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凪的新生活》讨好式的人生,如何才能逆袭?
大岛风是个有趣可爱的人。28岁,单身,公司职员。
她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节省。在花盆里种豆苗,自己做饭带去上班,拔掉所有插座省点电费。
她有着一头可以做洗发水的顺直长发,穿衣打扮也很仙,脸上总是带着微笑,是那种“好的,好的”的笑容,你懂这样的微笑吧?
受原生家庭的影响,大岛风是个心思细腻,处处为人着想的“老好人”。
工作中,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无时无刻不在“阅读空气”。
她有一份做着很多杂事的工作,还要替其他职员背锅,还要帮别人完成不属于她的工作。
为了能够和同事和睦相处,她需要承担额外的工作,参加不想去的同事聚餐,不停地查阅同事们的社交账号,给他们点赞,生怕自己被排斥。
另一方面她疲于应付,常常面对大家的玩笑不知所措,只会傻兮兮地说,“我懂,我懂”,其实在内心进行艰难的应对抉择。
每天让她能够坚持下去的动力,就是与公司精英我闻慎二的地下恋情。她期待着有朝一日在社交账号上公布结婚的消息,让大家刮目相看,为此总是对男友百依百顺。
读空气的输家
这就是今年夏季的热播日剧《凪的新生活》(又名《风平浪静的闲暇》),大岛风是剧中女主角。
对风来说,每一句不知如何应付的“我懂我懂”,每一句扬着笑脸帮人之后的“没关系”,每一次给人点赞,每一次担心所谓的朋友丢下自己出去喝下午茶,都是读空气后的“最好选择”。每一个行为都被所谓的察言观色所控,不敢在他人面前表达真实的自己。
这和她的原生家庭有着莫大关系。自小母亲便对她“寄予厚望”,字里行间的潜台词都是“我为了你牺牲了多少,你应该感恩”“你怎么可以提如此不懂事的要求?”因此长大后便习惯性地去曲意迎合周围的人,强行把自己“修炼”成老好人。
可这样的风又落了个什么下场呢?
才说完自己好忙,把工作推给风的女孩,转头就在她背后答应帮隔壁帅哥的忙。
小姐妹们一起聚会,风被不客气地品头论足,还不算完。她们要拍合照,都懒得等阿凪摆好表情。等拍出来,看见风拍得丑得要死,对方也懒得重来,直接上传。
她们还利用了她的讨好式弱点,把一堆工作扔给她,撇下她去聚会。背着她说她坏话。
她们一点也不喜欢风,觉得她就是个无聊透顶,而且虚伪做作的人。她们留她在身边,不过就是利用而已。
看到这些的风,伤感是伤感,却感到无能为力。她只有一根救命稻草,那就是结婚,嫁给慎二,人生就能逆转。
风停止了
和风恰恰相反的慎二,他不是“读气氛”的人,他是“制造气氛”的人。他说“空气(氛围)是自己创造的,需要读空气的那一方就是输家。”
而他自己是一个懂得掌控,制造气氛的人。所以表面看来他是赢家,可事实上努力减少和职场同事之间的摩擦,风和慎二始终小心翼翼地活在察言观色中。不同的是,凪是那个需要读空气的代表,而慎二则是创造空气的“佼佼者”。
慎二只有在风面前才会随心所欲,露出自己真实的样子,那个真实的样子其实很讨厌。可风却对他逆来顺受,百分百讨好。
所以,哪怕她天生是个严重自然卷的爆炸头。也不要让男友知道这一点,她可以每天凌晨4点起来把头发拉直,做他的柔顺女友。
直到有一天,风无意间听见自己的男友慎二跟公司同事说对自己她这种小气的女人“简直生理性排斥”,风因为“过度呼吸”而晕倒在公司。
在医院里醒来后却发现,一条问候的短信、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自那一刻起,她讨好式的,察言观色的人生坍塌了。
她决定逃离令人窒息的职场与生活。辞职、分手、注销社交账号,更换手机号码,丢掉自己几乎全部生活用品,只带着100万日元的积蓄,骑着自行车奔向了乡下便宜的破旧小公寓。
风开始恢复自我,走向真实的生活。
制造空气
开始新生活后,风不再每天花时间把自然卷的头发拉直,反倒收获了邻居的赞美,第一次敢拒绝前男友,第一次能够愤怒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第一次,她冲破社交恐惧,与陌生的邻居搭话。
在与人交流上,风有两个致命弱点,一是害怕说错话,二是不懂得拒绝。
开始新生活后,她开始学习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显然这很难,因为太会察言观色的风,已经活在他人的气氛(空气)里太久了。
在她的新生活里,风经历了很多事,许许多多的磕磕碰碰,她终于明白到:空气不是用来阅读的,而是用来呼吸的。能够自由自在地呼吸空气正好。
能够明白这一点很不容易,当妥协成为习惯后,要扭正自己的心理,就非常艰难。正如慎二所说:“彻底抛弃过去的自己,开始全新的自己?不过扔了点东西搬了新家,你就以为人生能重来了吗?”
大岛风这个角色让人喜欢的地方就在这里,她的改变不是朝夕即成的。可看清事实后的她,毅然决定改变,与其抹杀自己的需求迎合别人,然后惶惶然等待情绪抵达爆发的临界点,莫不如跌跌撞撞去摸索寻找忠于自我和妥协合群的平衡点。
《凪的新生活》一方面在剖析都市生活的虚伪,另一方面却在温柔地治愈,为不合群者打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总会有人喜欢最真实的,不再察言观色的你。
然而现实是,真实能让自己稍稍在当下舒服点,可除了破坏大好的气氛,其他别无一点好处。更要命的是,可能会因为当下这一点冲动,以后自己内心会持续不安,外界也会给予自己更多的尴尬与艰难。
所以,忠于自我之路,长之又长,难之又难。
就像风的男友慎二说的,“彻底抛弃过去的自己,就能开始全新的自己?”
有人说,为要走出惯性“讨好”的牢笼,一是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二不要害怕被人讨厌,三要学会接纳自我的不完美。
可这番话看来看去,还在说“自己”。要是自己有这能力,也不至于去讨好别人了。
在大岛风的新生活里,我看见一点很可贵的地方,她不再关注自己,反而走出自己。
风决定不再察言观色,唯唯诺诺。因为她决定要和人分享她的生活,就是说她愿意和别人分享她自己。
她与邻居小哥攀谈,告诉他苦瓜那红色的种子是香甜可口的;与摆着一张臭脸的邻居小女孩做朋友,帮助她学习欣赏简朴的生活;与职场失意的东大毕业女孩,分享自己生活里的小欢喜,鼓励她重拾信心。
虽然,男友慎二很渣,却是最懂风的。他说过一句话,点醒了风,“你嘴里说着‘我懂‘我懂’’,其实你根本不懂,你不懂,因为你对人根本没兴趣,所以,别人能看出来你的虚情假意。”
自我真我
逃离让人压抑的职场和复杂的人际关系,跑到偏僻的郊区,这些都不能改变一个人,不能让一个人走向真实,进入一种平衡的人际关系里。
风选择了逃离,也选择了进入。她开始进入身边人的生活里,与他们一起忧喜,渐渐地她发现:他人也不是地狱,硬要把自己活成他人眼里的自己,才是。
虽然,无论长到多少岁,每个人都总会有害怕被拒绝和伤害的时刻。可是真正的无畏不是“存而为己”,却是开放自己的生命,与人分享。
“基督教看人,极重视生命的开放。人作为上帝的形象是具有独特性的,有情有义的生命存在。人的主体性不单在于具有自主、自由,也在于其有感通,承担的能力。人是上帝的形象,是上帝光辉的反照,是祂立约的伙伴。正因如此,个体并不是孤立而存。”(余达心《生命真精彩》)
上帝造人时赋予他有两大礼物作为生命的特质,一是自由,一是爱的能力。两者相辅相成,不可分割。
每个人的独特性不单通过自由得以确立,更是在爱的实践中展现。
所以,风一旦醒悟到自己心底里根本对别人不感兴趣,脸上带着笑,帮别人加班,甚至帮别人背锅,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不被讨厌和拒绝。沉醉于讨好别人,好像是保全自己,其实是丧失了自己。
她开始否定自己,这一次她“否定”自己,却在否定中开始寻找真我。
爱引发自我否定,同时是最确实的自我肯定。“凡固执自己生命的必丧失生命,只有那些愿意放下自我的才能领悟生命的真相。(韦伯德)”这样的发现不是不断走近自己,而是不断走近神圣,走近神圣,越能发现真我。
用耶稣的话讲就是:“因为凡要救自己生命的,必丧掉生命。凡为我丧掉生命的,就救了生命(路9:24)”
所以,如果讨厌自己性格的人,要是打算和过去来个断舍离的话,要是想要逃到哪里去的话,不如就逃到耶稣那里。
在他里面所“丧掉”的生命,就像种子落在泥土里,去与真正的神圣力量相遇,最终会散发出爱的光辉,与他人的生命接连。人惟有去爱,与他人契合,分享,才会得到真正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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