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生存的迎合,活着就好;因为精神的不屈,虽死犹生

  且末,胡杨,不是新疆最好的胡杨观赏地,一样有最坚强的胡杨。胡杨,是精神的图腾吗?看到过一篇文章,说胡杨林在沙漠深处。我虽然到了新疆,对胡杨林却没有什么想法。我知道,一个人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改变大家行程。我没想到,我们经过的地方,我还有机会看到向往已久的胡杨。

  车过若羌进入且末,我有点睡意。忽然车停了,我抬眼看到一棵刺向天空的枯枝。那枯枝,已经没有了所有的枝条,只剩下一根曾经粗壮的干。外表纵横的沟壑告诉所有观者,它的站立与坚守,已经不知道有过多少个百年。

  虽然死了,依然活着

  胡杨!我脑袋里瞬间冒出这个名字!我竟然经过胡杨林吗?是的。下车后我看到了枯枝以外更多的胡杨。我不知道在黄沙漫漫的大沙漠里,胡杨扎进了多深的根,才有一次生命的经历。活着,好好活着,成了胡杨冒出地面后最大的追求。

  据说,胡杨一千年生,一千年死,一千年站立不倒。一棵树三千年,证明什么?甚至,我还看过更加夸张的说法:三千年生,三千年死,三千年屹立不倒!我选择相信后者!地球,大自然!地球生命的开始,就是源于植物。胡杨,植物中强悍的生命!

  看到了。我看到了那株常常在封面上出现的胡杨树。它凛然地伫立,在一座并不高耸的沙丘之巅。它的枝条尽可能地伸展,伸展往四面的天空和茫茫黄沙之中。不是这一棵这样。所有的胡杨,无论是满身被风沙侵袭得怎样得伤痕累累老树,还是相对年轻并不年老的饱满,它们共同的特点,是尽可能伸展。

  顺势而为,活着就好

  它们伸展的方向不同。它们与黄山松一样。黄山松为了生存,将根扎进几乎不可能的悬崖缝隙。它们宁愿一边什么枝条都没有,却在另一边,长出欢欣的姿态。将黄山松称为“迎客松”,将无数黄山松中选出十几棵作为代表,不过是文化人吃饱了撑的。每棵树由于生长的位置不同,经历的痛苦和历练,没有区别。风霜的考验,对所有的树一视同仁,不会独独对某一株产生怜悯。

  胡杨更是。忽然出现的胡杨林,展示了生命的不易和生命的变通。是的,我选择了“变通”这个词,似乎对胡杨不敬。其实不是。顺势而变方能通达。所有的生命都一样。“至刚者宜折”。可能有人会责问我:胡杨柔吗?外表看,当然不!人们对于胡杨的赞美,都是因为它外表的坚强和刚强,是生死之间不屈的坚守,是死亡之后坚强地站立!在见到真正的胡杨之前,我也这么认为。我看了不少有关胡杨的文字都是类似的赞美。

  千年不死,自有生存的法则

  胡杨当然值得赞美。不过有所不同。看到胡杨以后,我对于它,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此刻,不是欣赏胡杨的最佳时期。它既没有秋天的黄,也没有冬天的苍凉,它身上看不到倔强和孤傲。一树绿色的叶子,让它显出了脉脉柔情。这是呵护与希望的季节。每一片叶子,都是它心爱的孩子吧。但是,这不是被赞美的胡杨。这个季节的胡杨,太过柔顺了。

  被赞美的胡杨,在秋天。秋天的苍凉,胡杨的一树金黄似乎感受不到。人们欣赏胡杨超乎寻常的美。绚烂了沙漠的单调与无奈,吸引了众多人对于沙漠的向往。沙漠,在胡杨最光华的时候,不再与孤寂为伍。那时候的胡杨,成了不会厌倦的头条,万众瞩目的焦点。

  还有,树叶全部脱落后的枝干,是又一道冬季的闪电。沙漠中,一蓬灌木都是稀有的珍品。忽然看到直指苍天的树,何其惊喜?那时候,看不出生与死的差别。活的,没有了叶,死的,看不出了无生机。但是,能看出什么?能看出每一根枝条的千差万别。胡杨,无疑是坚硬的。从胡杨树周边的地上,能找到从树身上脱落的细细的枝。没了皮的枝,犹如没了肉的骨头,露出白森森的茬,扳不动折不断。据说,用胡杨的根做根雕,千年不朽。

  敬告苍天,我没死

  不朽的,不就是胡杨的精神吗?哪些虽然死去,依然站立的胡杨,用一份不再隐忍的风骨,一身舍得与舍不得,告诉着我们。为了活,可以随着风的方向,顺势而为。既然活过而不得不死,留下的,只能是自己的心和愿了。千年沉默的伫立,不为物喜,不以己悲。哪怕最后幻化成一道风景,依然拥有绝代的风华。

  谁知我心?谁知我心中的那株胡杨?

  你是我心中的那株胡杨

  (我的西行-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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