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看白鹿原:顿悟16岁的白孝文娶19岁的大姐,是白嘉轩最狠的算计

  有人说,《白鹿原》里最让人心疼的女人,就是田小娥和冷秋月。田小娥这辈子只想找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踏实过日子,可惜她遇见的四个男人,没有一个人真心想和她过日子。他们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情话,却在得到她后,弃如敝履。尤其是黑娃和孝文,他们在田小娥去世后,热热闹闹地带着新婚妻子回乡认祖。他们各自过着幸福的生活,好像田小娥从未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冷秋月比田小娥更可怜,她嫁给不爱她的男人,守活寡守到发疯。父亲为了面子将她毒哑,婆家人嫌弃她丢人,把她锁在房间里直到她抑郁而终。而她的丈夫鹿兆鹏和准弟媳白灵结婚生女,压根不管她的死活。

  田小娥和冷秋月,都是那个时代的悲剧。不过有一个人的悲剧,凝结着无数已婚女人的缩影。这个人就是孝文的老婆,大姐儿。她和孝文的婚姻,以白嘉轩的算计开始,以她的去世结束。

  

  1.白孝文娶她,是看中了她的手艺。

  白嘉轩从城里买回来一架轧花机,他仔细盘算过,每年请工人轧花,要花掉一头牛的开销,还要把棉花用牛送出去,拉回来,太过费事。他买了一架轧花机,可以接揽村里的生意,闲暇时再把自家的棉花弄出来,两个冬天就能把买轧花机的钱赚回来。

  不过轧花机是一门手艺,他会的只是皮毛,想要让家里生意不断,既能赚钱又能把自家的活干完,最好的办法就是娶一个会轧花手艺的儿媳妇回来。

  白嘉轩派人打听谁家闺女待出阁,又会轧花。大姐正好符合白嘉轩的选择,便定下了她和孝文的婚事。白嘉轩告诉孝文,过日子就要盘算好,才能把日子过全。娶媳妇也一样,如果她没有利用的价值,不如不娶。

  

  没有人知道孝文媳妇真正的名字,白家人都称呼她为大姐或者孝文媳妇。大姐结婚当天,闹着让白孝文把她抱下来,她母亲说了,新媳妇过门脚不能沾地,不然嫁过去要受欺负。白嘉轩冷着脸斥责道:胡闹,这里是白鹿原,由不得她胡来。

  大姐不情愿地下了轿子,她知道白嘉轩做主让孝文娶她进门的目的,不止是给白家传宗接代,还为了给白家轧棉花,增加银子收入。她嫁进这个门以后,身上的担子就重了。

  大姐进门后,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轧花,机器轰隆隆的响声传遍整个院子,只有轧花机的房间里,烛光伴着她忙碌又孤独的身影。她每天除了轧花,还要做饭,分担家里的家务。

  

  大姐没过门前,仙草每天在家里忙里忙外。如今大姐进门,仙草成了婆婆,身份有了变化,地位也变了。她曾经吃过的苦,干得那些辛苦活,都转移到了大姐身上。

  孝武的媳妇做得一手好饭菜,尤其是做面的手艺,不比仙草逊色。白嘉轩经常当着一家人的面敲打大姐,让她向孝武的媳妇多学学。如果打扫家务、做饭,每天早起晚睡为了家忙碌已经让大姐喘不过气,白嘉轩插手她的夫妻生活,更让她有苦难言,压力倍增。

  白孝文不懂夫妻同床共枕的实际内容,新婚前三天,他一直对大姐尊敬有加,践行了男女有别的君子之行。第四天夜里,孝文半夜起来上厕所时,听到啜泣声,便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半夜三更哭啥哩,丧模鬼气的。

  

  大姐忍住抽泣问道:你是不是要休了我?

  白孝文懵了:你因啥说这种没根底的话,我刚刚娶你回来才三四天,干嘛要休你。既然要休你,何必娶你?

  大姐和孝文争吵了几句,才知道孝文对夫妻之事一窍不通。她进门前,母亲交代过她,她便按着步骤,教孝文如何成为真正的男人。

  孝文初尝乐趣,不懂得节制。每天出门干活时,总是顶着两个黑眼圈,白嘉轩知道他面容憔悴不是干活劳累所致,便让仙草敲打敲打大姐。仙草不好开口,便让婆婆白赵氏出马。

  

  白赵氏虽然是女人,但她骨子里比男人更看不起女人。白嘉轩娶了6个老婆,每一个都撑不了一年就去世了。白赵氏没有任何因儿媳离世的伤感,有的只是对儿媳的愤恨,怪她们短命,没有给白家留下一个孩子。她把女人比作窗户纸,让白嘉轩继续娶妻,直到为白家生下孩子为止。

  这次她敲打大姐,语言更是犀利。她说:你比孝文大,你十九岁了,孝文才十六岁。你身子披挂雄实,孝文还是个树秧,他还嫩着呢,你要处处抬协他,要是把他的身子亏空了,嫩撅了,你就得守一辈子活寡。

  大姐有些无语:婆呀,被窝里又不能打墙,就算我同意,孝文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白赵氏狠狠瞪了 她一眼:呵呵,说一千道一万,全成了我孙子的不是?你就没有一点错吗?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要是发育迟缓一点,他会那样吗?我告诉你,你先管住你自己,孝文的事我来想办法,你要是管不住,我就拿针线把你缝了。

  当天夜里,孝文和大姐恩爱时,婆婆站在墙根大声说:孝文,别忘了你是个念书人噢。孝文吓得一激灵,身体出了问题。大姐对白赵氏又憎恨又懊恼,可这样难以羞耻的事,她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将委屈隐忍在肚子里。

  家是夫妻幸福的港湾,但对大姐而言,家是让她痛苦的根源。她在家里无法坦然地做自己。白家人护短,她就像一个木偶,不能有思想和情感,对长辈稍有忤逆,就成了全家人敌对的对象。

  

  2.孝文和小娥好上后,白嘉轩把错误都归在她身上。

  黑娃逃离白鹿原后,田小娥和鹿子霖好上了。鹿子霖是白嘉轩的死对头,他看不惯鹿子霖作风不检点,也看不惯田小娥不自爱,便故意借着狗蛋对田小娥心存不轨的事,当着祠堂众人的面,用刺刷狠狠鞭打了狗蛋和田小娥。

  鹿子霖知道,白嘉轩打田小娥是在向他示威,如果他不懂得收敛,下一个被惩罚的人就是他。鹿子霖心胸狭窄,有仇必报,既然白嘉轩故意让他难堪,他也要让白嘉轩在白鹿原挺不直腰杆。

  

  白嘉轩最重视长子孝文,如果田小娥和孝文勾搭上了,白嘉轩的面子就彻底丢了。那天晚上,白鹿村的戏台子上有人唱戏,白孝文是个戏迷,自然不肯错过。白孝文吃完饭准备出门时,白嘉轩让他喊上大姐一起去,夜晚太闷热,躺在房间里也睡不着。

  白孝文问了奶奶和仙草要不要去看戏,她们都不去,白孝文就没问大姐,独自一人去听戏了。田小娥已经等待他多时,看到他时,故意趁人不注意牵起他的手,把他往窑洞里带。

  孝文和田小娥的事,被鹿子霖散播得众人皆知,白嘉轩为了颜面,在祠堂里用刺刷狠狠抽打白孝文,紧接着就和孝文分家,房子和地都做了划分。

  

  白嘉轩对孝文下狠手后,他身体上的毛病突然好了起来。孝文对小娥说:过去我要脸,就是那个怪样子。而今不要脸了,就是这个样子,不要脸了,就像个男人的样子了。

  孝文分家以后,整日泡在小娥的窑里,和她醉生梦死。白嘉轩的母亲和白嘉轩对大姐颇有微词,经常在家里甩脸色,怪她不中用,连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

  要知道,白嘉轩经过长期的观察和对比,他认为将来由孝文统领家事和继任族长,是合法又合适的。孝文和孝武神态端庄、对人都彬彬有礼,没有放荡不羁的言行举止,明显区别于村里其他青年男人自由散漫的模样。但孝文比孝武更机敏,外表上更持重,处事更显练达。

  

  白嘉轩为了培养孝文接他的班,可谓煞费苦心教他做人,可惜谁也没料到,他最看好的儿子,竟然将他积攒了几十年的脸面都丢尽了。白嘉轩把这份罪怪到了大姐身上,嫌弃她没有管好孝文,毁了他辛苦栽培的儿子。

  白鹿原上闹饥荒时,家家户户都吃不上饭,孝文三天两头不回家,大姐一个女人,只能面对冷锅冷灶,硬撑着身子挨过饥饿。婆婆仙草偶尔背着白嘉轩接济她一些饭菜,但大姐心里委屈,肚子饿得饥肠辘辘,心里却难过得吃不下饭。

  大姐去世前,对白嘉轩说:爸,我嫁到咱们家多年,是勤快嘞懒嘞还是瞎嘞,你都看见了。我想过这想过那,唯独没想过自己会被饿死。我知道您怨我没守住这个家,自从分家后,您都没正眼瞧过我。

  

  涂磊说:一个好婆婆好公公,永远不会在媳妇和儿子吵架时,护着儿子,一个好老公,永远不会在媳妇和爸妈之间,护着爸妈。嫁给你是种勇气,给你生儿育女更需要莫大的勇气,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包容不了,谈什么顶天立地。

  白孝文的不作为,是大姐痛苦的根源。而公婆对大姐的敌视,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大姐在白家的日子,像极了现在大多数的已婚妇女。丈夫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帮忙做家务,公婆不觉得有问题。媳妇在家里累死累活,做牛做马都是应该的,做不好还要被他们戳脊梁骨,说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媳妇。

  

  她们要求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挣得了钱又哄得了娃,丈夫心存不轨,三观不正,没有男人的担当,她们不会怪儿子不争气,劝他改邪归正,她们只会怪你没用,一个大活人连男人的心都守不住。一定是你不够好,才会让他有二心。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们的儿子,可做错事的后果却都让你承担。她们把儿子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把所有的罪责都强加给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过他们。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传宗接代、洗衣做饭的外人。

  白孝文在婚姻里就像一个隐形人,他没有主动缓和婆媳矛盾,没有承担起丈夫应该有的担当。在那个年代,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孝文撑不起这个家、心思又不在大姐身上,大姐婚后的日子,只会雪上加霜。

  

  3.大姐和田小娥竞争,输得一败涂地。

  孝文和田小娥整天躲在窑洞里快活,在白鹿原闹饥荒的时候,小娥还教会孝文抽烟土,为了及时享乐,孝文把家里的房子和地契都卖给了鹿子霖。他把卖东西换来的银两交给小娥保管。

  大姐问孝文:你卖东西的钱都拿到哪了?我和孩子都快饿死了,你能不能买点粮食给我们?

  孝文恶狠狠地说:不买,要死你就快点死。你不知道死的路途,我指给你。要跳井就往马号院子去,要跳河跳崖往北走,要吊绳子,就离家远点。

  

  大姐恼了,既然孝文不让她好过,她也不让孝文好过。一天夜里,孝文和小娥在炕上抽烟时,大姐在窑门口跳着脚骂小娥。孝文看不下去,一个耳光抽在大姐的脸上。大姐冲进窑里和小娥厮打起来,孝文将小娥护在身后,像拖死猪一样把大姐拖回了家。

  孝文对大姐拳打脚踢,小娥没有一丝丝愧疚。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五味杂陈。有人说,田小娥是白鹿原最可怜的女人。可看到她对大姐做的事,我发现她才是白鹿原上最狠毒的女人。她的不幸人生是郭举人造成的,但大姐的不幸却是她造成的。她的生活过得不容易,就该把痛苦建立在大姐身上吗?她毁了大姐的婚姻,让大姐被丈夫嫌弃、虐待,难道不该被人唾弃吗?

  

  大姐一个人躺在清冷的房间,屋里装粮食的瓷缸和板柜被孝文拿到镇上贱卖了,屋里只剩下炕上的两条被子和脚底下的一条长凳。大姐望着家徒四壁,空空如也的房间,暗自落泪。

  她浑身已经肿得发亮,胳膊和身上的凹陷处都是孝文用拳头砸的。她已经没有饥饿的感觉了,白嘉轩考虑到两个孩子是他的亲孙子,分家后家里吃不上饭,会喊孙子去他们屋里吃。大姐没有丈夫可依靠,又被公婆看不起,只能忍着饥饿度过漫漫长夜。

  长时间的饥饿和身体上的疼痛,彻底击垮了她。那天夜里,孝文办完卖房的手续,把所得的银元摞在小娥的炕头上,直到半夜回到家里,看见大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才知道她去世了。

  

  多么讽刺啊,孝文宁愿拿着钱供养见不得光的情人小娥,也不肯拿出一分钱接济妻子。大姐为他生儿育女、任劳任怨,换来的竟然是饿死的下场,他的冷漠无情,太让人心寒。

  更让我难过的是,大姐结婚后,成了娘家泼出去的水,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葬礼上,只有娘家弟弟一个人来,在她灵前干嚎两声,走个过场就离开了。大姐嫁给没有责任心的孝文,在家里鞍前马后,付出了一切,却活得像个孤家寡人,娘家人靠不住,婆家人不心疼,丈夫不靠谱,孩子年纪太小不能担事,所有的苦和累都要她一个人扛,最终落得含恨而终的下场。

  大姐去世后,孝文彻底成了天不收、地不揽的人,早晚都泡在小娥的窑洞里。他们吃饱了饭就抽烟,抽过瘾了就在炕上寻开心。他们快乐地肆无忌惮,好像一切罪恶都和他们无关。

  

  宫崎骏说:不要轻易去依赖一个人,它会成为你的习惯,当分别来临,你失去的不是某个人,而是你精神的支柱。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学会独立行走,它会让你走得更坦然些。

  大姐的人生,让人唏嘘不已。她的悲剧,藏着大多数已婚女性的缩影。她是典型的良家妇女,勤劳能干,任劳任怨,会持家过日子,但人品再好,也不能保证婚姻的幸福。她生在那个时代,嫁给不靠谱的丈夫,注定了悲剧的开始。

  

  好在时代在进步,想要摆脱大姐这样的悲剧人生,女人一定要清醒地活着。没有经济上的独立,就缺少自尊,没有思考上的独立,就缺少自主,没有人格上的独立,就缺少自信。想要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一定要掌握生活的主动权,做一个经济和人格独立的女人。他若爱你,锦上添花,他不爱你,你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我们不能决定他人对自己的态度,但可以决定自己对自己的态度。不要把一切都压在别人身上,为别人而活。学会爱自己,去交会让你开心的朋友,去爱不会让你流泪的人,去向自己想去的方向,去完成不论大小的梦想,生活应该是美好而又温柔的,你也是。就像王尔德说:爱自己,是终身浪漫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