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真相》:追求真相是孤独的,我愿为你们在心里下一场雪!

  #沉默的真相#

  那夜大雨滂沱。她披着深绿色的成人雨衣,用大大的雨衣帽子盖住了脸。

  刺鼻的雨衣塑胶味窜进鼻腔。她绝望又带着一丝希冀。

  站在小卖部公用电话前,拨通了那位被称为“平康白雪”老刑警的电话,说出那句在心里埋了好久的话:“侯贵平是被冤枉的。”

  2000年,雨夜电话……

  雨还在下,世界没有因此静止,她得不到现实的反馈,只能靠着心里那一点点的希冀,倔强而秘密地生长着,想逃离那个地方,逃离那个噩梦。

  (一)

  “张记者,您好啊!”

  走进咖啡厅,两位中年男人站起身向她打招呼。

  “两位好。请问你们有什么要爆料呀?”

  “我们不是来爆料的。”

  她抬头,眼神明显有点错愕。

  她是不是忘了那个名字。

  刚才自我介绍过的呀,“我叫朱伟。”

  她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事情过去9年了,原来还有人在执拗地追查。

  “侯贵平是被冤枉的。”她说出了9年前雨夜的那句话。

  她清楚地记得,她在麦田里听到黄毛打电话,要诬陷侯贵平老师“强奸”小寡妇。她那时候多么机灵,从小路跑到学校里,目睹了小寡妇被侯贵平赶出房间、黄毛跟两个小兄弟用枕头捂住侯贵平的脸、小寡妇骑上了侯贵平的身子、侯贵平咽气了……

  她捂着嘴跑走了,不敢相信,无处去说。直到第二天,侯贵平的尸体被发现在河道里。

  发现尸体她不是没想过去报案,但她也知道在县里那屁点大的地方,刑警队长、大企业老板、县领导蛇鼠一窝、只手遮天;她太小太弱了,他们可以肆意凌辱她,就可以把真相与正义通通掩埋;她见过喝农药自杀的翁美香、目睹调查被杀死的侯桂平、知道一个个被性侵的女生……可是就没见过,有谁可扳倒那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手。

  还好,还好她在挣扎后,选择了保存证据等待时机成熟;还好,还好她聪明地选择隐姓埋名、背井离乡。飓风吹过麦浪,麦子会弯腰低头,不是因为折服,而是蛰伏等待反击的时机。

  现在,时机来找她了。

  (二)

  这个时机晚了整整十年。

  2003年,

  江阳查到了朱大北有涉案的关键照片,于是照片随着朱大北被一场大火“沉默”了;

  丁春妹吐露了半页真相,说出黄毛要求自己引诱侯贵平的事情,然后,她变成荒山野尸;

  朱伟屡次传唤黄毛、胡一浪、孙传福,顺藤摸瓜了一串,之后便被停职“进修”三年……

  2006年,

  朱伟查到王海军是杀害丁春妹的凶手,随后,王海军在公安局离奇身亡;

  江阳申请市局进行尸检,孩子立马被劫持;

  掉转过头,王海军尸体被迅速火化了;

  再查下去,就是江阳被诬陷贿赂入狱两年……

  江阳出狱陈法医一直想置身其外,却又因为被打动而卷入其中。他是支撑其他人的“不缺钱老板”,是留得青山在的“青山”,他怀揣着录音、尸检报告、暧昧的态度,远走江潭市创业,成为引领着严良探案的那根“线”。

  2009年,

  江阳出来了,腰也弯了,人也病了,说话也不再充满自信了,只剩下垂死挣扎着的查案执念。

  但这执念,有人看在眼里。

  那些忌惮于权力的人,心里也还有探寻真相的欲望啊!只是那欲望小得转瞬即逝,只有你们,明知山有虎,还带着视死如归的劲儿往前冲啊!

  吴检把材料给了你:受害女学生的名单,信件,跟害死侯贵平的那张照片。

  (三)

  谁需要真相?只有被冤枉的人需要真相。

  但是被冤枉的人都走了,真相要给谁看?

  谁在意正义?嫉恶如仇的人在意正义。

  可是,如果,需要用无数鲜血浇灌,正义之花才能含苞待放;如果,需要志士的前途葬送,才能换来正义的曝光,这正义,还是正义吗?它莫不是罪恶的先行者,或者是地狱的召唤使?

  这追逐正义的道路太艰难,你们都浑身是伤。不得不把死亡,都设计成查案的一环。

  生命尽头的自白张超是智慧担当,他也许在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赎罪;陈明章用熟悉的人体与工学制造了自杀装置;朱伟成了活在黑暗里的人,爆炸、论坛、照片寄送、制造恐慌;她也来了,带着她身后的江潭晚报。

  一张大网悄悄张开,目的是影响力越大越好,才有可能惊动更高层的人,派来更厉害的刑警、跟高级别的领导。

  江阳——一个有过“前科”的检察官被杀不够,需要一个冲突——被老师所杀,是冲突,50分;

  老师杀学生,还不够,如果这个老师还丧心病狂拥有炸弹、在人群密集的地方试图引爆呢?60分;

  审讯时候供认不讳,庭审时候当庭翻供,舆论报纸一定是头条,70分;

  九宫格密码配上报纸头版,三天一个小高潮,80分;

  烂尾楼爆炸案制造轰动,90分;

  论坛在线倒计时制造全民恐慌,100分。

  舆论烘托到最高点,也是造案者们落网的时刻。

  (四)

  人生在世,波涛难定,有口难言,清白难申。

  原著名字叫《长夜难明》,剧版名字叫《沉默的真相》,真相是海底里的大冰山,每挖出一寸,心就寒了一点。

  10年时间,等来舆论更自由的时代。即便这样,临死前的垂死呐喊,依然需要高超的谋略、赌上几个人的前途为代价。

  真相终于说出来,三千多个长夜终于迎来光明。

  可惜有一些人已经看不到了。

  “我平时除了好兄弟刘明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是我觉得,你们更孤独。”严良对朱伟说。

  是的,追求真相的人都是孤独的。唯有三五好友,在心里为他们下过一场洁白的雪,暂时遮住漫漫长夜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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