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史上第一部导演冲进画面去打人的电影
黄信尧的两部作品,《大佛普拉斯》和《同学麦娜丝》,都加入了自己的旁白,不断地打破电影与现实之间的壁垒,这次甚至连导演本人都冲进画面去打人,想要达到的效果就像他在片中说的那样,分不清电影和现实人生。
《同学麦娜丝》的灵感来自导演在2005年拍摄的纪录片《唬烂三小》,虽说故事情节多数是虚构的,但情感却是纪实的。
比如“人生的答案是一片混沌”、“现实人生本来就是一派胡言”,这些大概都是导演的真实想法,而他把想说的都通过旁白直接说出来了。
这其实是比较直白的处理方式,算不上高明。但如果换一个角度来想,导演对待自己的作品,一直都是不卑不亢的,前作《大佛普拉斯》亦是如此。
他不会对自己的片子定位过高,使自己背负上“高级包袱”,只是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中用自己擅长且喜欢的方式来直抒胸臆,这种自由的创作倒是很令我羡慕。
看完电影,会觉得《同学麦娜丝》这个片名其实不是很有必要,有强行跟前作对仗之嫌。当然,“同学”是贯穿影片的关键词。
片中讲了四个同学的故事,既可以看作是四种不同的人生,也可以看作是同一个人的人生里所包含的四个面向。这四个人是同学,家庭环境相对接近,也就是说,他们的人生起点都是差不多的,毕业之后的发展则各不相同。
电风是社畜代表,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又因为不会溜须拍马而无法晋升。
辛苦攒钱买了房子,却有各种各样的瑕疵,那个奇葩的停车位需要经过强大的自我催眠才能接受。
和阿珍先上车后补票,令他有些惊慌无措,只能到教堂寻求解脱。
很努力,但依旧不如意,大概是多数人的常态吧。
添仔正好相反,他有一个电影梦,但并没有做好分内事,连罐头懂的电影知识都比他多。为市长拍宣传片时则展示出他吹彩虹屁的功力,他就是电风的经理所说的,把事做对,而不是把事做好的人。
参选后的添仔逐渐忘记了电影梦,他自己学会了政客的那套生存法则。阿枝拿着瓦拉莉的内裤质疑他时,他可以面不改色地说自己被陷害,在婚礼和葬礼上拉票更彰显了政客本色。
影片前半段,阿枝一直都在支持添仔的电影梦,为此做出了很多牺牲。而后期她也受到了政客思想的影响,明明丈夫出轨,却可以保持表面的和睦,为添仔拉票。
这是一种为了力争上游而牺牲自我,到最后迷失自我的人生轨迹,在很多人身上都能找到。
罐头走的是一条屌丝之路,他因为交了女朋友而欠债,可以推测他在爱情中是只舔狗,到最后他不但一无所有,还成了负资产,一度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与女神重遇让他燃起希望,那个加藤鹰的梦实际上是他在为自己鼓劲,不过最后女神走下神坛,他体会到了一种近乎信仰崩塌的痛苦。
闭结是一个好人,经常替别人着想,他的职业把这一点发挥到极致,替亡者达成生前无法满足的愿望。
在新居入伙那场戏里,他给电风看来窗外的富士山,这是一间完美的房子,又给添仔做了剧本,还打算做个校花给罐头。仔细一想,这些正是这三个人都求而不得的东西,而且很有可能在生前都不会实现。
闭结和阿月的结合是一件幸运的事,不过运气没有一直留在他身边,他惨死街头证明了好人没好报,就如旁白里说的,有些人的人生本来就是一派胡言。
四条故事线,把职场法则,社会活动,情爱纠葛,底层命运交织在一起,客观上确实会造成故事结构松散的后果。另一方面,我认为不必动辄用“这部电影就是在拍人生”之类的宏伟话术去吹捧这部电影。
我个人比较倾向将它看作是一个中年男人在经历了一些不如意后发出的一些牢骚,以及一些思考,这种思考是俏皮式的悲观,自嘲式的抒情。好比电风在婚礼的间隙逃出来抽了一支烟,所起的作用也许只是让自己长舒一口气而已。
但不可否认,能如实地表达自己,是件快乐的事情。
举报/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