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少年团】坏家伙们(13)上
“曾经有八个亲日派走狗在日本获得了男爵爵位
他们的儿子就约定杀掉彼此的父亲
人们称之为杀父同盟”
——《暗杀》
犯人原本的画像是身高一米七左右,体重五十五公斤。华琳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不足一百斤,完全不符合——只有一个可能,华琳是被迫的。金硕珍拼命和所有人解释着,他说一定还有幕后凶手,华琳也许只是个人偶。
“你们快去查谁报的警!一定是报警的人才是幕后真凶!许墨!”所有人都沉默了,华琳拒绝说任何事情,金南俊和郑号锡撬不开她的嘴,就算是金硕珍自己进去了她也只会说对不起。
她说这句对不起只说给金硕珍听,除了金硕珍没有人她对不起了。
“我们查了,是在一个复古电话亭里报的警,指纹有被抹去的痕迹,通过监控看是张南冠。”田柾国把照片扔在桌上,“现在人已经被抓过来了,可他坚称是打给妈妈的,我们也没有办法查证,毕竟他变了声。”
张母在家里接到一个陌生来电,电话那头在不断地哭泣,他抽噎着:“我爱你们,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复古电话亭本意是为了给他人一个惊喜来电而设置的,因此自带变声功能,很难通过技术手段抽出原本的声音。连田柾国都摇头了,金硕珍只好瘫坐在椅子上叹气。
许墨和骆飞从审讯室里走出来,“他什么都不肯说,坚称是打给妈妈的。你要自己去问吗?”许墨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金硕珍,看他迟迟不站起来朴智旻就拿着进去了,看着张南冠低头盯着桌面,灰黑色的金属桌面散射了打在上面的白炽灯光。
朴智旻看他的手不知道在那桌面上写了些什么,过去一看,什么都没有。凭着自己脑海里的联想朴智旻隐约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一个田字,接着又在旁边画了一堆看不见的数字。
“写什么呢?”朴智旻用文件夹拍了拍张南冠。他没有抬头,只是手停了一下。
“涂色问题。”
“你看我像是秒懂的样子吗?”十七岁的朴智旻没有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而是一次又一次地穿梭在黑夜中给雇主想杀的人致命一击,以此换取生活费。
“这里有四个小正方形,它们每一个都要上色,只有三种颜色可以选,相邻的不能同色。”张南冠用手又给他画了一遍。
“你当你是石神?拍嫌疑人x呢?”朴智旻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摊,坐在桌子上正对着张南冠。
这种宁死不屈的表情他看多了,只是打的不够多而已,一般电两下就什么都吐出来了,但是现在不行。朴智旻好歹也是个挂牌警察,暴力执法可不在协议担保范围内,他不想坐牢,更何况张南冠刚高考完,他还有很长一段路可以走,朴智旻不希望自己毁了别人的未来。
“小鬼,听着你现在最好什么都给我说出来,趁我还没有动用私刑的时候就是活着走出去的机会最大的时候。”张南冠抬头轻蔑地笑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四周,用手指了指房间右上角的监控器。
“我不会死在这里的。”张南冠双腿岔开,腰弓着瘫在椅子上,“你们也不敢打我,我知道你们的软肋。一旦我走出去了就会有一堆记者围着问我,我只要把你们打我的痕迹给他们看你们就会被骂死,接下来有什么影响你们应该知道吧?”
一副自作聪明的样子朴智旻看着就讨厌,他站直理了理一副,双手啪的一声打在了桌子上两眼盯着张南冠。
“让我看看你的软肋是什么。”看着朴智旻一脸严肃的样子张南冠大气也不敢出了,不自觉腰板挺直,双脚合拢。
“父母?钱?高考成绩?”张南冠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学业?你自己?对!是你自己!你的软肋是你自己?!”看着张南冠的睫毛轻轻动了几下,朴智旻立马知道了他最在乎什么,“你自己的东西?你的未来?你怕你的未来黯淡无光,怕你的未来一无所有。”
“别说了别说了!”
“你怕你的未来不属于你而是傀儡一般的生活。”
“你闭嘴!”张南冠猛地敲了一下桌子,可朴智旻完全不听甚至紧逼着他发疯。
“你怕你没有未来!”
“没有!你胡说!”
“你知道杀人了你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吗?让我来告诉你。”朴智旻看着他的身子不断抽搐,猜想也许这是他的突破口,洁白的灯光下可以清晰地看见每一粒尘埃在手铐附近自由飞舞。
“每次闭上眼睛,你都会回想起死在你自己手下的人,她们的血还没流干,就在伤口处咕噜咕噜冒出来,像是鲜红的番茄酱。你的梦以后都会被这种场景代替,你会一次次又梦到那个家伙,梦到他在你面前又死了一次,被刀狠狠地戳穿了心脏,你看着他还在滴血就朝你跑过来,然后抓住你。”朴智旻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得他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他说,他活的好苦啊,他说地下冷,说要你陪葬。你呢?你会在白天认错人,会以为那个和他背影相似的就是那个死人,你会受百倍折磨,这辈子都活在阴影里,这可是比死还要折磨人。”朴智旻越发地靠近他的耳朵,张南冠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
朴智旻在他那个年纪的时候也是第一次杀人,他会在半夜惊醒盯着窗子外发呆,不敢一个人睡觉。有时候会把自己锁在衣柜里,旁边放着枪,那段时间他不敢出门,看谁都像被他杀了的人。他甚至去墓地那给他烧纸钱,对他说对不起他,下辈子做牛做马都要赔给他。
“你以为你能好过吗?不可能,你的人生会就这么毁了,你的未来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了!你会一辈子都后悔一辈子都担惊受怕!你的未来全都是那个死人和他不断涌出来的鲜血,你这辈子都会睡不好觉。你会——”朴智旻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轻声细语,“没,有,未,来。”
“你自己想吧,反正我也只能说到这里。你还有大学可以上,要是态度积极我到时候可以托人帮你盖掉你现在干的事情好好上一个大学,如果不愿意,你依然可以上大学,只是你身上背的人命这辈子都卸不下来。”
张南冠的眼泪几乎是一下子全流了出来,“是周傲,是周傲叫我这么做的。”朴智旻打开门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过身去看着泪流满面的张南冠。
“号锡哥!玧其哥!快来看!”田柾国打开一封不知道从哪里寄来的邮件,里面是一段视频,上面没有标注时间和地点,看画面应该是从某一栋楼朝下拍对面另一栋楼,画面逐渐放大,郑号锡从包里掏出针管和一罐可乐,接着把充满可乐的针管扎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老女人手腕中。
郑号锡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接着把东西收拾好把绑在那女人身上的绳子卸下装进包里,这时候闵玧其进来了,视频一直拍到他们走下楼扔了可乐。
在视频结尾还附有一则报道,是讲一个名叫林众之的女人因冠心病而死在家里,记者想表达的是要多回家看看老人。视频下方有一段文字:「静脉注射可口可乐,当人体注射可口可乐,六十秒后,可乐的二氧化碳就进入心脏,形成血栓,导致人冠心病死亡,这个最难查出,就是极为高明的法医也会认为是心脏血栓导致心脏缺血死亡。
想要不坐牢就放了他们。」
“该死!”闵玧其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我们被算计了。”那天完全事出意外,郑号锡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别人拍下来,而且作为把柄被人握了这么久。
也许凶手已经等了很久,就等这一刻才把它们放出来。
“为什么会突然收到这个?”金硕珍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是发送到许墨的个人邮箱,田柾国说他正在找现在媒体的报告,社会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两次被杀案的家属被警察带去,只是可以夸大描写了场景的和所处情况,而在这消息发出来的三分钟后田柾国就看到了这封邮件。
“也许是幕后BOSS察觉到了所以才发给我们看的?”金泰亨挑眉,发现这个邮件来源不明,让田柾国顺着这个查下去,试图找到地址。
“不行,被防火墙挡住了我黑不进去。”田柾国的手忽然顿了一下,看着满屏的英文和数字,众人也无可奈何,只是金硕珍死死盯着屏幕不放。
“柾国啊这个是什么意思?”他指着其中一行说道。
“这个是其中一行编码,怎么了吗哥?”
“不不不不是这个我是指最后面的三个字母”田柾国看着金硕珍食指上面的三个字母,「KIM」
他忽然瞪大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可嘴唇动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金硕珍看着田柾国的样子抓着他的肩膀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田柾国慌忙摇了摇头,手不停地摆着,“不……哥我不知道……”
“你骗我,你知道的。”他们呆在一起这么久了,肚子里有几条蛔虫都一清二楚,田柾国瞒不住他。
“我……我真的……”田柾国皱着眉头一脸苦楚,喉结上下动了动,他的喉咙像是被烈火灼烧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我知道了!”朴智旻忽然打开门,眼里亮晶晶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有人都被他的话吸引过去,连金硕珍也送了田柾国的衣领,看着一脸兴奋的朴智旻。
“只是,我们必须要找华琳验证一下才行。”众人看向了金硕珍,“你要听吗?”金硕珍沉重地点了点头,拉出一把椅子,“说吧。”
有时候人们会跟着线索走到一条错路,并以这条错路作为正确的路一直前行,一路上人们都自信满满高歌猛进,直到发现路的尽头根本不是真理而是谬误,他们就会开始相互指责推搡陷害暗杀,到了最后,这条路是否是正确的路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让后来人相信,这是有且仅有的真理。
而他们如今也走到了尽头,发现是悬崖绝壁枯松落木,只好顺着来时依据的线索一步步返回。寻找到正确与错误交错的岔路,才能让后来人知道这条路是错的。
“所以,我们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金泰亨瞪大眼睛看着朴智旻。
“在一开始。”朴智旻看着所有人,点了点头,“在许墨把我们叫过来办案的那时候,在一开始。”
“根本不是什么无差别杀人犯连续作案,他们是团伙作案,狗屁无差别杀人犯只是混淆视听,这起案件甚至很幼稚,是我很早以前就试过的方法。”
“真正的主谋不是张南冠,而是周傲,是你的弟弟。”周程完全无法调整自己的呼吸,胸膛如同摁不下去的气球一次又一次地鼓起,“你开玩笑吧?”
“没有,我没有开玩笑。他叫谢山尽二号,华琳一号,张南冠三号。他们彼此约定,杀了对方最痛恨的人,但是很不凑巧,他们恨的都是亲人。为了能完美褪去嫌疑就用了连环杀人犯的壳而已。”
张南冠说第一次和第二次伤人事件都是周傲弄的,目的是让警察顺着无差别伤人事件去追,才能让他们洗脱嫌疑。毕竟他们到时候都会拥有不在场证明,警察无论怎么追都不会想到这个无差别杀人犯会有四个影子,他们组成的同盟。
周傲,张南冠和谢山尽他们都一米七左右,体重也差不多。因此很难通过仅有的人物画像去判断出每次杀人案都不是同一个人。这是警察的盲点。
而为了以防万一,在第二次时周傲会假装摔伤,住进二号的医院,开假证明。
周傲告诉张南冠,他不需要认识这里面的任何人,也不能主动拨打他的电话,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四月四号晚上,在监控拍得到的地方,穿着一身黑让刘招娣流产就行,不在场证明二号会帮忙弄好,凶器要扔在路边,作为报酬他的弟弟会在五月被二号杀死。
而其他的他可以不用管了,只管珍惜和弟弟的最后时光。
“记住了,我会随时更换电话号码,接通之后我会说一二三,你再告诉我事情办的怎么样,不允许告诉任何人,不允许半路反悔中途退出。你现在同意了就代表你没有手软的资格,听懂了吗?”周傲压低声音,他听得出来旁边有小孩正在放烟花。
张母说学习更重要就不带他走亲戚了,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好好读书,想到刚刚一蹦一跳出去的张海福,张南冠咬了咬牙,“我听懂了,我也同意。”
“很好,我还是要警告你一遍,四月四号那天晚上阎王爷要是见不到刘招娣就得见你,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是我最后的路。”张南冠挂了电话,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自己的心情,提起笔做函数题。
在他眼里张海福就是肉中刺眼中钉。他不敢相信父母会为了给张海福买人身保险而放弃给自己治疗心理问题的机会,但其实去看心理医生并不需要这么多钱,甚至算不上给弟弟的零头。
他那天只打算在肚子上捅一刀,可是刘招娣满口他不想听的荒唐言,说她还是孩子的母亲,说她怀里儿子了不要杀他。
“弟弟!又是弟弟!”喉咙处血脉贲张,鲜红粘稠的血液脱离了皮肤肆意蔓延如野草般不断扩大范围。他的心脏跳的极快,即使是做完剧烈运动也没这么快过,他觉得整个人的红细胞都在飞速流动,肺部的氧气已经不够供应,大口的呼吸也满足不了这个新上任的杀手,等他逃到监控死角才注意到自己一直颤抖的双手。
“没事,你做的很好。”他本愧疚地告诉周傲人死了,没想到对方只是轻笑两声,他说这叫超额完成任务,一号很满意。
只是让这个同盟没有想到的是,会有其他人介入,周傲的脚步顿时乱了,周傲吓得连窃听器都忘了给周程装上了。平时他每天都会装,为了能了解警察进行到哪里而暗中设下的棋子。
华琳的日记本上曾经写满了父母去死吧这种言论。
她说她是阴沟里的向日葵,无法向阳生长了。
周傲告诉她,找个本子写一下她接下来要走的路,按着一步一步来,为了确保不会节外生枝,华琳要学会装软,让那些横插一脚的“警察们”高度信任她,好知道行踪,他必须要知道所有人怎么动才能避开所有人。
“那我把前面的都撕了。”
“不,不要,你用墨水,撕太刻意了点,你用墨水把之前写过的全都弄黑,接下来完成一步你就弄黑一步,就算以后有人要看你日记本也只能看见一本墨水打翻了洒到的,看不到什么东西”
华琳在挂掉电话前和周傲说,他很像桐原亮司。周傲听得稀里糊涂,只是告诉她不要擅自乱来,否则计划就会废掉,所有人都会坐牢。
华琳一次次地注意着他们的行踪,每次有人外出她就会立刻发消息给周傲。跟踪的人大多都是二号的人,怕日久多事,周傲告诉二号打一枪换一地,不能每次都是同一个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录像但是只能保留一份,然后交给他。
“他们也会有弱点,找到弱点就可以压制他们。”周傲接近疯狂地说着,仿佛他已经赢了这局。
正如周傲想到的那样,那天郑号锡把针头插进林众之的身体里的时候,就是他们把柄在握的时候。他说,必要的时候再放出去,现在发给他们就是自寻死路。
还有很多,是华琳补充的。华琳说周傲太冷漠了,他甚至可以面皮不动地发出我爱你这几个字,可是周傲却又毫无保留地把计划告诉了华琳。
他想要成名,成为所有人都认识的人,成为新闻头条,他不在乎过程如何,“反正有人记住我不就是赢了吗?”
华琳不敢看金硕珍,金硕珍眼里只有失望二字。
“可恶,我们出去这么多次,都没有注意……”郑号锡怒不可遏,金南俊则沉默地低下了头,金硕珍看着金南俊眼里闪过一些东西。
“不怪你们,连我也没注意到,我只觉得这段时间很混乱,我也没想到……”朴智旻应当要比所有人更加警觉,可他丝毫没感觉到这段日子被人跟踪。
剩下的也被许墨推理出来,谢山尽杀了张海福,而华琳应该杀了谢茗,可她似乎太心软了没有下手,只是把她的左肩弄了个窟窿,就这么被抓了。
“为什么要报警?不是一切进行的挺好的?如果不报警的话应该没人查出来是你们吧。”朴智旻问完了一切才忽然想起来,那个报警的人也是凶手之一。
“因为,因为……”张南冠忽然趴在桌上痛哭。
那天下午就是最后一场考试了,等考完了张南冠就再也不用在这个家呆了,他完全可以逃离,张南冠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南冠啊,等会爸爸送你去吧。”张父和张母在好几天之前就已经这幅样子,看着张南冠欲言又止,这次似乎是准备好和盘托出了。
张南冠已经想好了一切他们会说的,可死都没想到他们会提到自己的心理障碍。
“我看见你房间里的行李箱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孩子,打算毕业旅行什么的……你过两天再去吧。”张父很少这么拖沓地说事情。张南冠转过身来,没有情感地问原因。
“我们给你找了个心理医生,是全市最好的,你到时候先看看有什么问题再走吧。”
“可钱……”张南冠感觉如鲠在喉,眼睛不自觉的温暖起来,是要落泪的前兆。
“你不用担心,我们老早就取消了海福的保险了,就是为了凑钱给你找个医生,我们怕找的医生不好,听说没找对医生病情还会加重,所以一直没和你讲,打算一切都准备好了再和你说。”
“你先在家歇两天吧,在我们家这么久,你也很累啊,这几天好好睡个觉吧。”张父已经很久没有落泪了,“我一想到你以后去上大学了,就不能天天看见你了,最近几天老是想哭。”
“爸……”张南冠一下子就跪了下来,趴在张父大腿上哭。张父尝试过和他沟通,可每次总是以争吵告终,张父唯一想告诉他的是,这十八年来张父一直很爱着他。
“好孩子别哭了,是我们没出息,没有给你更好的机会,瞧把你这这些累的,考完试了就好好睡个觉吧,我和你妈妈都知道你经常不睡觉,以后也不能天天照顾到你了,上大学了就要自己好好睡觉,好好吃饭了,知道了吗。”
“每次想去学校偷偷看你啊,就想着不能打扰你学习,又给放弃了。”
张父轻轻抚摸着张南冠的头,“爹这些年啊,也没有好好和你聊过天,老是打你骂你,没想到以前这么小个的,现在就这么大了,比我都高了。以后呐,你就是咱家第一个大学生,多有面子啊,别哭了别哭了。你是我最骄傲的孩子了。”
张父是个不善于表达情感的男人,他只知道如果有些话现在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最舍不得离别,更何况是自己的骨肉。
“以后就去别的地方了啊……我舍不得你啊……一年就见这么一两次的……”
“走吧,去考试吧,最后一场了。”
那一刻,张南冠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人,比畜生还畜生。
看着自己父亲骑着摩托往回走,张南冠也换了个方向走向那电话亭。
“喂,110吗,我要报警……”
“诶,你怎么问出来的?”许墨整理着笔记,朴智旻这次可谓是立下了大功,给他转正成正规警察都是绰绰有余。
“我只是讲了点自己的经历而已,没别的。”朴智旻笑了笑,不好意思地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改天,也给我讲讲吧。”许墨低头把整理好的东西都输入电脑,明天就可以告诉公众这次事件的真相了。
只是金硕珍还在里面,他似乎还有很多事情想问华琳。
“说说吧,你怎么认识谢茗的。”金硕珍眼里少了温柔,更多的是秉公办事和冷冽,只是低头记话,不抬头看她。
“你凭什么认为我和谢茗认识?”
“戒指。”金硕珍顿了顿,闭上眼回忆之前在娱乐新闻板块看到的谢茗生日派对照。她和四五个穿得漂漂亮亮的女孩们一起举起装着香槟的酒杯,在左手的食指上戴着戒指。和那天她刺伤谢茗时戴的都属于同一系列。
“牌子是枝城的,我这还有宣传语,你要听吗?”金硕珍划着手机页面,“你我也许相似,但你我永远有别。终有一天,我才是胜者。而你唯一的光,只是与我相似。I'm only one.”
华琳也许隐约预感到这次会失败,赌上全部就会输掉全部,才不在一棵树上吊死,于是通过某种方法找到了谢茗,让她成为自己的朋友。
当然,这些都是金硕珍的猜测,没有华琳亲口承认之前,这些都可以被推翻。
“没关系,这不算是这次案件的审讯,只是作为个人想要了解你而已。你要记住我和你说过的话,欠债了我替你还钱,杀人了我替你顶罪,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他们说,金硕珍进去了很久才出来。
作案手法和作案动机被公之于众的时候一片哗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犯下这滔天罪行的人竟然只是一群孩子,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岁。由于周傲和华琳的年龄不够,只能送去教管所,最多五年,他们就可以重回这个社会的怀抱。而谢山尽和张南冠分别被判了七年和十年。
周傲被一个神秘富豪保释了出来,正在上各大电视节目讲述自己的作案细节,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明星,所有媒体都争着抢着报道他,采访他,和他录节目。在他们眼里周傲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他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是闪闪发光的黄金。一些疯狂的粉丝称他是“策划大师”所到之处皆是欢呼声和追捧。
而谢家因为谢山尽的事股票跌停,谢茗伤还没好就不得不继承家业收拾烂摊子,谢敬匿在得知事情真相和财政状况后心脏骤停,甚至还没来得及送去医院抢救。
人们可怜谢茗这个大美人,每次出现在媒体面前都是带伤的样儿,虽然谢家的产业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又因为谢茗慢慢回温。
张南冠经常能和父母见上面,“我们不怪你,你啊早点出来,他们说成人高考也能考上好大学。”
“我们盼着你早点出来。”
张父天天念叨着这句话,他总说是自己亏待了他才会让他变成这样。
“1204号!华琳!你可以走了!”狱卒在门外大喊着,华琳穿着狱服低着头一步步走着,丝毫不敢看前面,只听她念叨着“不要是谢茗,不要是谢茗。”
“辛苦了。”是他熟悉的男音,华琳抬起头来,看见是金硕珍。
她终于脱离了手铐的手摸着金硕珍,“真的是你?”眼里噙满了泪水。
“傻瓜,不然是别人吗?”金硕珍握着华琳的手,说让她先换衣服,他带的上衣上印着向日葵。
“记住了,别回头看,一直往前走。”金硕珍紧紧握着华琳的手,“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犯过的错也不要后悔了,从今以后,堂堂正正做人。”
华琳用手勾着金硕珍的脖子想让他弯腰,
“你听说过《极乐之堂》吗?”
“嗯?”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什么叫健全的爱,因为我一直在找,你知道我有多想要别人爱我吗?可是后来我发现那些都不是健全的爱。”
“那现在知道了吗?”
“健全的爱,就是你。你是把我拉出阴沟里的那个人,现在才和你说会不会太迟了?也许我应该早几个月告诉你的。”
“一点都不迟,是你的话一点都不迟。”
“对不起,辜负你这么久。”
“不用对不起,我这不是一直在这里。”
金硕珍笑了一下,俯下身来吻了吻她的疤。
这件事后,网络论坛上掀起一阵巨大的讨论——究竟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许多专家借这件事讨论起了人性的问题,他们大多头头是道,针锋相对。
忽然一个讨论视频的高赞评论成为了最好的回答。
ID名是JIN
「我相信人性本恶,但是人性可以受到约束,也可以通过自己的不断学习而让自己成为善人或是恶人。我们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一个烧杀抢掠的地方,在一个处处是阴谋和妒忌的地方是无法让人从善的。当社会环境大到连人自己都无法制约自己内心的“恶”念头时,我们谈论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是毫无价值的。比起谈论我们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答案的话题,我更宁愿去改变当下。」
这里唐金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