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排除万难要嫁的人,却在新婚夜,哭着说他有心上人(上)
她是威风凛凛的护国将军
他是深谙朝野的少年丞相
年少相识,一往情深
她大胜归来,一心只求安稳,一心一意一双人
新婚相见,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新婚之夜,宋临安拿着秤杆缓缓地挑开我的盖头,我仰着脸等待着他看见我的样子。
估计是笑着的吧,我猜想。
1
但我的猜想一向是不准的,更何况这小夫君是我拿着战勋威逼皇帝那小孩儿要来的。
红盖子轻飘飘地落到地上,他本是笑着的,看见我的脸之后,肉眼可见的木起了脸。
他笑起来最是好看,眉眼弯弯,好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
我咽了咽口水,收起了遐想。
“怎么?娶我不高兴?”
我笑着问,故意看不见他那一副不待见我的神色,低下头,自顾自地脱下那挤脚的婚鞋,揉了揉酸痛的脚踝,一时间没等到熟悉的那声质问,便又抬眼看他。
他不说话,也不动,若不是他的胸脯在一起一伏,我都快以为他成了战场上被人一刀刺死的战士,硬挺着身子站在这里。
永不向敌人投降。
“喂,说句话。”
“怎么是你?”
宋临安终于张开贵口,哦,是我熟悉的质问。
但我脑补了千万句,也没想到他是如此说。毕竟小皇帝赐婚总不能不指名道姓吧?
一想到这,我抬眼细瞧,他半眯着眼,神智算不上清楚,小脸染上红晕,我轻嗅了嗅,沾上他气味的酒气也变得香甜。
既然神志不清,我便心生了戏弄的心思。
“怎么不是我?”我反问。
“丞相大人难不成想退婚?”
宋临安一听到丞相大人几字怔了怔,转过头跑向桌子,一屁股坐在木凳子上,拿起茶壶就要往嘴里灌。
“诶!”
我刚要提醒他这是交杯酒,可不是解酒的茶水,手只抬到一半,声音堪堪出了嗓子眼,他便瞪了我一眼。
只好讪讪收回手,心恼自己有些着急了。
他喝得呛了几声,拍着胸脯,弯腰咳嗽,再抬头,那眼便起了红丝。
“你应知..你应知我有心上人!”
他彻底红了眼,火气到了最大值,一拍桌案,那可怜的小桌子跟着他的力气晃了两下。
“你娶的时候也没问问是谁?”
我轻笑出声,倒也不是不生气,就是感觉宋临安也怪可怜的,自己有了心上人,还被一疯婆子抓来做夫君。
虽说,我二人也仅是五年未见,自小也是师兄妹,论交情,毫不夸张地讲,是可以穿一条裤子的程度。
这五年变数还..蛮多的。
宋临安只恨恨地看我一眼,便伏在桌案,呜咽着睡着了。
我光着脚踩到地板上,听着吱呀吱呀,好不悦耳。回京城也只两三日,便匆匆去皇宫那讨了个夫君来。
还记得皇帝那小孩那眼睛瞪得可大,一身龙袍也遮不住的稚气,算算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岁罢了。
“当真?”
“当真。”我极其笃定。
眼前这个男子是我在边疆这五年来活下去的动力,被敌将一刀刺到胸口处,离心脏仅偏了三寸,发烧不止,连医师都在叹气说无力回天了。
我仍活了下来。
我蹲下身,凑在他身边,一时间手指摸到了地上的一片湿,心道这家伙还一如既往的爱哭。
戳了戳他的脸,“五年不见,都这么瘦了...”
我叹口气,站起身,轻晃了晃他的胳膊,“醒醒。”
他低哼两声,尾音婉转,听得我心直痒痒。
“笨蛋。”
我想温柔点把他扶到床上去,可他一直执拗,哭喊着要趴在桌上睡。
一时糊涂便拦腰抱起,直接扔到了床上。只听那一声响动,我才清醒了许多。
许是这一扔,把他扔傻了眼。他也不闹了,闭上眼就哽咽着,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怜样。
我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微热,倒也没什么大碍。自小便不能沾酒,这一大婚就喝个酩酊大醉,瘫在床上像个小孩似的哭闹,连夫妻之实都做不成。
难不成叫我一人主动?
我轻吁一口气,便坐上了床,大胆地细细瞧着我的夫君。
宋临安五官端正又小巧精致,不笑时,眉眼也带着几分笑意,就连说起话来,也常是文绉绉的,一副温润公子的翩翩模样。
也是他嗓音好听,叫我这不耐烦别人长篇大论的家伙,听他念起经来,也能听个一天。
刚回来时,听人说宋临安在朝廷上人称笑面虎,但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发威时,气质又冷得,叫人不敢接近。
我双手托腮,看着这小泪珠还沾在脸上的家伙,怎么样也无法与他人说的模样相挂钩。
不过也是,我从边疆来,也有人见我怕得哆嗦,好像从我的刀上看见了那帮敌人的血。
活在安平盛世的人们拥护我时,我只抬眼看这盛世,是林家军用尸体挡住敌人的进攻守卫下来的。
算了,不想这些。这些事自那帮人签订了十年和平协议就应该淡去我的回忆。
等十年过去,已然是年轻人的天下。
先顾好我的小夫君吧,想我林致今年二十有一才得一夫君,而且还是心上人。
宋临安此时的手摸到自己的衣襟上,“好热..”
那语调都带起了哭腔。
“那我帮你脱衣服。”
我咽了咽口水,跃跃欲试,手指慢慢勾开他的外衣绳子,接着就是衬衣,里衣..
眼看着他要露出了白花花的胸膛,我立马别开眼,轻轻咳嗽。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我的手有她自己的想法,偷偷地探进他的里衣里,揩了把油,便满足地帮忙合上,替人把外衣脱下来摆在一旁。
“安。”
我拥上他,老老实实地枕在他胳膊上,揣着心思,睡了个香甜的美觉。
“林致!!!!”
一大清早,我的生物钟还没有到时间,就听见宋临安不顾自己的温润招牌,扯着脖子大喊。
我悠悠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胳膊支撑着身子,又架不住困意,打了个哈欠,才睁眼看那宋临安。
“干嘛?”
“我们做什么了?”宋临安手握着外衣,紧紧地护在自己的胸前,怎就拿出了一副受侵害的良家女子的模样,还如此之稳。
“做夫妻该做的事。”
我故作无辜,还摆了摆手,又躺了下去合上眼,“若是无事,让我再睡会儿,你们这朝臣怎比我们起得还早。”
对比之下,宋临安显得羞涩难当,小家子气,“你混蛋!”
“我又怎么混蛋了?”
“你不知廉耻!”
“你是我的夫君。”我随口应付着。
“你!”
一听这语调不对了,便咻得睁开眼,下床赔着笑脸,紧接着握上宋临安的手,明目张胆地吃起了豆腐,“是是是,你的夫人是个不知廉耻的混蛋。”
2
讲真,宋临安看着弱不禁风,手是真的软。
料想到宋临安会挣扎着从我的手里抽出,便又加了把劲儿。
近距离地看着他,长睫毛微扇,黑白分明的瞳孔放大,白里透红的小脸上漾着红云,莫名想咬上一口,尝尝滋味。
我的夫君果真是天下一绝的美人。
无论是瞪我还是如何,都好看极了。
我故意凑到他耳边讲,“可相公,该吃饭了。”
看他耳根更红,便忍着挑逗的心思,放开他的手。毕竟,我们来日方长。
我看着宋临安落荒而逃的背影,自顾自地笑。
日出时的光是温柔的,洒在宋临安身上,徒添几分柔意。
我倚着门,若有所思。
饭桌上,不见宋惠的出现,还想着让这人娇声喊我声嫂子。没有宋惠的热场,只有我和宋临安这孩子气的家伙,自然是尴尬的。
宋临安冷着脸嚼着饭,不动筷子去夹菜,那眼神若是能杀人,他那饭碗早已成了碎瓦。
我笑着夹了一筷子鱼肉,细心地挑去鱼刺,夹入宋临安的碗饭里,“吃鱼鱼,长高高。”
这下戳中了宋临安的痛处,虽说他身高也不算是矮,相比较这京城的那些纨绔子弟,他算是顶高的了。
他小时一心想长成边疆那帮敌寇一样的彪形大汉,谁料...五年之后长成了入花楼那帮小公子一般的样貌与身材。
宋临安眉头一皱,啪嗒一下摔起了筷子,站起身,大声喊着我的名字,“林致!”
他低头看着我,表情羞涩,眼睫颤了两下,倒是没有我意想之中的小泪珠。
“宝贝夫君,我不说啦,咱们坐下吃饭饭~”
我笑眯眯的,毕竟是我惹出来的祸端,自然要我好生待着。
但是我身后跟着我好些年的小姑娘言一便不这么想,剑抽出了剑鞘,那一声金属的脆响,耳熟得紧。
我清楚地看见宋临安喉结一动,便磨蹭地坐了下来,捧着碗,一心只有饭和菜。
宋临安性子软,又爱哭,我自小就见识了。动不动就啼啼哭哭是他,一不顺心就皱起鼻子是他,被其他孩子骂着是没爹的孩子闷声躲在被子里哭被我抓住的也是他。
我父母怜他,总是护着他。若是我欺了他,第一个就要扒了我裤子,一顿收拾。那棍子落在我身上,宋临安还会哭着过来挡。
虽说,每次都只是打了几下便作罢,但也生疼。
所以他每次哭,我都哄着他,拍拍他的背,给他唱母亲给我唱的童谣,还会自掏腰包给他买他爱吃的糕点。
谁料到仅五年没见,这家伙竟有了心上人?
我十七随父出征,那年他也十八,躲在人群相送,我骑着战马,一搭眼看去,就看见他在那红了眼。
心里便念道,等我归京,我定要求我父亲让我嫁给他。
我哄了十三年的小公子,我怎能拱手相让他人。谁料,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也因思念过度相继去世。
待我归京,也只剩我一人与那余下不多的几位老将。
只好向皇帝讨要宋临安,自愿卸下盔甲,甘愿做一妇人。
一抬眼,便看见宋临安放下吃得干净的碗,直盯着我看。我心想,许是我心思飘得够远,用的时间有些多了。
“怎么?发现我也挺好看的?”
我故作轻佻,伸手勾起他的下巴,轻声调侃。
宋临安转过头去,只露出羞红的耳根,轻骂着。
“不守妇道。”
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吧,更何况,这小语调更像是害羞了。
我收回手,只是笑着看他,“不守妇道又如何?”
他轻哼两声,往后退了两三步,一副要与我决绝的姿态。真像是戏多的小孩子。
我未做理会,只是嚼了嚼鱼肉,听他在一旁抓耳挠腮,也没说几句,就一甩衣袖离开了。
真是个小孩子。
3
一人前脚刚走,一人后脚又来。
只听一声河东狮吼,“师妹!!”
一妙龄女子抓着只鸡,向我飞奔而来,我躲闪不及,便被人一把抱住,黏糊糊地亲了我两口。
“何事?”我笑着。
“师妹真薄情。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宋惠哼唧两声,抱着我的胳臂更紧了,又顺势像是惩罚般地在我脸上咬了两口。
那只鸡还是活的,在我身后咕咕直叫,闹腾得甚是欢快。
我只觉难受,又一时挣脱不开一向大力的宋惠,只好哄着她来。
“好好好,我想你。”我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诱哄着,“你现在该叫我什么?”
“就算你嫁给我哥,你也是我师妹!”宋惠仰起头,脸上挂着笑,同宋临安相似的眉眼,让我恍惚。
“那你也要叫我嫂子。”我挣扎着起身,向一旁的言一递去求救的目光,谁知她正强忍着笑,目光看向门外,完全忽视我的求救。
我只得叹口气,言一果然是靠不住的。
正想摸摸她的头,发现她只到我下巴,我轻笑出声,以前宋惠可是比我高的。
“你怎么只到我胸口了?”我的手顺势摸了摸她的头,手感不错,毛绒绒的。
“大抵是你去了边境以后,突飞猛涨了吧。”宋惠轻叹,鼻息打在我脖子上,甚痒,“师妹你好香啊。”
“放开我。”
“不放。”
“放开。”
“我不放我不放我不放。”
一番争执下来,自然是宋惠赢了。宋临安这家子人属实是把我吃得死死的。
宋惠心满意足地在我身上嗅来嗅去,嘴里不断念叨着,“真香。”
我甚是心烦,又无可奈何。
我败下阵来,柔声换起了话题,试图与宋惠这个小不讲理交谈。
“师姐乖,我想师父了。”
可她却摇了摇头,“师父他在花楼逛呢。”
“最近日子有个花魁深得他心。”
“他好像喜欢上她了。”
我干笑两声,正好抓住这一机会,让她松开我。
“师姐。师父他最近筋骨是不是松了。”
“我也觉得。”宋惠终于放开了我,却又抓上我的手腕,撒开了她的鸡,带着我一路狂奔直接奔去了花楼。
她抓来的那只鸡就这么无辜地被扔在我的院子里。
一路寻去,在一堆莺莺燕燕里,我的师父看着实在是有点扎眼。
宋惠首当其冲,拉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女子就色眯眯地瞧,“宝贝,叫什么名字。”
“抓师父要紧。”
宋惠回头看我一眼,“也对,你万一在花楼玩开心了,我哥肯定拿我说教。”
我摸不着头脑,我是这意思吗?
我不可能抛弃宋临安这个绝世大美人去找别人吧,那样我多没眼光?
想罢,就看见宋惠搂着俩美人,直冲冲地去了我师父的桌上,拿出一块金子拍在桌案,气势汹汹。
“李渔,上边待着去。”
李渔,也就是我师父,抬眼看着宋惠,也不动,只是吊儿郎当地咧嘴笑着。
“小阿惠,再给点我就让。”
“还有,我是你师父。”他皱着眉头,抓住师父这一词,一字一顿。
这句话莫名耳熟,一时想到了儿时刚认师的时候,他摸着自己的胡子,我也跟上去拽了两把。
他好像就是如此说的。
我失笑,走上前去。
“师父,我回来了。”
李渔身体一颤,颤颤悠悠的目光转向我,也不同我絮叨两句,抓起金子,转身就跑。
我咽了咽口水,莫非我如今长得十分吓人?让李渔一见我便落荒而逃了?
宋惠呔了一声,追上前,把李渔摁在桌案上,同他低语,只看他们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是什么。
周围的嫖客纷纷议论,但也不惊慌。许是这等场面见识得多了,误把宋惠当作来抓夫的小妇人了。
我走上前,才听清李渔在低声求饶,一口一个小祖宗的。
“好阿惠,快放开师父。你这让旁人如何说。”
“不放,你见到阿致跑什么?”
“我这不欠你师妹三千两银子吗?”李渔闷声解释,宋惠这才笑着放过他。
李渔扭了扭脖子,嘟嘟囔囔,“刚会点东西就要灭师,什么世道?”
话题紧接着就转到了我身上。
“你说说你师妹,告捷归来,就奔着你丞相府当你嫂子去了。都没来看看我这个当师父的。”
他嘴上抱怨着,却上前捧着我的脑袋,看看这看看那,“好在这几年没缺胳膊少腿的。”
“模样也俊了,个头也高了。”
“瞧瞧小时候多白净一小姑娘,怎么黑了呢?受苦了受苦了。”
“嘿,这眉眼有你母亲几分好看。”
我笑着,任他打量,任他如何说。
宋惠在一旁喊,“散了吧散了吧,有啥好看的。”
随着他的一声叹息落下,他拍了拍我的肩,“不愧是我李渔的爱徒。”
这一声肯定,听得我那叫个害臊。
我正准备说些客套的说辞,就看见他潇洒地转身,就这么潇洒地离去。
只留给我们背影。
正当我们想追出去时,一女子迎上我们,扭动着腰肢,身子紧贴着我的胳膊,身上没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倒是有一股甜甜的奶香。
“那位大人还没有付钱。”
我耸了耸肩,无奈地笑着,“可我没钱。”
她抬眼看着我,不大会儿,硕大的泪珠急急落下。一时间竟想起家里的那位爱哭鬼。
我无奈之下,望向宋惠,她手揣在衣兜里,一声不吭,从兜里缓缓掏出一袋钱扔给我。
看样子十分肉疼。
“给你。”
她拿过去,打开袋子看了几眼,惊喜地看着我。“谢谢大人为我赎身。”
“嗯?”我十分慌张,看了看这女子,又看了看宋惠。
只听宋惠啧了一声,“师妹女人缘真好。”
“我叫阿星。”阿星将钱扔给旁边那小厮后,紧接着就黏在我身上,温热的肢体接触,脸莫名烧热起来。
她笑吟吟地,踮着脚,凑我耳边,像猫儿似的悄声,“谢谢大人,大人真好。”
一番之下,抓师傅未抓成。
倒是给我添了一个小挂件。
一路同这二人逛逛吃吃,宋惠笑盈盈地挽着阿星胳臂,宛若多年情深的好姐妹。
我跟在身后,把玩着最近新到手的匕首。
4
这京城的景色大有变化,仍记五年前,这街还不如现在这般繁华。小贩们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小姑娘用的脂粉甜腻腻的香味混杂在包子的面香里。
前面几步有个卖糖葫芦的老翁,稻草棍上插着几十根糖葫芦,看着馋人得很。
宋惠她们俩人一瞥眼看过去,齐声,“冰糖葫芦!”
两个小馋猫一溜烟儿地就窜了过去,围在老翁身边叽叽喳喳,那老翁也不恼,笑呵呵地等着这二人选好。
“这个山楂的好吃。”宋惠咬了口,眼睛一弯笑出了酒窝。
阿星细细地嚼着黑枣儿冰糖葫芦,也笑得很甜。
一声嘤咛打破这份美好,我转头看过去,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躲在角落哆嗦着身体,身上衣服单薄又有几个破洞,露出肉来。
最近天气刚刚转热,但冰雪还未消融,如此...如此...
我心一沉,本以为人人安居乐业,一看这小孩,恐怕这京城阴暗处还不少。
我拿过一根冰糖葫芦,漫步过去,“小孩儿,能帮个忙吗?”
那小孩抬头,一双猫眼圆溜溜的,转了转,又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替我向宋丞相的府上传个话,就说,乱,一个字足以。”
我把冰糖葫芦递给他,又把我身上披着的兔绒披风给他披上。
“注意安全。”
看着小孩远去,我的心沉了又沉。
“你能帮他一时,不能帮他一世。”
宋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嚼山楂的嘴说的话糊涂不清。
我只是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没多久便回了府上,一问守门的小厮,的确有个小孩前来递话。
宋惠还没进去,就声称去寻师父,然后走了。
阿星就腻在我身边,陪我坐在我院里树旁的台阶上闲聊,嘴上美其名曰是为我解闷。
“夫人,听人家讲,这桩婚事是您向皇上讨来的?”
我看向她,轻轻点了点头。
“嗯。”
“夫人这般爱慕宋丞相,又这般好看。奴家都羡煞了。”
阿星一副了然地笑了笑,圆眼弯起来,颇有狡黠的意味。
我抬头看了一眼在院中独树一帜的那棵桃树,脑海闪过宋临安垂着眼委屈巴巴的样子。
“或许吧。”
阿星不应声了,我转过头冲她笑了笑,“说说你吧,为什么要跟我走?”
“因为夫人好看。”
“如此?”
“如此。”她似乎很认真的,猛地点了点头。
我沉默了,看她这般,也不寻思再问她什么话。她也不会再说什么。
我心里生出被算计的恶感,但看她笑容依旧明媚,竟抵消了感觉,也跟着笑了下。
阿星被人带下去认识她的住所,就没有再回来。我估计还在采购些生活用品,或者是小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
毕竟她刚刚从我这里套了些银子。
“夫人,我若打扮得好些,那不是给夫人您长脸吗?”她是如此说的。
我杵着头,干巴巴地等着夫君回来。等得我快打瞌睡了,等得太阳都快下山了,等得我快成了望夫石。
阿星也才采购完东西,同我一起干坐着了。
夫君也还未归家,倒是等来了李渔这个采花师父。
“爱徒!有没有想我!”
他脸上挂着笑捧着一袋子不知为何物的东西,向我飞奔而来,那小胡子都快被吹乱了。
竟然觉得李渔有了宋惠七分像。
后面紧跟着一脸阴沉,咬牙切齿瞪着前面人的宋惠。
“诶?这不是那个小美人嘛。”
李渔将东西一把甩到我怀里后,就一屁股挤开我,坐到了阿星身边,笑得一脸猥琐。
转头看我时又换了种脸色,眉头紧皱,“赶紧看看是啥去。”
阿星绕过李渔,连忙躲在我身后,只露出小脑袋看他。
她紧紧拽着我的胳膊,拽得我生疼。
“别怕啊。”李渔诶哟一声,模样十分委屈。
我白了李渔一眼,打开包裹,一看都是沉甸甸的金子。轻咳两声,滋溜一下窜回屋,顺道还把门锁上,寻摸着将金子藏起来。
徒留三人在屋外受那冷风吹。
但空荡荡的房间里藏东西的去处甚少。
好不容易藏好金子准备出屋,手刚刚放到门上,便听到了宋临安的声音,他似乎有些生气。
“那又有何事能让李将军驾到?”
瞧瞧这酸里酸气的语调,我躲在门后轻笑,侧着耳朵开始我的偷听大业。
“来看看我徒儿。”李渔声音不咸不淡,但若是平常时,他理应会调笑一下宋临安的。
不正常不正常。
“哥,你俩能不能别吵了。”是宋惠的声音。
看来我戍守边疆这些年,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啊。我揉了揉脸,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可刚刚抬腿又放下了。
若是出去,我到底是帮我夫君呢,还是帮我师父呢?这让我有些两难。
所以这麻烦事儿还是推给宋惠这家伙处理吧。
只这几句话,他们便没了动静。
可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一时心急,便推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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