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世间哪有什么爱情,纯粹是生殖冲动
谈及情欲,我能说的就是不幸,情欲总是和婚姻或某种爱维系在一起。于是它只能是唯一的和无法再生的,这便是世界的不幸。情欲本身就有它致命的缺憾。
——杜拉斯《外面的世界II》
“我愿意众人像我一样,”圣保罗写道,对于少女与寡妇亦如此:“倘若自己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就可以嫁娶。与其欲火攻心,倒不如嫁娶为妙。”
婚姻无非是那些难以抑制肉体冲动之人所能采取的一种权宜之计罢了。
作家木心说:
爱情本来就没有多大涵义,全靠智慧和道德生化出伟美的景观。如果因爱情而丧失智慧和道德,即可判断:这不是爱情,是性欲,性欲的恣睢。凡是因爱情而丧失智慧和道德的人,总说:“请看,为了爱情,我不惜抛弃了智慧和道德。”
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所谓爱情,就是情欲而已。
正应了《围城》中的那句话:世间哪有什么爱情,纯粹是生殖冲动。
总是表现为,一方对另一方的性冲动。
爱,很少是两情相悦的,即所谓的一见钟情,多半是一方火热,另一方被动接受。
所谓情欲之爱,也是很短暂的。
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大愿意由自己承认而已。
有人问:你认为爱是什么?
杜拉斯说:我一直都觉得爱是由三者所构成:欲望从一方流转至另一方,这时候,得有一只注视着的眼睛。
杜拉斯又说:爱只会存在片刻,随后便四散纷飞,消散于实际上不可能改变生命进程的不可能性中。
总有美化爱情之人,不要看他们怎么说的,还要看看他们到底是如何做的。
梁实秋七十一岁时,其原配之妻程季淑意外去世。实秋为之写下了洋洋洒洒数万言的悼文,他在文中写道:“但逝者已矣,生者不能无悲,我的泪流了不少,我想大概可以装满罗马人用以殉葬的那种‘泪壶’。有人告诉我,时间可以冲淡哀思。如今几个月已经过去,我不再泪天泪地的哭,但是哀思却更深了一层,因为我不能不回想五十多年的往事,在回忆中好像我把如梦如幻的过去的生活又重新体验一次,季淑没有死,她仍然活在我的心中。”悼文也成了一本名为《槐园梦忆》的书。
台湾远东出版社老板以校对该书清样为名,邀请梁实秋到台北散散心。梁实秋在台北偶遇比他小二十八岁的歌星韩菁清,相遇之后不到一周,梁实秋就开始了排山倒海般的情书攻势。
此时距离其原配去世仅仅半年多。读者正沉浸于《槐园梦忆》的泪水中,不想作者早已开始了寻求新欢之路。
文人们讽刺假装深情的梁大师:即遇菁清,槐园梦醒。
韩菁清的老友冯凤三说:“历史证明,菁清对梁实秋情深,她守寡逾八十个月,绝无‘七年之痒’……菁清寡居时比梁氏作鳏夫时年轻还有钱,本男女平等之旨,对爱情,韩比梁伟大得多。”
其实,也并无本质区别。
我觉得《局外人》对婚姻的一段表述挺实诚:“玛莉跑来找我,问我愿不愿跟她结婚。我说无所谓。如果她想结,那就这么办。接着她想知道我是否爱她。我的回答就像上一次一样,问题本身没有意义,不过我想我大概不爱她。‘那你为什么要娶我?’我解释这真的不是重点,既然她喜欢结婚,结婚又有何不可?再说,是她先来问我的,我只需要说声‘好’,何乐而不为……玛莉假设地问,如果换成别的女孩子,一样和我这么亲近,我是不是也会同意结婚?我回道:‘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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