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缉魔九载——吉林市9·11特大抢劫碎尸案
歌厅的负责人告诉警方,除了这两个陪酒小姐消失之外,还消失了一个女性,这个女性非常奇怪,她在歌厅基本不上班赚钱,而是四处和人打听谁赚到钱了,哪个小姐最有钱。这个行迹诡异的女性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后来警方通过调查歌厅的其他女性意外发现居然有人曾经看见过那个行迹诡异女性的身份证,她叫戢红杰,吉林省舒兰市人。
已经锁定了一名犯罪嫌疑人,那么其他人呢?
警方从房东入手,房东说租房的共有四人,三男一女。警方首先让房东描述了租房人的长相,并根据描述画出了四张画像。后来警方把其中的女性画像拿到歌厅让人辨认,最后歌厅的人一致确认那个神秘消失的人就是戟红杰。
同时房东还提供了,登记租房时其中一个人的身份证复印件,这个身份证是一个叫吴宏业的人所有的。吴宏业是哈尔滨人,警方去他家找他,吴宏业的家人说他已经离家很多年了,早已不知去向。然后警方又去了吴宏业曾经工作的东安发动机制造公司,公司的人说吴宏业早就离职了,他和其中公司一个叫杨树彬的人关系特别好,两人几乎是同时离职的。而同时公司的人一直认为四张画像中其中就有一张非常像杨树彬,警方一下就锁定了两名犯罪嫌疑人。
现在还剩一人,警方决定从杨树彬身边下手,果然经过杨树彬身边人的辨认,剩下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杨树彬小学同学——张玉良,也是他的多年好友。四名犯罪嫌疑人基本调查清楚了,下面警方决定从现场的物证开始确认这四人就是那间房子的租客。
警方从出事的房间内提取了大量的生物检材,包括很多人的,在排除了房东、受害人、以前的租客之外,还有剩下四份无法查明的生物检材。警方再次不辞辛苦,将杨树彬、戟红杰、张玉良、吴宏业四人的亲戚提取DNA样本,和四份房中提取的生物检材进行对比,最终确认,这四人就是租那间房子的四个人。
但是现在这四人去了哪里呢?这伙穷凶极恶的歹徒此时早已经在开往南下的列车上了,他们还将做出什么没有底线的案件呢?这伙歹徒在此之前有没有其他的案件呢?这一切都要从1998年开始说起。
在那一年,已经被哈尔滨警方通缉了五年的通缉犯杨树彬决定伙同一个叫王世波的人一同南下捞钱,两人来到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正是在那里杨树彬开始了他一系列的绑架杀人抢劫的疯狂作案。
在此之前,他为什么会被哈尔滨警方通缉五年呢?原来在1993年1月7日,杨树彬和两名混混在哈尔滨市通江街116号台球室内,和人打架斗殴将一人刺死,两人刺伤。事后两名同伙分别被判处无期徒刑和12年的有期徒刑,而杨树彬却潜逃了。在潜逃的五年期间,他也时常回哈尔滨,因为案件的另外两人已经被处理了,警方对此案的重视程度不够,所以他屡次逃脱警方的追捕。这期间他遇到了臭味相投的王世波,两人相约去广州捞钱,怎么捞呢?肯定不是勤勤恳恳地打工赚钱,两人都受不了那个苦,他俩的捞钱就是抢劫那里的有钱人。
他俩选的目标要有两个特点:有钱且在当地社会关系少,选来选去就选定了当地的性工作者,也就是所谓的“小姐”。两人花了很长时间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目标,名叫陈娟,这个姑娘打扮得很时尚,一看就是很有钱的样子,但是该怎么样绑架她呢?两人商定不能在自己现在住的出租屋内绑架她,因为房东有王世波的身份证复印件,如果陈娟事后报警,警察肯定会顺藤摸瓜找到两人,那么只能重新再租一个房子,就在那里绑架陈娟。
于是两人在自己出租屋的旁边小区又租了一间房子,然后就将陈娟约到了这个房子里。一进屋子陈娟就被两人给绑住了,两人拿出刀来吓唬陈娟让她把钱给拿出来,这个陈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也很爽快地就交出了存折和密码,里面有十万元。取了这十万元,两人乐坏了,但是两人并没有杀害陈娟,因为这次的作案两人只认钱,并不想杀人。
陈娟脱险后马上就报警了,而此时这两人早已将佛山所有的房子都退了,打包回黑龙江了。两人认为这起案件做得这么“干净”,警方一定查不到,但是他们没想到很快警方就找上门了。警方是怎么破案的呢?警方在听完陈娟的描述后知道这两人一定不是佛山本地人,而是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的外地人,既然是外地人肯定要租房子,作案用的房子是前一天刚刚租的,这两人肯定有另外租住的房子。于是警方把案发附近小区的所有有出租房子的房东集中起来开会,并在会上公布两人的长相和特征,很快有王世波的身份证复印件的那个房东就认出了两人,警方一下就知道了两人的准确身份。
很快,得到消息的哈尔滨警方就抓住了王世波,但却让杨树彬给跑了,随后王世波被押回佛山受审,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6个月。而此时躲在哈尔滨的杨树彬在躲了一段时间之后,手又痒了,还是想南下去作案,但是他知道这事情一个人办不到,还必须找一个帮手,他知道王世波现在肯定出不来了,只有从身边的人中物色一位。
杨树彬首先找的是当年在东安发动机制造公司和自己一起上班的老同事吴宏业,吴宏业平时和他关系不错,这个人爱好吹牛,喜欢说自己认识很多道上的兄弟。杨树彬找到他把来意说明之后,这个号称啥都不怕的吴宏业却犹豫了,他虽然在外面说自己在黑道上混得风生水起,但实际真让他去犯罪他也怕,而且杨树彬的这种“买卖”虽然赚钱但搞不好就要坐牢,甚至要掉脑袋的,他觉得太不值。于是他对杨树彬说自己再考虑考虑,这一考虑也就没了下文。
杨树彬看吴宏业这边没了消息,又想起一个人,他的小学同学,也是他的发小——张玉良。这个张玉良虽然和杨树彬是小学同学,但是发展轨迹却和他一点也不一样,张玉良不仅上过大学还有个工作,但是他积攒了多年的积蓄前些年被前女友全部拐跑了,现在自己穷的叮当响,这让他对女性产生了憎恶。让人没想到的是杨树彬喊他一起南下赚钱,他明知道这是犯罪要坐牢的,但是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2000年两人来到深圳,准备在这里大干一场。他俩装扮成老板,佩戴夸张的金项链等首饰去歌厅等地方“钓鱼”,对歌厅中的陪酒女出手阔绰,博得对方好感,并互留联系方式,很快他俩就相中了第一个作案目标,一个叫小丽的陪酒女。
很快,他俩就将小丽约到了出租屋,到了出租屋和前面如出一辙,马上就将其绑住并勒索钱财。这个小丽也很配合,乖乖地将银行卡和密码交了出来,两人一查金额,又是十多万,第一次作案就这么多,两人可乐坏了。取完钱,这两人准备把小丽放走,就在小丽被解开绳子之时,她一拳就将出租屋的玻璃打碎,对着外面就大喊“救命!”两人吓坏了,赶紧把她的嘴给捂住了。杨树彬和张玉良看这个女的这么不配合,心中顿生怒火,于是两人一商量干脆杀掉算了,要不然留下活口肯定是祸害。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绑架杀人,他俩用绳子勒死了小丽并肢解了她的尸体,将其骨头用钳子捏碎,内脏和肉用绞肉机搅碎,然后分批次将其抛弃到河水或掩埋到山上或工地中。能第一次杀人就用这么狠毒的方法,足以可见这两人的心狠手辣,这起案件也是这个团伙疯狂的开端。
而第二起案件,杨树彬和张玉良就遇到了后面的同伙戟红杰。戟红杰是吉林舒兰人,母亲早亡,而她还有个弟弟,她家里为给母亲治病花光全部积蓄,这也造成了她早早地就辍学了。家里全靠父亲一人肯定不行,于是戟红杰很早就外出打工挣钱养家,当然这个打工就是做性工作者,她基本上赚了十块钱有九块钱都要寄回家。所以在被杨树彬和张玉良绑架时,她拿出了自己寄钱的汇款单,并把自己家的实际情况告诉了杨树彬,没想到残忍而冷血的杨树彬竟然有点同情戟红杰,他不仅没有因为没抢到钱而大怒,反而放了戟红杰。事后戟红杰也没敢报警,因为杨树彬知道她家住在哪里的,一报警反而会惹上麻烦。
而此时杨树彬决定吸收戟红杰入伙,他知道靠两个男人去物色目标肯定不准确,戟红杰就是风月场所的人,内部的情报肯定更加准确,于是他就把戟红杰找来,把想法对她一说。开始戟红杰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但是她禁不起杨树彬的利诱,杨树彬把前面赚了多少钱说给她听,最后她还是答应了入伙,并且成了杨树彬的女朋友。
为了包装戟红杰,杨树彬给戟红杰在深圳租了一个高档小区,让她在这里住的同时物色目标。在这个高档小区里,戟红杰很快找到了一对目标——一对从四川来的姐妹。这对姐妹姐姐叫张丽,妹妹叫张蔷,她俩被一位大款包养着,吃穿用度全部都由大款出钱,这个大款隔一段时间来这里和她俩幽会一阵。张丽和张蔷住三楼,戟红杰化名汪溯溯住二楼,戟红杰很快就注意到了这对姐妹于是经常主动上前搭讪。妹妹张蔷比较喜欢戟红杰,会和她多聊几句,而姐姐张丽不喜欢她,对她瞧不上眼,这点戟红杰也知道。
在时机成熟之后,2001年12月26日这天,戟红杰主动约了张丽和张蔷出来吃饭,说是自己的老板男友回来了。这对姐妹架不住忽悠,同意了。晚饭时,戟红杰将自己的男朋友杨树彬介绍给了两人,杨树彬此时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让这对姐妹也十分钦慕。饭后,杨树彬主动邀请姐妹俩去二楼做客,说要送点礼品给她们,姐妹俩看离自己家也近,就答应了。
一进门,这对姐妹花就被杨树彬等三人控制住了,她们绝对想不到这个看似面容和善的大老板撕下面具后是那样的可怕。而戟红杰憋了好多天的怒火此时也能发泄出来了,她狠狠地把这对姐妹打了一顿,特别是张丽,将她打得头都肿得比平时大一倍。打完了之后,这伙歹徒才问这对姐妹要钱。这对姐妹因为吃喝不愁根本没有余钱的习惯,三人逼来逼去只找到一张有八万块的存折。
才八万,这和前面的相比少多了,杨树彬等人怎么能满意呢?认为这对姐妹肯定是不愿意拿出来,于是开始轮番折磨她们。这伙歹徒们用针扎姐妹俩的乳头,用钳子夹她们的下身,用锅铲和斧子扇耳光和打脑袋。经过几天的暴打,两个人的眼睛肿得只能看见一条缝,身上的淤青变成了黑色,两个腿也开始浮肿起来,但是钱却没有再多拿出来一分。杨树彬等三人最后发现这对姐妹的确是没钱,就让她们打电话找父母和亲戚朋友去借,但也是无济于事,最终只能放弃。在第十三天,杨树彬等人从出租屋离开,这次没有杀这对姐妹,因为他们觉得为这点钱去杀人太不值,这对姐妹逃过一劫。
2002年春节前,戟红杰又帮杨树彬他们物色了一个叫小常的女子,这个女子是深圳某夜总会中最受欢迎的,赚了很多钱。在杨树彬把小常约到罗湖区熙龙大厦五楼一间民宅之后,她一进门立刻被张玉良用刀逼着捆住了手脚。小常随身带的包中有一张银行卡,在逼她交出密码之后,杨树彬一查金额可乐疯了,整整五十万!这是他们作案以来见过最大的金额了。然后,杨树彬故意骗小常说,你再打电话找一个有钱的朋友来,她来了你就能走了。小常照做了,找来一个要好的女子,这个女子来了之后。杨树彬将其绑起来问她要钱,但是她可没有小常那么有钱,卡里面只有几万块钱。因为这次抢来的金额太大,杨树彬等人一商量认为小常她们俩都不能留活口,于是将她俩杀害并肢解,像上次一样分别抛尸多处。
做了这起案件之后,杨树彬等人又蛰伏了很久。这期间他们认识了一个叫刘爱彬的混混,这个刘爱彬是山东人,胆子大,和杨树彬又投脾气,于是经常一起吃饭。杨树彬和张玉良也有意接纳刘爱彬入伙,于是就在和他聊天的过程中时不时就会说一些上哪搞钱这些话。哪知道刘爱彬他有自己的主意,他告诉两人,自己在老家文登市找到一个做生意的富婆,出手阔绰,抢她肯定能发一笔财。于是这三人来到文登市,在这个女老板的车库内蹲守,在她晚上回家之后,在车库将其绑架。绑架后他们三人逼问出女老板的银行卡密码,从卡上取走了二十万,刘爱彬一人独得十万,杨树彬两人一人分得五万。拿了钱,因为刘爱彬不愿意杀人他们便将女老板放了,女老板转身就报了警。警察通过调取监控,很快就查出了刘爱彬的身份,将其抓捕归案。这个刘爱彬在收到审讯时还讲江湖义气,不愿意将杨树彬和张玉良的真实身份吐露出来,最终自己被判无期徒刑。
这伙歹徒的屡屡作案得手让在哈尔滨的吴宏业眼红不已,他因为怕出事一开始拒绝了杨树彬,现在却后悔了。2002年春节过后,吴宏业主动找到杨树彬,要求入伙,杨树彬此时也缺人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样,后来警方确认的四人犯罪团伙正式形成了。
2002年4月份,他们又在深圳某夜总会物色了一个新的目标,这个可怜的女子一样被骗到了杨树彬在罗湖区熙龙大厦五楼的出租屋内,在被绑住要求交出银行卡后,又被要求再喊一人来,这个女子也照做了。和上次一样,杨树彬等人在将这两名女子财物洗劫一空之后,杀害并肢解了她们,只是这次他们抢得的钱没有上次多,只有十八万。
在做完了这起案件之后,戟红杰突然接到老家的电话,说是自己的父亲生病了。于是戟红杰急着要回家照顾父亲,杨树彬等人一商量干脆回东北作案得了。于是就有了上面2002年9月11日吉林市的那起案子,被警方发现的那起案件。这起案件也是由戟红杰物色人选,套路也都一样,这里就不再赘述,这次抢劫四人又抢得十六万。
在这起案子引起楼下下水道堵塞并惊动了警方之后,此时房中的四人吓坏了。来不及清理现场之后马上简单收拾了一点自己的东西就逃离了吉林市。
这四人没有像往常再次南下,而是去了内蒙古的包头躲藏。这四名惊弓之鸟般的歹徒在包头躲了几个月之后,发现警方并没有找上门,知道自己可能又过关了。这时候这四人的手又开始痒了,主要是吴宏业老是吵着要再去作案,因为他入伙最晚,根本没赚到几个钱。
可是这次去哪作案呢?在东北,这四人已经暴露了身份,肯定不能回去了;回深圳的话也不保险,他们在那里做了那么多起案子,深圳的警察一定早就盯上他们了。最后选来选去,他们把目标定在了浙江省台州市。
四人按照以往的的方式,还是先安排戢红杰去台州某夜总会做陪酒女去物色对象,随后让戟红杰打电话将目标约到其出租屋内。 杨树彬等三人采用和前面一样的作案方式, 绑架目标并威逼其交出银行卡密码,在目标拿出钱后又让其约来另一名女子。在两名女子都把钱拿出来之后,这四人将她俩杀死并碎尸,其后将尸块丢弃,这次他们一共抢得十六万元。
在离开台州之后,四人来到浙江嘉兴,本来他们是准备从嘉兴转杭州然后回内蒙古的,但是到了嘉兴,杨树彬觉得这里也不错,就决定在这里也做一起。这次他们没有再让戟红杰出场了,认为太慢,他们直接打电话找了一个上门的性工作者。在那个女子一进门开始,这四人就将其绑架然后勒索钱财,这名女子卡上钱不多,只有八万块,于是他们让其打个电话,再喊一个朋友来。这时候这名女子耍了个小心思,她在电话中直接喊了对方大名,这让电话另一头的人很诧异,平时无论是见面还是打电话从来不会喊大名的,今天一定是很反常,于是就在电话里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在一旁的杨树彬等人立马把电话给挂了,他们也知道这名女子在耍花招,于是准备好好修理其一番。而那么女子也不是吃醋的,她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就和身边的戟红杰扭打到一团,准备和她拼命。杨树彬等人马上按住这名女子,将其活活勒死,然后按照以往的方式,毁尸灭迹。这是这伙疯狂的犯罪分子所做的最后一起案子,至此他们已经作案九起,杀害十人,抢得赃款近两百万。
在做完这些案件之后,四人来到了包头,准备在这里躲藏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吴宏业交了一个叫马健华的山西女朋友,透过她的口,吴宏业知道马健华的老家山西兴县的蔡家崖镇上户籍管理十分松散,基本上花点钱就能办户口,而且马健华还认识人,想办新的户口基本就没有问题。吴宏业把这个消息带给杨树彬他们,他们高兴得要死,因为他们知道在吉林的那起案子中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再用原始的身份被抓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有花钱“洗白”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花多少钱他们都愿意。
他们盘算了一下,需要给哪几个人重新“洗白”身份。首先他们四人是自不用多说,杨树彬还有个弟弟,家中还有个老母亲,杨树彬是大孝子怎么能抛下母亲身份不管呢?肯定要把这两人从哈尔滨接来,这两人的身份自然需要“洗白”。戟红杰在吉林舒兰的家里还有父亲和弟弟,她也一定坚持要将他们接过来。这样算下来一共是八人,他们让马健华一边帮忙重新办理户口,一边他们开始利用新的身份展开新的生活。
经过马健华三年多的办理,最终这八个人都重新办理了户口。杨树彬改名成了“王学礼”,弟弟杨树凯改名成了“王学凯”,他们的母亲名字不变;戟红杰改名成了“马海燕”,她弟弟戟守营改名成了“马俊”,父亲戢景志改名成了“马景志”;吴宏业改名成了“王华炎”,张玉良改名成了“王学国”。这八人不仅将名字改变了,年龄、身高和出生地等信息也被全部更改。当然,在案件侦破后,公安部对帮助这四名通缉犯“洗白”的派出所的工作人员也都进行了相应的处理,有判刑的也有开除的,这些不必赘述。
有了新的身份之后,这伙人又有什么新的生活呢?杨树彬在包头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开了两家台球厅和一家足疗馆,让他弟弟帮他看店,他和戟红杰在包头又买房又置业,还生了一个儿子;戟红杰给弟弟在包百商业街开了一家专营女装的商店,生意还挺不错;张玉良找了一个当地女子结婚并生有一个女儿,开了一家保健磁疗床垫商店同时代充值手机话费;吴宏业在包头郊区的煤场帮煤场老板倒腾煤炭。这四人看似都恢复了平静而普通的生活,然而他们前面钱的那一笔笔血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一笔勾销了吗?自然不会。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在警方确立了这四人犯罪团伙的九年后,案件终于有了转机。
2011年6月中旬的一天,哈尔滨市特警支队第七大队大队长许建国打开电脑,照例像往常一样在公安部的网络平台上浏览通缉令,他重点浏览的是哈尔滨籍贯的通缉犯。在不经意间,他突然看见电脑屏幕面前一名犯罪嫌疑人的照片,感觉似曾相识,在眉宇间仿佛是他儿时的一个玩伴。这个玩伴外号叫“武和尚”,是他小学同学,大名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他爱好武术,家离自己家并不远,而他俩在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带着疑问许建国拨通了一个小学同学的电话,他问电话的那一头说:“咱们小学时是不是一个人叫‘武和尚’的?你还记得吗?他的大名叫什么?”电话那头说:“有啊!叫杨树彬啊!你问这事干啥?”许建国说:“没啥,就是想起来问问。”
果然,自己的记忆没错,这个“武和尚”就是自己的同学,名字就是通缉令上的杨树彬。关了电脑之后,许建国还在思考着,没想到这个小学同学现在居然成了这么大的案件通缉犯,按说杨树彬是土生土长的哈尔滨人,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找寻不到的,自己问问身边朋友说不定能寻找到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蛛丝马迹。
他主动找到了上级领导,说明情况并介绍了自己对杨树彬等人熟悉的优势,请求调拨人手专门负责查这起案子。像这么大的案子虽然并不是自己所辖的区域管理的案子,如果能够侦破那绝对是一件长脸的事,上级领导马上就同意了,很快以许建国为首的“911”专案组就成立了。
专案组首先调取了杨树彬的户籍资料,然后通过走访,许建国等人惊奇地发现杨树彬的母亲家早就已经搬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同样失踪的还有杨树彬的弟弟。虽然人没了,但是人际关系应该还在,许建国等人并不气馁,他们继续追寻这家人的一点点蛛丝马迹,最终果然给他们找到了。
许建国通过一个好友的弟弟了解到他在前些年见过杨树彬的弟弟杨树凯。这人说,他和杨树凯也是好友,前些年他在街上无意间见到了杨树凯,和他寒暄了好久,杨树凯告诉他自己现在在南方做生意,基本上不回哈尔滨了。没过一段时间,他偶然听说杨树凯在江北医院住院,出于礼貌他就去了江北医院探望杨树凯,而他在走之前瞟了一眼医院病床的病历卡,惊奇的发现杨树凯的名字居然变成了“王学凯”,但是他也不好问原由,就记在了心里。
在得知这条关键线索之后,许建国一行人马上来到江北医院查住院记录,很快就将这个“王学凯”的住院记录找到了,果然有这回事!杨树凯怎么变成了“王学凯”呢?难道说他重新取了一个名字,“洗白”身份了?带着这个疑问,专案组一行人马上就来到户籍科,想借用户籍科的电脑来找到这个“王学凯”。
但是从哪查起呢?要知道“王学凯”这个名字并不是一个很生僻的名字,在公安户籍资料中有成千上万个“王学凯”,难道每一个都要去核实吗?那工作量岂不是要人命?于是专案组将“王学凯”的生辰年份对比已知杨树凯的出生年龄调整到上下五年,按照这个条件来检索。但是这个检索量依然是海量的,因为全国有这么多个县市,每个县市中又有非常多符合年龄的“王学凯”,这每一个“王学凯”的资料专案组都要花时间去对比排查,工作量也是惊人的。所以先选择从哪个方向查起很重要,最终许建国他们决定先从东三省开始查起。
经过三天三夜的查找,一无所获。东三省被排除之后,许建国想起杨树凯说自己在南方做生意,东北人去南方做生意的也就那几个省,于是针对那几个省继续查找。这时间又过去了两天,依旧一无所获。现在能查的地方还有北方,华东,中部,西部和西南,专案组判断按照东北人的习性,一定都是喜欢呆在北方的,于是开始查找北方的几个省——山东、河北、北京、山西、内蒙古等等。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六天,他们在内蒙古包头市找到了一个和杨树凯照片很相似的一个人,这个“王学凯”比杨树凯小五岁,光有照片还是不够的,还要继续查找其家庭关系。警方发现这个“王学凯”有两个哥哥,一个叫“王学礼”,一个叫“王学国”,当这两个人的照片打开之后,专案组的警察兴奋的叫了起来,这不就是杨树彬和张玉良吗?再查!“王学礼”的老婆“马海燕”,一查照片,这就是戟红杰;“王学礼”的堂哥“王华炎”,一查照片,这就是吴宏业啊!这四名通缉要犯全部被专案组找出来了!
既然找到了,那么下一步就是抓捕,为了不打草惊蛇,专案组决定先派便衣去找到这四人,另一方面通过找电话运营商去监听四人的手机。
此时的四个人虽然已经洗白,有了新的身份,但是依旧过得很低调很小心,从不主动惹是生非。杨树彬开了几家店,他每天都要睡到上午十点钟左右,然后去台球厅和足疗馆去照看下生意;而他的老婆戟红杰基本除了接送小孩上幼儿园,基本都是足不出户;张玉良虽然开了一家保健商店,但是自己很少照看生意,总是呆在店里面睡觉;而吴宏业也基本不呆在包头市区,总在煤场上。这四人基本不联系,也不通电话,每年只是过年前才会聚会一次。
在摸清楚这四人的生活轨迹之后,警方火速行动,于2011年11月3日将这四人全部抓获。这四人当看见警察来抓捕自己的时候都没有反抗,想必他们也知道自己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特别是吴宏业,警方来抓捕他时,已是癌症晚期。
2013年,杨树彬、张玉良被吉林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死刑,戢红杰被判处无期徒刑,吴宏业在收监不久后病亡。2016年11月2日,杨树彬与张玉良被执行死刑。
这起血腥而又荒唐的案件结束了,经过公安机关九年多的追缉,最终这伙丧心病狂的歹徒都得到了应有的惩处。他们曾经一度“洗白”了自己的身份,妄图开始新的人生,但是正如那句老古话“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任何妄图逃避罪责,任何想用时间来掩盖罪责的行为都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