手腕得到了解脱,他冰凉的手却精准地掐在了我脖子上,只得被迫仰头,眼前发白。
恐惧的窒息感袭来,我慌乱地拍打着他。
阵阵恍惚,六七的脸都像是两个。
他质问我:“不让我碰,却让别的男人摸你的手?”
“???”
听不懂,我也说不出话。
只觉得喉咙生疼,脑子胀胀的,血气上涌。
一命呜呼之际。
六七忽然松了手,将我揽到怀里,啃一般地对我的唇进攻。
我再度咬他下唇,顺势推开,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疯了!”
咒骂完,我便瘫在水里贪婪地大口喘气,有一瞬间真以为他要杀了自己。
少年冷脸舔了舔腮,脸上鼓出一个圆圆的形状。
“姐姐力气真大。”
“我、我恨不得打死你。”
他脸上肉眼可见地出现了三道红印,我确实使了全身的力气。
但这又怎么够呢?
5
六七不怒反笑,温柔地看着我,“我早说过了,姐姐想怎么报复都可以。”
我咬牙道:“我还能做什么?我又打不过你!”
哎,真是史上最无力的反击!
他笑得更加肆意:“姐姐可以在床上报复回来。”
“我呸!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抬手还想打他,却被他扼住手腕,
我不服:“你不是说可以随便打?”
“哦,忘记了。”
六七回答得风轻云淡,又好似无赖。
我看着眼前露出大大笑脸的男孩,一阵无奈。
远处传来声响,似乎有人在喊,“抓刺客、抓刺客。”
“太子遇害了!”
“……”
我瞪着眼前满身鲜血的少年,他果然不负众望:“你们眉目传情,他还摸了你的手,当我瞎吗?”
“所以?”
我已经知道了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发问。
“所以……我就把他杀了。”
轻而易举的几个字,他微薄的唇一张一合便说出口。
我心如寒潭,尽量平稳道:“你误会了,我跟太子什么关系都没有。”
六七点点头,“很好,就当我想多了。”
“可你已经把他杀了!凭什么!”我喘息得更厉害,胸口不断起伏,“哪怕你先问问我!”
“不重要。”
“一条人命,还是当今太子,你说不重要?”
恶魔一样的少年,让我如坠深渊。
他说:“想杀便杀了。”
随即抬眼看我,凝视:“你在心痛?”
少年的眼中充满疑问与期待,我知道,他想让我说不在意太子的生死。
我又怎会让他如愿?
虽然跟太子没什么感情,但我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样心狠手辣。
我冷笑:“你可知谋杀太子是多大的罪过。”
六七抬手抹了一把我不知何时流下的泪,答非所问,“你竟然为了他哭。”
我甩开他的手,趁他没有防备,大喊道:“来人呐,抓刺客!”
死吧,结束吧!
鱼死网破也挺好。
我真的不想再跟着这个变态沉沦了。
六七来不及阻挡我喊出口的话,不远处便传来侍卫奔跑的脚步声,以及小红小绿着急忙慌的担心。
我第一次对着这个少年笑得如此灿烂:“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
揭发此事,我大不了算个不检点,运气好南宫迟不杀我,将我赶出府,反乐得自在。
而某人刺杀太子,必死无疑。
“很好,姐姐。”
六七脸上没有一丝慌乱,手脚麻利地宽衣解带。
这是要来个抓奸拿双?
拖我下水?
思考未果我便腾空而起,空中徒留点点惊起的水花,少年将染血的外袍包裹在我身上,继而纵身一跃,带着我立于房顶之上。
众人转眼已冲进院子,小红大喊:“不好了,娘娘被刺客挟持了!”
侍卫纷纷举剑指着我们,“大胆刺客,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放了侧妃娘娘!”
我看着单手帮我系外袍带子的少年,冷笑道:“重重包围,你以为跑的了?”
“若是这么多人看了你衣衫不整的样子,我可就有点忙了。”
生死关头,他在意的竟然是这?
只见六七不知从哪掏出两个圆球,往地上一扔,顿时起了滚滚浓烟。
竟是两颗威力极大的烟雾弹。
糟糕!这小子莫非早有准备?
再回神时,周遭场景正飞速后退,他单手揽住我的腰,以绝佳的轻功飞檐走壁。
时不时传来他得意的声音:“不想摔死就抓好我。”
“……”
我看了看忽远忽近的地面,怂了。
伸手搂住他的背,便听见头顶传来熟悉的笑声。
可恶!
行宫不似皇城那般守卫森严,却也有着层层看守,每当被人拦截,六七都是单手抱我,单手战斗,没给我留下一点逃跑的机会。
反而被他晃得想吐。
我真是太垃圾了。
不知不觉间跑进一片山林,万千侍卫,竟真让他逃脱了?
这小子居然是个武林高手,欲哭无泪。
六七带着我靠在一棵树旁歇息,我皱巴一阵,没能挣脱出来,只得近距离打击他:“这就累了?也不怎么样嘛。”
他没说话,好似真的累了。
只是微微用力,让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跳的频率逐渐增快。
一时之间无人言语,只能听见林中风声和偶尔的鸟叫。
“你不是说不是你的血吗?”
他胸口渐渐漫出血迹,无比湿润温热,我微惊,想退一步看看,却被他紧紧禁锢住。
六七按住我的头,不让我看他,“骗你的。”
听得出他声音不似往日,想必伤得极重,我说不清此刻的心情,只道:“杀人如麻的暗卫刺杀个太子都要受重伤,你也是很废了。”
头顶传来淡淡的笑声,有点勉强,“姐姐是在担心我吧。”
“我担心你死不了,继续害我。”
他抚摸着我的背,声音不大:“敬王身边都安排了许多高手,何况是当今太子,一口气杀了那么多人,受点伤很正常。”
这个疯子。
所谓的受点伤,正涔涔地往外渗着血。
我觉着有点慎得慌,“放开我吧,我也跑不了。”
“不要,抱着姐姐就不觉得痛了。”
“呵呵,你还知道痛?我看你马上要失血而死了。”
想不通这人,刺杀太子受了重伤,不快去逃命,反而来调戏我?
还带着我这个累赘一起逃,真是嫌死得不够快。
“嘘,来人了。”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想必是追兵即将赶到。
我不知为何压低了声音:“适可而止吧,跑不掉的。”
六七并不回答,攒足了力气,再度带我飞奔起来。
身后是追兵喊打喊杀的声音,身边人只淡淡说了一句:“我可以死,但从不认输。”
你大爷的,我不想死啊!
呼啸的风迎面灌来,衣襟被吹得贴在身上,有如斗篷一般。
更是被风噎得说不出一个字。
直跑到悬崖边,仍未甩开重重追兵,我心道不妙,下一刻便像是自由落体。
失重过程中,有人紧紧抓住我。
6
我死了。
眼前是一道泛着白光的门,黑白无常押我进去。
正堂端坐着的好似阎王,满脸胡须。
他一拍惊堂木,“晚了好几天,你总算是死了。”
我被押着在地上磕头:“冤枉啊!我才刚大学毕业,还没找到工作!我不是苏月璃!”
阎王翻着小册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俨然是苏月璃的模样,放在我脸侧一对比。
“就是你,快,拉去喝孟婆汤!”
咕咚——咕咚。
奈何桥上人很多,都在排队喝汤,我左右张望,终于在不远处看到那熟悉的脸。
我乐呵呵跑过去,拍着六七的肩,“你也死了啊,来,让我插个队。”
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悠哉开口。
“你踩我脚了。”
“啊?”
惊醒,山洞中黑漆漆一片,几根木柴堆砌出微弱的火光。
不知昏睡了多久,只觉口干舌燥。
少年正握着匕首,剜胸前的肉,鲜血淋淋。
原本完好的胸肌,此刻被刺得破烂不堪。
片刻后,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掉落下来,似是什么不知名的暗器。
他整个过程没发出一点声响,看得我心惊,震惊之余甚至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醒了?”
六七看向我,他额上的发被汗浸湿了,表情却不狰狞,“姐姐来帮我包扎一下。”
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拾起地上他早已撕好的衣服,一条一条缠上去。
不擅长做这些的我,勉强给他弄了弄,不露出伤口而已。
那深深的外翻的血肉,实在太令人心惊胆战。
我用力打了个死结,他发出嘶的一声,“姐姐,轻点。”
可笑,以为我没看见你面不改色地剜肉?
“对自己都能下狠手,难怪不拿别人的命当一回事。”
他抓着我的手,轻挠手心,“我怕姐姐下不了手,不忍割开我的肉,只好自己动手了。”
“误会了,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随时欢迎。”
六七展开怀抱,当真等我扑过去。
我甩开他的手,转身骂他:“无耻。”
洞外大雨封山,已是深夜,却不见月光。
挪了几步便到洞口,向下一看,深不见底。
原是身处一处悬崖绝壁上的洞穴,空间不大。想必是我昏迷之时,他顺着蔓延在崖上的树藤,潜入这洞中。
真是个得天独厚的地方。
我叹道:“没这山洞,咱们就摔死了。”
身后无人回答,转身却见少年靠着墙闭目睡着了,发出轻轻的鼾声。
火光打在他脸上,睫毛投出长长的阴影,本就偏白的脸如今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有些苍白。
原来他也不过是个普通孩子,会困会累。
我的目光洒向他手的方向,三十公分左右,是他扔在一旁的匕首。
是我初来那日,割开我衣服以便羞辱的匕首。
是杀人的利器。
杀了他。
内心萌生出三个字。
天时地利,这是唯一的绝佳机会。
我放轻了脚步,以免惊醒他。
很快便蹲在他旁边,细细看那匕首上的花纹。
一只狐狸图腾,本是金色的,现已被血色浸染。
我咽了咽口水,伸手攥紧匕首,直指他心脏的位置。
一幕幕,他的调戏、虐待,轮番在我脑中上演,我告诉自己,杀的是一个坏人。
不应该犹豫。
可我犹豫了。
且不论我连条鱼都没杀过,就算我下得去手,一刀能毙命吗?
杀不死会不会被反杀?
此刻,少年总是带着笑的脸,仿佛印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清纯的脸下到底藏着一颗多凶残的心啊?
就在我犹豫不决之际,手腕再度被扼住,他闭着眼睛道:“我只是赌一把罢了。”
我微微怔愣,只见六七打开眼皮:“跳崖堵得赢,可是姐姐……”
他原是在回答我刚才的话,内心挣扎了这许久,我早将先前说的话抛诸脑后。
“姐姐真让我伤心呢。”
话音刚落,他已扑过来压在我身上,双手像手铐一般将我的手按在地上。
我无奈丢了匕首,暗恨方才摇摆不定。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耐心教我:“杀人,千万不能心软。”
又是这般戏谑的眼神,我恨得牙痒痒,“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手软!”
六七笑了,凑近我低声耳语:“哪有这么多机会?”
“姐姐既然伤了我的心,就该好好补偿我才是。”
我大脚趾头都能想到他指的是什么,怒斥:“混蛋!你放开我。”
他亲了亲我的脸颊,“你叫我混蛋的样子,真可爱。”
说罢便行禽兽之事,我奋力反抗,双手却早早被他拴住。
山雨愈发大,声声刺耳,湮没了我的一切。
虽然已被他得逞,我仍不甘心,抬头猛地撞击他伤口。
预料之中的鲜红一片。
少年停了一瞬,抬眼看我,随即邪魅一笑,用力报复了回来,像是在征服。
我被撞得支离破碎,再无还手的余地。
隐约间听到他说:“既然姐姐喜欢玩点刺激的,我一定奉陪到底。”
六七抱着我在地上翻滚,我甚至听到他闷哼的声音,胸前的血很快染到我身上。
我早已软若春水,娇滴咒骂:“你个疯子,真想死在这吗?”
他轻轻皱着眉,“还不是姐姐害我这样的?好痛啊。”
“活该。”
六七禁锢着我的腰身,让我坐在他身上,我解放了双手第一个想法便是抬手打他。
高举的手投下阴影,少年并不躲闪,暧昧开口:“打吧。”
火光暗淡,已经快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的手迟迟未落,不知道该不该陪他玩此等游戏。
只闻少年轻言,似委屈似哀求,“亲亲我可以吗?姐姐。”
他盼望着我主动,甚至用自己的生命作为威胁。
当暗红色愈演愈烈,我险些上当。
幸好地上的匕首提醒我,方才还想杀了这人。
六七见诱惑无果,随即一个翻身将我放下,又欺身吻来。
意乱情迷,口中很是湿润,不知何时涌进一些不属于我的口液。
我瞪大眼睛怒视着他,恶心。
他却不松口,强行迫使我咽下去。
惊慌伴随着无奈,我不知道这场连体婴儿的节目何时才能落幕。
更不知道自己是否正在沉沦。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我枕在他胳膊上,微一翻动,少年便醒了。
他笑着看我:“我的手没知觉了。”
“恭喜你,离瘫痪在床又近了一步。”
我翻了翻白眼,赶紧坐起来,早一秒钟脱离他的怀抱都是好的。
只是一起身身上的酸痛迫使我拥有一段不好的记忆,想忘都难。
他没起来,躺在地上问我:“瘫痪是什么?”
7
“就是只能躺床上,哪都动不了。”
我背对着他,随意解释,他像个好奇宝宝:“夫妻之事也不行了吗?”
“对!”气死我了,这倒霉孩子年纪轻轻,脑子里怎么这么多黄色废料!
“那可不行,我不能瘫痪。”
随即手撑地跳了起来,活力得很。
可以看得出,他今日心情甚好。
我双手抱腿蜷在地上,“还以为你昨天要失血身亡了。”
六七走到洞口,打量外面的环境:“这般荒凉之地,我死了你可怎么办?”
“也对,最好带我出去你再死。”
昨日对他动了杀心,根本没想退路在哪。
他没提那事,只凑近我,认真看了又看,“姐姐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我叹气叹到快断气了,语重心长:“六七,我跟你认识才几天,你看看你对我都干了什么?虐待、羞辱,还……反正我不可能不恨你。”
少年转着眼睛,一阵思索,终是开口道:“我从不对别人这样,我只是喜欢你。”
“你的喜欢我承受不起,别再喜欢了。”
喜欢我?我看你是喜欢玩我!
我对答如流,其实事到如今,心态已经很平和了。
狗咬了我,我总不能再咬回去吧?
倒霉罢了。
六七脸上流露出点点失望,在他这个年纪,应该还未经历过太多被拒。
更遑论情爱上的挫折。
孩子,习惯就好。
我在心里这样劝他。
他沉默一阵,复又将手搭在我肩上,“相信我,你承受得起。”
“……”
好您嘞,爱咋滴咋滴吧!
生死面前,其他皆无意义。
我们决定先离开这个暂避风雨却没吃没喝的地方。
悬崖很是陡峭,尽管有些藤蔓,我也是断然自己下不去的,六七背着我向下攀爬。
他身形矫健,飞跳结合,我都忍不住感叹:年轻真是好啊。
可惜崖底一片荒凉,连个果子都没有。
坐在大树枝杈上,我看着身边的年轻人翻了翻身上的装备,期待他能随身带个大饼啥的。
果不其然,他惊喜地拿出什么,举到我面前。
“还有半根人参,要不你嚼嚼?”
“……”
我一翻白眼推了回去:“留着等你快死的时候熬汤吧。”
六七收起人参,调笑:“那就只能吃我了。”
“滚。”
他飞身跳下树杈,回眸一笑:“我开玩笑的,姐姐。”
继而张开怀抱对我道,“下来。”
离地至少五米,我有些恐高,暗骂他实属故意,不带着我一块下去。
“下来吧,我接着你。”
我严重怀疑这死小子不安好心,打算等我跳下去他再一个踉跄摔倒,让我趴他身上,顺便亲他一口。
多偶像剧的情节。
“不用你,我自己爬下去!”
不就是爬个树吗?谁不会啊!
于是当我上下两难,以极其不雅观的形象趴在树干上的时候。
下面传来略有压制的笑声。
笑吧,你就笑吧,笑死你得了。
“啊——啊……”
pia
我成功落地了,是以一个大字型。
头顶逐渐被一片阴影盖住,六七低头看着我:“我听话吗,姐姐?”
“嗯?”
“你说的不用我接啊。”
这缺德孩子!
我不顾摔得屁股疼,跳起身追着他打。
他笑嘻嘻往前跑,时不时回头嘲笑我,耀武扬威地让我跑快点。
“六七!你给我等着!”
少年开心地与我玩着追逐游戏,我也不易觉察地弯了弯嘴角。
正合我意。
待他离开视线,我一个转身向后奔去,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
来到方才观察好的一个山洞,藏好。
就这样分道扬镳吧。
我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崖底树木丛生,各式各样的山洞也很多。
他不一定能找到我,但我仍旧悬着一颗心。
若是被他抓到,会不会……
我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他杀人的样子。
只是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几声,我安慰肚子:再等等,等他走远,就出去觅食。
恐惧支配着我,时间变得极度缓慢,百无聊赖到在洞里扣墙。
我甚至幻听了,觉得他喊我的声音越来越恐怖。
那是一个阴暗逼仄的地方……
六七拖着大刀,刀尖满是鲜血。
地上堆砌着各种各样的四肢。
他没了笑容,恶狠狠向我走来。
“该你了,姐姐。”
“啊!”
我叫出了音,胸前阵阵起伏。
环顾四周,才发现空无一人,原是我饿得昏睡过去,又做了那样的噩梦。
天色逐渐暗下来,乌云遮蔽了月光,星辰几不可见,又是暗夜。
我一鼓作气站起身,双脚有些发软。
他这么半天都没找来,看来我安全了。
带着窃喜,我走出山洞,打算先找找有没有食物和水。
咦?哪来的香气?
没走几步,便听对面丛林沙沙作响。
原本的安静使人耳异常灵敏,细细看去,几点绿色正藏匿其中。
不似萤火虫般跳动,是成双的凝视。
狼群!
我顿时吓得不敢喘气,女配果然还是女配。
如果能读档重来,我一定生好火躲在山洞不出声。
进退两难之际,阴风阵阵,一团团漆黑的阴影覆盖于狼群附近。
紧接着是各路野兽的嘶吼,生猛至极。
狮子?老虎?熊?
我这是睡了一觉穿越到动物世界了吧?
天可怜见,这地方太缺吃的了,以至于天降了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便引来了它们。
大哥们,我这点肉都不够你们塞牙缝啊!
头一次觉得呼吸如此多余,一颗汗珠从头顶流进眼里,我都不敢擦。
幻想着它们集体扑来的样子。
眼前悄无声息地落下一人,用食指轻点我唇瓣,示意噤声。
我欣喜若狂,用口型道:快带我走。
虽然在六七身边也总有生命危险,但他总比这些不通人性的野兽强点,嗯,半点。
少年歪了歪头,神色淡然,假装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咬着下唇,苦恼至极,用力指了指不远处。
他回头看了一眼,故意道:“那又怎样呢?”
“你!”
我数落他的话尚未出口,野兽们便已闻声发起攻击。
接踵而至的是它们奔腾的铁蹄声。
以及即将享用大餐的欢呼。
就在我险些吓破胆的时候,脚下一空,六七带着我东踏西跳,很快落于一棵甚高的树上。
只见群兽冲至洞口,并没再追我们二人,纷纷对峙起来。
争夺、厮杀。
血腥的味道传来……
我一阵作呕,却因害怕强忍了下来。
“怕了?”
他将我慌乱的碎发别在耳后,贴过来轻言:“继续看,还有更好玩的。”
不出多时大半野兽都已阵亡,剩下的也尽是负伤。
紧接着嘶嘶声不绝于耳,一条条弯曲的生物吐着信子,围攻上去。
背上的花纹彰显恐怖。
纵然野狼狠厉、猎豹凶残,也难敌毒蛇灵巧。
终于,撕咬争斗全部安静下来。
那些毒物蜿蜒在野兽的尸身上,久久不能散去。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用余光看身边少年。
他手指间捏了只瓷瓶,像是没装一点东西,轻盈得很。
只是其中飘出的阵阵香味正和我在洞口闻见的一模一样。
六七把玩一阵,倏地将那瓶子远远扔去,落在毒蛇附近。
毒蛇再次疯狂吐着信子,将瓷瓶淹没。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可思议却又在情理之中。
“该不会这些,都是你引来的吧?”
大风过境乌云散,月悬中空,近乎圆满。
他用两指轻挑我的下巴,冷言:“你要是再逃,可就不止这些了。”
我闻言身子一晃,堕向毒蛇。
六七眼急手快,抓住我的肩膀,将我安稳放回。
覆上温柔的笑:“姐姐,小心点。”
这该是多么精分的人,设了圈套让我一步步落入,再出来救我,却丝毫不隐瞒真相。
倒不如骗我到底,还能落个英雄救美的好名声。
不难想象我此刻煞白的脸色,他伸手揉我僵硬的脸颊,安抚:“想和姐姐一起看场戏而已,不要多想。”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冷汗涔涔,却眼神坚定。
六七像是能看穿我的心思,“同归于尽?”
是的,此刻我竟想带着他沦为毒蛇的盘中餐。
他没挣脱我的手,反是凑过来揽我肩膀,迫使我向下看。
月光已明,清晰可见的是被毒蛇咬过瞬间紫黑的野兽。
“姐姐想知道蛇缠在身上的感觉吗?”
六七缓缓开口,并无丝毫恐惧,甚至略带享受,好似下一瞬就要带我下去体验。
我怂了,握紧他的手。
“呵,这么多汗。”
他揉了揉我的手心,笑道:“看来姐姐真的吓到了呢。”
我说不出话,紧张得嗓子都干了。
肩上的手移至腰间,“我已探到不远处有户人家,我们去借住一晚吧。”
转眼看他,只见少年神情自若,无一点波澜地转移了话题。
我抖着声音道:“你离开过这?”
他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我若是提前出来,岂不……”
“姐姐的运气向来不错。”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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