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观音》的残酷与悲凉,你真的看懂了吗!
前几天举行的第37届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典礼,古仔荣膺影帝称号,入行20多年,终于在近天命年纪被奖项肯定。入行30多年的茶水莲姐,则获得了“专业精神奖”,引起了全场的起立鼓掌。
但是再来细看获奖名单,我们也能明显感受到,如今的金像奖,似乎已经大不如前了。
当晚最佳两岸华语电影奖项,颁给了《大佛普拉斯》。
必须是实至名归,之前公号已经解析过该片。有一部电影,可能现在推荐有点晚,但真的是2017年最好看的华语片之一!同样热门的《血观音》虽然惜败,但在去年的金马奖上已经足够耀眼。
《血观音》
The Bold,the Corrupt,and the Beautiful
导演 / 编剧:杨雅喆
主演:惠英红 / 吴可熙 / 文淇
类型:剧情
上映:2017-10-15(釜山电影节)/ 2017-11-24(台湾)
7提3中,最佳剧情片、最佳女主角(惠英红)、最佳女配角(文淇)三个极具分量提名全部获奖,在金马影史上也几乎是史无前例。并且在去年参选的一众好片中,《血观音》还获得观众票选最佳影片。
1
导演风格转向
该片导演杨雅喆凭此第二次入围金马最佳导演奖。2012年,他自编自导的《女朋友,男朋友》曾获得金马最佳导演提名,并将主演桂纶镁“送上了”影后宝座。
他笑言自己是「影后制造机」,只是自己却没那么多福气。他与桂纶镁的缘分始于16年前的《蓝色大门》。这部影片至今被很多影迷奉为台湾经典青春电影,杨雅喆是该片的副导演。
《囧男孩》(2008)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剧情长片,呈现出孩童的青春成长,非常清新脱俗。2012年导演的《女朋友 男朋友》,成为台湾青春片的又一经典。
纵观杨雅喆之前的作品,基本是台湾青春电影一以贯之的清新感。
而满载荣誉的《血观音》可称得上是腹黑、悬疑、情色多种重口味类型元素杂糅。
这样的「大口气」在某种程度上也为电影带来一些争议,因为电影想讲的太多。多则杂,多则乱。
2
诡异奇情
《血观音》从电影类型角度来说,画风杂糅,称之为奇情片更合适。开场台湾国宝大师杨秀卿以「念歌」形式将这一段残酷往事,用略带悬疑评判的口吻道出。
「念歌」属于台湾本土民俗:由台湾民间歌谣为基础,表演时称念歌,所谓念,自然是接近语言声调的说;而歌,即是指唱的部分。
影片采用这种形式,区别于《大佛普拉斯》的画外音,类似小时候看过的故事会,说书人刻意忽高忽低的声音,不时穿插在电影中,使剧情更添奇情、诡异色彩。
《大佛普拉斯》中卑微底层出身的肚财和菜圃,只能囿于小小值班室中,管窥上流社会的财富与罪恶。与此形成互文的是,《血观音》将上流社会的金钱与丑陋直接赤裸裸地呈现出来。
整个故事围绕棠府三个女人的不同个性所终致的不同命运。
棠夫人即棠佘月影(惠英红 饰),是棠府第一把手,也是故事中的大boss。表面上是上层社会政商之间穿针引线的引介,实则操纵全局,腹黑至极。
为达目的,不惜牺牲自己女儿。正应了《神探狄仁杰之通天帝国》中,武则天(刘嘉玲饰)说的「为成大事,至亲亦可杀」。
棠宁(吴可熙 饰)是棠夫人的大女儿,也是其游仞官场的一枚棋子。表面上纵欲开放、性子冷冽,其实内心深埋秘密,矛盾痛苦,成为了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棠真(文淇 饰)对外称是棠夫人的二女儿,实则是棠宁的私生女。出身已然复杂成谜,小小年纪的她,在棠夫人的培养下,十分懂得察言观色。
随着事件的爆发,她的腹黑属性也步步显露无遗。扭曲的家庭环境使她最终成为棠夫人一样的狠角色。
电影主要以棠府好友全家被灭门事件引向故事高潮,随着谜题一点点被揭开,故事中所有人物的真面目也毫不留情的展现出来。
“有钱人的世界是彩色的”。
这是《大佛普拉斯》中的一句台词。
而《血观音》讲述上流社会的肮脏与阴暗,正是赤裸裸呈现了「这份彩色」。
剧本精心筹备了四年,电影置景也是颇为考究。
故事大部分发生在棠府,其府是将军官邸,加之棠夫人做古董生意,在电影中会看到日式风格、内里放满古董家具,画面色彩浓重,多为近景,无形中呈现出肃穆和寒意。
当初导演为了交出更好的剧本,拼命苦啃张爱玲小说。他还要求演员细读《金锁记》。
张爱玲的小说,充满离奇曲折,很多爱情故事满载寓意和指涉。重要的是,没有哪一段是玛丽苏、毫无意义的情节。这或许与张爱玲“最后的没落贵族”的复杂身份背景有关,在那样颓败的大家庭中,敏感的人更能体会到人性之荒凉和冷漠。
大家族的和谐只是表面,所有表面下的才是真相。导演在结尾贴出「无爱的未来才最可怕」,实际上也是他想传达的主题。
棠夫人口口声声对棠宁说,“我是为你好”,棠宁要带棠真逃跑的时候也说了同样的话,反而被棠真嗤笑。
以爱之名行使道德绑架的棠夫人和棠宁,二人并无不同。
柯佳嬿扮演成年后的棠真,俨然成为新一代「棠夫人」
到这里也就明白了,所有的爱不被体谅,是因为那根本不是爱。
《血观音》生动刻画了一个女性群像,上层社会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和蝇营狗苟。没有人是完全无辜的受害者,这也是电影最黑暗的地方。
《血观音》和《大佛普拉斯》的片名都有着同样的隐喻指涉,观音和佛像在影像中以善之名完成对恶之事的体认。原本作为普渡众生的化身,大佛倒下压死芸芸众生;断臂观音流转别家,带来的却是灾祸。
精神意义上的反转,让剧情更具深度和解读性。充满鲜血的罪恶和善之化身的观音结合在一起,光看片名也可以感受到故事的沉重感。
3
道不尽,欲说还休
在文章的开头我提过,《血观音》的剧情带来了一定的争议性。导演想讲的话太多,反而会对电影的理解产生一定的困扰。
家族之斗、官场政治、灭门惨案、姐妹互妒等等元素应有尽有,开场的说书人又是全知全能视角,之后又从内部人物多重叙事视角展开,在台词和故事寓意上,导演想表达的东西很多,最终造成一定程度的叙事混乱。
棠真对翩翩母亲泄漏闺蜜与马夫私交一段,多次运用闪回的手法。虽然交代出棠真性格的阴暗,但一直重复的闪回,对理解叙事结构并无益处,反而更凌乱。
棠宁的痛苦、翩翩和Marco的爱情以及棠真的内心这些叙事线交代的不够清楚,似乎每个人的行为和命运走向都是为棠夫人“黑吃黑”的大反转做准备。
「念歌」、「冥婚」、「游园惊梦」等形式的设置,为剧情添加了不少奇情诡谲的质感,故事像极了人们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最终越传越离谱。
电影模糊了背景时代,故事道不尽的欲语还休。与之相比,《大佛普拉斯》的格局调调简单得多。
但两部电影都表明了一点:时代越发展,人类早就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无法探索别人内心的宇宙。
即使是至亲,也不可避免各怀鬼胎。一起走向那可怕无爱的未来。
《血观音》在当下语境中,对爱、权力、欲望的探索与反思,折射出社会中存在的黑暗面。杨雅喆表示自己的眼光是跟随台湾社会发展的,影片在某种程度上,是他对现在台湾地区所处环境的态度表达。
电影有真实事件的影子,也有虚构的成分。真实与虚构交织在一起,让人看得惊叹悲伤。叙事的小问题掩盖不了电影整体呈现的深度,不得不说,《血观音》真值得一看再看。
微博:@藤井树观影团2011
公号:藤井树观影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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