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小说《赎罪》中,女主人公布里奥妮的自我异化表现

  自我异化是弗洛姆人性异化理论的核心。心灵的异化会导致身心的分离,人们感到自己与世界格格不入。自我异化会让人失去整体感、责任感并失去对世界的美好体验。

  布里奥妮是一个整日做白日梦的想象力丰富的小女孩。在小说《赎罪》一开始,十三岁的布里奥妮正兴致勃勃地指导表姐、堂弟等人排练自己原创的剧本《阿拉贝拉的磨难》。

  

  这部戏剧讲述女主角阿拉贝拉与意中人私奔到一个海滨小镇,途中不幸感染霍乱,遭到意中人抛弃时遇到了一位王子假扮的贫穷医生并喜结连理的理想式浪漫主义爱情故事。她沉浸在自己就是故事中的女主角阿拉贝拉,而那位王子就是罗比的虚幻故事情节之中。可现实中,罗比拒绝了布里奥妮大胆的求爱。

  因此罗比并不是那个能与她相爱一生共同携手走下去的属于她的王子。她发现罗比与姐姐塞西莉亚之间不同寻常的交际,于是她对罗比的爱只能隐藏在心中无处倾诉。她无从插足于两个情投意合的年轻人隐藏在阶层差异下的爱情,她只能作为旁观者从侧面悄然注视着两人爱情的蓬勃发展。

  

  渐渐地,这份不断积攒却无处释放的爱发生了异化。这样一份异化的爱情随着她偷看到罗比写给塞西莉亚的情书后悄然释放出来。出于嫉妒也是出于憎恨,她不自觉地将自己指控罗比为侵犯表姐罗拉的强奸犯的行为以及撒谎的举动想象成是伟大的壮举,声称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保护她令人怜爱的姐姐塞西莉亚。

  纵使罗拉不断地质疑犯人的身份,无法确定究竟是谁在黑暗下袭击了她,在夜幕下只看到犯人背影的布里奥妮还是坚信那个坏人就是罗比。“我当然看见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他。”布里奥妮将她在书房看到的塞西莉亚和罗比的亲密行为想象成罗比在袭击她的姐姐,把罗比同刚被侵犯过的罗拉联系在一起,通过认定罗比就是那个强奸犯,给予她一种崇高的使命感,认为自己的壮举是在行善积德,人们一定会对她颂扬之至。

  

  即便布里奥妮长大成人,在医院担当护士,她依旧受到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的制约。她想象着在自己救治的人员中会有罗比的身影。她为不知情的罗比擦拭伤口,而罗比会感激涕零地握住她的手,表达他的感谢,他甚至还会因此原谅布里奥妮的罪行。

  小说中,布里奥妮因为自己的愧疚前往姐姐塞西莉亚的住处道歉。她看到塞西莉亚和从战场上归来的罗比生活在一起,听着罗比对她接近疯狂的指责,她相信这次他们能够不计前嫌,化解彼此之间的隔阂。正当读者以为当布里奥妮向大家证明罗比的清白后,塞西莉亚和罗比终于可以永远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时。

  

  晚年布里奥妮缓缓走出帷幕,坦白自己事实上并没有去塞西莉亚的住处道歉,她也没有见到罗比,当然她也没能诉说出真相,还给罗比清白。这些过程不过是她写在小说中的虚幻想象内容。可见,晚年的布里奥妮仍然饱受着自我异化的影响,她在想象力的操控下,即便是在虚幻的小说作品中,她也无法靠自己的主观思考意识传达出正确的事实结果,她所谓的读者不关心事实真相不过是在为自己的异化作掩饰。

  她不想承认自己是行为结果的奴隶,可无论她为此披上多少层面具,她始终无法改变这个结果。因为布里奥妮对罗比极致的爱得不到回应,致使她发生了自我异化。她极其丰富的想象力致使她失去主观的能动意识,而她不得不这样做的行为是在屈服、顺从自身想象力和异化的爱下产生的。她成了一个不健全的个体,从此失去了对世界的美好体验,失去人生方向和意义,一生为自己的谎言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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