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坛]克莉丝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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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扎吉回家的时候,玛丽娜还坐在门厅里等他。

  看见他回来,便问道:“送到酒店了?

  “是啊。”

  玛丽娜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家的大儿子,然后拍板:“你明天早上开车去接她。”

  因扎吉觉得这有点不对劲。玛丽娜的心思简直是昭然若揭,而以克莉丝多的精明敏锐,想让她无知无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他认为他必须认真澄清一下。

  “我没有……”

  等等,我没有什么?

  是“和克莉丝多之间没有你们所猜疑的关系”?

  还是“我对她没有那样的意思?”

  又或者“我和她不可能的?”

  因扎吉短暂地陷入了踌躇。

  因为他忽然发现不管那一句话都可以被玛丽娜轻飘飘地挡回去。

  玛丽娜嘲讽地看了他最后一眼,仿佛已经懒得多说一句话似的,转身上了楼。

  因扎吉手里捏着车钥匙,忽然大为光火。

  ***

  不管前一天发生了什么,一觉睡醒后它们都变得不那么重要。第二天早上八点钟,因扎吉还是给克莉丝多挂了个电话,询问他何时去酒店接她比较合适。电话那边的女王大人纡尊降贵地表示她认为九点钟是个合适的时间。

  因扎吉好声好气地同意了。

  八点半刚过他就从车库里把车倒出来,八点四十就到了酒店楼下的停车场。旁边车位的车主看起来也在等人,驾驶位的车门半开着,他自己倚着车子一边抽烟一边闲极无聊地用脚踏着拍子。

  既不抽烟也不喝酒的因扎吉选择熄火下车,去禁止吸烟的酒店大堂里面等。酒店的前台显然认出了他,还给他端了杯咖啡过来。

  八点五十八分,电梯门开,克莉丝多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的姿态轻盈得像个舞蹈演员。因扎吉想。

  克莉丝多没有穿昨天那条充满假日气息的花裙子,今天的打扮是墨绿色的羊腿袖真丝衬衫,长长的飘逸的白色纱裙,脖颈间是一挂颗粒圆润均匀的珍珠项链。

  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等待的因扎吉,朝着他走了过来。小羊皮的鞋底子在瓷砖地面上敲击出轻快悦耳的哒哒声。

  “等很久了?”她问。

  “并没有,你很守时。”

  克莉丝多看了一眼沙发前的茶几上已经不再冒出热气的咖啡和翻过了小半的杂志,没有选择戳穿他,但也仅止于此了。

  想让她感激或者愧疚,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毕竟她已经提前告知了时间,自己也身体力行地遵守了它。更何况,像克莉丝多这样的人,有幸和她有约的人提前赴约,然后恰当等待,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因扎吉也只是习惯性地客套一句。他从沙发上站起身,顺手接过她提在手里的纸袋子。其中有一只特别沉,他忍不住问她:“你都准备了什么?”这么重?

  克莉丝多看了一眼那个袋子,辨认了一下:“哦,送给强卡尔洛的红酒。”

  见因扎吉对此表现的很有兴趣,克莉丝多索性把带来的礼物都扳着指头数了一遍:给强卡尔洛的红酒;给玛丽娜的胸针;给西蒙尼的和给因扎吉的一样,都是袖扣,不过款式不同;给托马索的是最新的iPod。她甚至没有忘记安迪,她给安迪带了一盒乐高。

  “……我以为,你准备的是见面礼?”因扎吉问她。

  克莉丝多非常理直气壮:“虽然是这样没错,可是如果所有人都有礼物,只有安迪没有,我的安迪多可怜啊。”

  因扎吉不得不承认她说得的确很有道理。但他还是想继续为难她一下:“你只准备了这些吗?如果今天托马索的妈妈也在呢?”

  “事实上我知道她并不会在。鉴于我昨晚和我的助理通话的时候,她还在和她的现任男友,那位弗朗切斯科·法切迪奥先生在意大利南部地区共享二人时光,我想她一定会很珍惜这段时间的!毕竟再过两个月她就要当妈妈了。”

  迎着因扎吉在驾驶位上抽空瞥过来的复杂难言的目光,克莉丝多处之泰然:“不过就算她来了也无所谓,我的手袋里有一条包装好的手链,那就是以防万一留给她的。”

  “……克莉丝多,你是不是永远都有一个备选项?”

  “技术层面上来说,不够准确。”克莉丝多自信地微笑,“我的备选项,一般不止一个。”

  “……一会儿不要在托马索面前提到那个人,弗朗切斯科·法切迪奥。托马索不太喜欢他。”

  “哦,我在杂志上看见过,据说托马索更喜欢的是他妈妈的另一位前男友库迪奇尼先生?事实上我也更喜欢库迪奇尼,当然前提条件是他得记得把自己的胡子刮一刮,”

  因扎吉觉得自己心浮气躁,有点不想说话。而没了他挑起话头,克莉丝多也不打算开口。

  于是剩下的路程他们两个都很安静。

  ***

  到家后克莉丝多分送了迟来的见面礼,收到礼物的大家都很高兴。玛丽娜立刻试戴了新的胸针,并且表示非常喜欢这只由虎眼石和缟玛瑙镶嵌的小猫头鹰;西蒙尼为他的袖扣和克莉丝多礼貌地道了谢;克莉丝多还对强卡尔洛解释说她之前并不知道强卡尔洛热爱钓鱼,并表示下次她可以送一套渔具给他,强卡尔洛连忙表示红酒他也很喜欢。

  至于孩子们,得到了iPod的托马索和得到了新乐高的安德烈一拿到礼物就欢快地道了谢,然后一溜烟跑到了楼上的房间里去玩他们的新礼物了。

  “克莉丝多,你能在皮亚琴察待几天?”在一片欢快的喧闹声中,玛丽娜问道。

  “事实上,我今天下午就得走。”克莉丝多的回答让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玛丽娜感到十分惊讶:“这么忙的吗?你就不想留下来和安迪住两天。”

  “我也很希望留下来,但是我明天早上在巴黎有个会要开。”克莉丝多温和地说。“其实来这里也是我心血来潮——如果不是米兰到皮亚琴察的火车只要一个小时,我这个月大概很难空出时间专门来一趟。”

  玛丽娜对此感到非常地遗憾。这遗憾里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因为克莉丝多确实是个可爱的姑娘,又有多少是出于对不争气的儿子的恨铁不成钢——她和强卡尔洛一样,一直希望因扎吉能够找个好姑娘结婚,她做梦都担心他玩心太重以至于以后孤独终老。曾经阿莱西亚·文图拉给了她希望,然而她和他分手了;现在她又把同样的希望寄托在克莉丝多·格拉夫身上,要知道,他们还有个孩子!一个聪明可爱的安德烈!如果他们最终决定在一起,那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鉴于克莉丝多留在这里的时间不足以吃一顿晚饭了,玛丽娜决定在中午做一顿格外丰盛的大餐。她发挥出了绝佳的行动力,迅速列好了长长的一张购物清单,并且迅速分派好了每个人的工作:强卡尔洛和西蒙尼一起出去买菜;她自己留在厨房里做一些准备工作;孩子们在房间里好好玩就可以了;因扎吉作为家中长子要陪伴客人——也就是克莉丝多。

  ***

  “六点钟的火车?”

  “是啊。”

  “我送你去火车站。”

  午饭前玛丽娜用心良苦的安排似乎并未取得她所希望的成效。克莉丝多和因扎吉仍然是那种奇异的相处模式,明面上相处得彬彬有礼,暗地里简直话不投机半句多。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因扎吉终于忍不住问克莉丝多:“为什么我觉得你对我说话格外地不客气?”

  克莉丝多笑而不语。

  “是我无意间做错了什么吗?”

  “也许吧。毕竟我们在巴黎的第一次见面就奠定了相处模式的基调?”

  因扎吉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难道一开门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她,反倒是他做错了吗?

  “不不不,这和对错没关系。”克莉丝多笑了起来,因扎吉这才发现他把这话给问出来了,“只不过那一次的见面实在太尴尬了,就算我之后若无其事地与你相处,你恐怕一见到我就会忍不住想起来吧?那我索性就不那么客气地对待你了,你看,你现在和我相处时心理预期值是不是已经调整得很低了?”

  “如果现在,我对你说话的时候稍微平和一点,善解人意一点,你会不会在心里不由自主地想‘是我今天的运气格外好么’?”

  全中。

  因扎吉瞥了一眼后视镜里那双闪闪发亮的狡黠的绿眼睛,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在认识她之后,就算在她有意表现出了攻击性极强、甚至可能有些喜怒无常的个性的情况下,他依然会期待下一次与她的对话。

  因为她总是正确的那一个。

  因扎吉感觉喉咙有些发干。赛场上的机会主义者仿佛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某根紧绷的神经轻轻跳动的兴奋感。

  “你喜欢养宠物吗?猫?狗?”他忽然问了一个仿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克莉丝多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安迪和他说了什么:“怎么,是安迪想要养宠物吗?他为什么不和我说?”

  “不,不。这和安迪没关系,我只是在问你。”

  “我不知道。猫吧?我总觉得猫看起来比狗聪明一点。”她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扎吉踩下离合,挂挡,刹车——到地方了。他含笑看着副驾驶位上警惕的克莉丝多·格拉夫,难以自控地有些心猿意马:

  “……我只是在想,如果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带上一只猫,是否会有助于提高告白成功的几率,嗯?克莉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