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谢谢你,一直都是个好演员

  

  最近一次在国内大银幕上看到张震,是在维伦纽瓦导演的科幻新片《沙丘》中。这也是他今年第二部在国内公映的电影;而前面一部,便是刚刚为他拿下影帝的《缉魂》。

  张震在《沙丘》中饰演威灵顿·岳张震在《缉魂》中饰演梁文超

  在领奖台上,张震说:“虽然我是一个非常懒惰的演员,但我还算是一个有创意的演员;我一直都在追求一些没有做过的角色,一直想要突破自己,或者说在角色中寻找自己。很多人都说我演《缉魂》减重12公斤,付出很多。对我来讲,其实一点都不多,因为那个是我们演员应该做的事情。”

  45岁的张震终于拿到影帝,尽管《缉魂》远非他最佳作品

  而最让影迷们动容的,是他最后的那段话:“在最后,我想要谢谢杨德昌导演,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他是我拍第一部电影的导演;在我13岁的时候拍《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杨导对我来讲就是我的一个榜样。我还算蛮不会讲话的,这点可能跟杨导很像。但我可以做的是,我会继续做好演员工作,演出不同的角色,把不同角色的人生带给观众朋友看。谢谢!”

  13岁的张震被杨德昌导演选中拍《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

  张震是华语影坛上的中坚力量,投入演艺事业二十余年,拍过的电影不算多,却大部分都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经典之作。与杨德昌、李安、王家卫、侯孝贤、田壮壮、金基德、陈凯歌等著名大导演的合作经历,为他的演员之路铺砖添瓦。

  

  作为新生代电影巨星,酷酷的外表仅是他的表象,工整的西装和暖男式的微笑是他儒雅的体现,学霸式的努力才是完爆全场的砝码。身处娱乐圈,心却在别处,张震用自己对角色的诠释,树立起了华语电影中影帝的新标杆。

  

  成长教育

  张震生于1976年,父亲张国柱同样是资深演员。张震与母亲赵欣然的关系非常亲密,张震家教好的功劳,全都要归于妈妈赵欣然,“因为父亲经常在外面演戏,没时间管我,大部分是妈妈教给我做人做事的学问和规矩。”

  电影《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中的少年张震

  因为张国柱经常不在家,使张震和张翰感情特别好。当年哥哥总是帮弟弟背黑锅,连张震没带驾照骑摩托被临检,背的都是张翰的身份证号。张震被问道对哥哥有没有什么回馈,张震回答说:“有啊,我一直都有怀着一颗感激的心。”

  张震父亲张国柱及哥哥张翰

  张震三岁多的时候,老爸演一部叫做《三角习题》的电影,剧组要找一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演张国柱角色的儿子,于是张爸就把张震抱去演戏,算是张震的处女作。

  还有在10岁那年,张震又客串过一部由张国柱主演的爱情伦理电影《暗夜》。张震在那部片子中演张国柱的童年,虽然只有两三个镜头,但其中从门缝中看到寡妇母亲偷情,流露出惊恐眼神的特写镜头,令人过目不忘。

  1986《暗夜》

  张震十三岁便受到杨德昌提携,主演电影《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饰演一个懵懂无知、痴情一片的少年小四,这部反映真实社会事件的杨德昌代表作红遍各大影展。张震凭借压抑到疯狂的诠释首度提名影帝,初出茅庐便展现出表演潜质,引起电影专业人士和影迷的关注。

  1991《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

  在小时候,他还被爸爸送去蔡明亮门下学过表演。《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之后,蔡明亮找张震拍《青少年哪吒》,但是被张震以“年纪还小,不想太早进演艺圈”婉拒了。张震高职学的美工,毕业后跑到杨德昌公司打工。1996年,他再度与杨德昌导演合作了《麻将》。

  1996《麻将》

  他在《麻将》中大胆袒露的镜头,后来受到了王家卫导演的赏识,这才突出重围被邀参与影片《春光乍泄》的拍摄。面对王家卫及梁朝伟、张国荣两大巨星,即便戏份被删得可怜,但张震的锋芒依然耀眼。

  1997《春光乍泄》

  与师共舞

  投入演艺事业以来,张震一直受到著名导演的青睐。很多年来,他接戏都是以名导为主,演的都是追求品质、收入不高的艺术片。挑片口味不错的张震,在2014年出演的《绣春刀》也是赚到了尚佳的口碑。

  2014《绣春刀》

  张震曾说,“圈子里面的事情很多,什么样的人都有。每个演员想要走的方向不一样,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所以我要走我自己的方向。我觉得做好自己比较重要,自己要有个信念。”张震的面孔具有雕塑感,棱角分明,眼神明利,有一种正中带邪的即视感。或许都是心态使然,促成了名导们对他的钟爱。

  

  1989年,当时新浪潮运动的主将杨德昌正在筹拍一部电影。这部电影的视野非常宏大,杨德昌想通过当年发生在他身边的真实杀人案件为现实基础,架构出一个他印象中的60年代。这就是后来闻名遐尔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

  

  杨德昌与张国柱是好友,所以时常到张家探讨关于电影的细节。当时,杨德昌决定大量起用非职业演员,尽管很多演员他都是一锤定音,但唯独主角“小四”一直悬而未决。这个角色扮演者的好坏,直接决定了该片的成败。

  杨德昌在张国柱家中偶然见到了他的儿子。自打第一眼见到张震起,杨德昌就已经认定了他就是心目中小四的最佳人选。

  

  张震曾回忆,“杨德昌在片场非常凶,会摔很多东西,一发火基本上片场的人都逃光了。我记得片场有两层楼,导演的房间在二楼。我如果没事根本不愿上楼,情愿待在一楼。”他坦言自己从那个时候便开始惧怕导演。而下一个加深他如此印象的导演是则是李安。“李安的杀气等级也很高,但他是将一团怒火在发泄在自己身上。”

  杨德昌导演与张震、杨静怡

  王家卫对张震评价很高: “千金难买一声响,是刀的真意,张震是好刀,咱们先藏着。”而张震也会恭敬地回应:“您就是我的刀鞘,有您在,我出不了乱子。”

  在王家卫的电影中,张震的戏份一直都不吃重,但每个角色又好似为他量身订制。从《春光乍泄》中的台客少年,到《爱神》中的沉默裁缝,再到《一代宗师》中的一线天,王家卫导演便一点点锻造出张震慑人的气质,发掘出一双和梁朝伟一样会说话的眼睛。

  1997《春光乍泄》

  回忆第一次见到王导,张震说,“他把我叫到办公室,然后用CD机放了一首歌给我听,最后对我说,你要演的角色就是这样一个感觉。当时我完全不懂,演艺经验也没现在那么多,对自己人生的历练也不够多。”在《一代宗师》中,一线天只有简短的惊艳亮相,而之后的3D版本,他也不过与叶问多了场点到即止的交手而已。

  

  有影迷为张震叫屈,王家卫则在访谈中如此说:“一线天是高手,多了就俗了。”而后,他又在张震婚礼上偷偷塞给他一张小纸条:“以后再也不删你的戏了。”或许,这对亦师亦友的搭档间的欣赏才是彼此不断合作的源泉。

  张震曾说,自己起初并不爱演戏,只当是打一份工,直到他遇见了巩俐。2004年,由安东尼奥尼、索德伯格和王家卫三位导演,联合执导的三段式电影《爱神》开拍。张震饰演一位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裁缝,与交际花巩俐历经情感劫难。

  

  张震说:“那时,我虽然喜欢电影,但不知道怎么演才有更好的层次,我掌握不了这些。直到看到巩俐的表演,我才有感动,她真的很用心,流露自己的情感。一个好演员就应该是她那样的,需要从心里面有情感宣泄出来。”

  

  等电影上映后,他还专门去影院观摩了四五次。“跟巩俐工作的时候,我觉得她对每个镜头都是这样认真,她知道摄影机现在在拍她的脚,镜头慢慢上来到她的手,到她的肩膀,再到她的脖子。她每个部位都会演戏,每个毛细孔都会演戏。”

  除了巩俐,张震还回忆了自己与周润发合作《卧虎藏龙》的经历。他笑言发哥有为别人拍照的癖好,“在拍摄现场,他总是会拿着他的一个照相机。戏拍完后,给你一叠照片。”

  

  对另一位恩师侯孝贤,张震也有特殊体悟,“第一次合作,拍的时间比较短,才两个月,估计很难让侯导满意。那时拍摄全过程都非常安静,很难适应。后来再合作就习惯很多,整个流程下来也轻松不少。侯导拍戏有个怪癖,就是经常关机了也没喊卡,就让大家在那里一直演,以前拍《最好的时光》时,甚至连开机都不说。”

  

  侯孝贤导演对自身的要求近乎残酷,但却十分在意演员的感受。“他想给演员呈现一种日常的生活状态,因此总是把摄影机想办法藏在哪个角落,最好令演员看不到摄影机。跟他工作拍电影是一种享受。”人侯孝贤对爱徒也不惜赞美之词,“张震是我近年来看到的最好的演员,他的身上有种味道,是如今年轻演员都不具备的。”

  

  除了有幸运之神的眷顾,张震性格活泼乐观,在圈内有不错的好人缘。外表看上去严肃的他,是很多人口中的“开心果”。在内地拍片时,他总是逗李安开心;在港拍片时,他常会陪着王家卫聊天、看录影带;而在柏林参赛期间,他则带着导演林正盛到处玩。影片《天下无双》开新闻发布会,他也不忘调侃记者,戴着一个大大的头套,夸张得让所有人感到惊讶。

  

  敬业学霸

  张震还被媒体戏称为“学霸”。他为拍好《赤壁》中的孙权这个角色,熟读三国;他为出演《卧虎藏龙》中的罗小虎,通读王度庐的小说,学习蒙语;拍徐克的《深海寻人》时,他还考取到PADI潜水执照。“我习惯从人物掌握的技能着手,深入认识角色。自己不是专业表演出身,不容易进入角色,所以我去学习这个角色的专业。学习过程对塑造角色很有帮助。”

  

  在影片《吴清源》里,张震为了演好角色,把围棋学到了专业三段的水平。对于这个故事,他曾谦虚地回应说:“围棋是很差啦!有学一点点,但没有那么厉害。我接触围棋的时间其实非常短,大概半年,所以不可能下得很好。”

  

  2009年开拍《一代宗师》前,王家卫把张震带到北京八极拳协会会长王世泉老师面前,王世泉问张震:“你是真练,还是为应付电影练架子?”张震回答:“真练”。

  就这样,为了演好《一代宗师》,张震开始了学拳之路,先是在北京霄云路小树林里,早上三小时,晚上三小时,春夏秋冬,风雨无阻,夏天五六点开始,冬天七八点开始。在这片树林里,有一棵专门属于张震的树,每天陪他压腿、靠背。

  

  对当时已过三十岁的张震而言,柔韧度相对更难练。为了练好,压腿、压背时他会痛到哭,就这样整整坚持了三年。之后去参加全国八极拳比赛,他还拿了一等奖,成为一名货真价实的拳师。据说,张震比赛时打的这套八极拳,是他用了半年时间学会的,前后练习了近万次。

  

  张震曾说,“即使电影上映后,我也会把这门武艺继续坚持练下去。因为练习八极拳,我的性格也改变了很多。我的性格以前是比较一根筋的,叫我这样做,我就要一二三四五这样去做。而现在我就比较有自己的一些想法,更能听到自己身体里自然的呼喊。”

  

  在出演路阳的《绣春刀》时,因为已经商量好要用替身,剧组就没有安排他进行武术训练。但张震考虑到如果姿势不到位依然无法过关,便主动要求跟武术指导学习基本动作。

  

  而在《刺客聂隐娘》中,张震除了学习近身剑术,在宫殿跳舞那场戏也惹人眼球。他训练了整整一年的唐朝舞蹈,为那场戏奉献了最好的结果。此外,他还学习了一个月的打鼓,仅仅只为影片中一分钟的戏。

  张震说:“感谢侯孝贤导演带我到另一个世界,让我的舞蹈打开了另一个天地。我这次所饰演的两个角色,不管是舞蹈还是表演,都来自身体。电影是身体的表情。”

  

  在影片《道士下山》里,张震淡定地以一敌百,十足宗师气场。他不仅要和元华对打,还要同郭富城一起修炼太极门的猿击术。同时,他又学会了新技能,就是吊威亚。因为电影里吊威亚的戏份非常多,他一开始很害怕,还一直研究,最后在元华的指导下才慢慢摸索出窍门。

  

  两场大场面的打戏拍了整整两个月,虽然经验不足,但张震跟元华学会了很多武行保护自己的技能。“对我个人来说,只有埋头努力才能有机会获得一些成绩,毕竟个人的一些基础并没有很好,不努力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模范丈夫

  2015年,可谓是张震在电影领域较为丰收的一年,他的两部电影《赤道》和《道士下山》相继在院线热映。而他与侯孝贤和舒淇再度合作的《刺客聂隐娘》也闪耀戛纳。影片中,张震扮演的田季安与舒淇饰演的女刺客聂隐娘从小青梅竹马,最终却反而成为被行刺对象。

  

  在任何场合下,对于自己的婚姻和情感,张震一直都保持着沉默。2009年,张震和担任他助理的庄雯如来电。2013年1月4日,掏钻戒向她浪漫求婚成功。11月18日,于光点电影院正式举办婚礼派对。邀请嘉宾中,包括合作过的演员梁朝伟、刘嘉玲、舒淇、章子怡、金城武,以及导演李安和王家卫,明星阵容强大如同颁奖礼。

  

  值得一提的是,张震从型男转型做奶爸。“自己最硬和最软的时候,都是给孩子换尿布,刚开始很硬派,慢慢知道怎么做后就有了互动,也开始觉得有乐趣。”堪称模范奶爸的张震,在结婚后接戏更少了,而是花更多的时间陪孩子。

  

  对于是否会转行当导演,张震说:“之前我有拍摄过自己的短片作品,但要做一名长片导演,还是会有很大压力,目前我还没有什么很好的想法和信息要传递给观众,转型导演暂时可能并不适合我,今年会朝制片人的方向去转型。”

  套用《一代宗师》中的那句台词:“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张震这块璞玉,凭借着自身的努力,早已在两岸三地闯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即便没有拿到影帝,也早已是影迷心中的无冕之王。

  

  张震的五张面孔

  作为一名演员,张震绝对是“祖师爷赏饭吃”的类型。他的眼神有种含蓄深沉的气质,又时而放电,英俊的外表也随着年龄的增长更加展露绅士的味道。冷酷时,他的帅气十分霸道,颇具杀伤力;微笑时,他又很柔情,瞬间将人融化。从冷峻少年到铁骨硬汉,戏路的拓宽是他成熟的体现,也是岁月使然。

  叛逆冷酷的犯罪少年

  《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

  

  导演:杨德昌

  主演:张震、杨静怡、张国柱、王启赞、金燕玲 等

  张震扮演的小四,在结识心爱的女孩前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乖乖仔。父母和兄妹都希望他能够考上名牌的大学,以提高家庭的社会地位。谁知后来,小四竟然与“小猫王”鬼混,而心生敬仰的honey则意外猝死。他一向敬重的父亲,从大圣斥责老师到低声下气地赔笑,也让他大跌眼镜。他受不了小明的感情欺骗玩弄,因爱生嫉妒,杀害了女主角。

  

  血气方刚的少年终于走上了犯罪的道路,结尾念读录取名单的声音虽然有些讽刺,但无论他是在名单当中还是在坏孩子的行列,小四都注定是食物链里微不足道的一环罢了。“牯岭街”取材于真实事件,而杨德昌则赋予了每一个孩子宿命般鲜明的性格,对他们今后的命运进行铺展。

  

  杨德昌的戏是他写对白,一个逗号、一个句号都不可以改。张震要照他的剧本,全部只字不漏地表演出来。杨导略严厉的风格为张震打下了学霸的基础。“如果不是因为《牯岭街》,我肯定不会成为一名演员,也许现在我会开出租车吧,太帅没有关系,我可以戴口罩。”这部电影曾获得第四届东京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大奖,也让张震首次走入观众的视野。

  

  然而,少年时期的意外走红,也给他带来过成长的烦恼。“记得我进高中第一天,老师就骂我,‘张震,你不可以骑着摩托车来上学!’我就想老师肯定不喜欢我。那时候那么小,觉得表演辛苦又好玩。而且,那时候这部戏对我影响也不是很大,生活依旧如故。就可能走在街上会被认出,可是别人也会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那个小四啊?”

  为爱放逐的异域铁汉

  《卧虎藏龙》

  

  导演:李安

  主演:周润发、章子怡、张震、杨紫琼 等

  张震饰演的罗小虎,在电影里是个存在感较弱的角色。就算没有他,主情节也依旧可以继续下去,只不过玉娇龙就会显得单薄。换句话说,罗小虎的存在是为了突出玉娇龙的感情变化和性格特征。他本是沙漠中驰骋的少年,却不想遇见了从外面世界闯入的少女。两人在山盟海誓之后,小虎承诺要争取做出自己的事业来迎娶小龙。

  

  可在贝勒府的欢愉之后,玉娇龙却转而将玉梳还给小虎,让他离开,因为玉娇龙心中早已有青冥剑和她的江湖。抢亲未果后,小虎接受了李慕白的安排来到武当山静修。等到玉娇龙归来的他,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顺理成章,可玉娇龙跳崖而下的结局给了他最大打击,他口中喃喃自语的“一起回新疆”终于化为泡影。李慕白和俞秀莲虽相隔生死都感觉到彼此的爱,小虎的悲情则更令人心酸。

  

  影片《卧虎藏龙》最终斩获包括最佳外语片在内的四项奥斯卡金像奖。不仅吸引了整个华语影坛的眼球,更让诸多内地名导争相效仿,还在世界影坛上掀起了“中国风”。这部根据王度庐小说改编的电影,将文学、武侠和电影意境结合得相当完美。

  三世情迷的痴情男子

  《最好的时光》

  

  导演:侯孝贤

  主演:张震、舒淇 等

  在这部由朱天文编剧、侯孝贤执导的经典文艺片里,舒淇和张震带来了1966年、1911年和2005年三段未了情的故事。张震在片中一人分饰三角,扮演当兵少年、诗人和冲洗店店长,跟舒淇在三个不同的时空,如影随形或若即若离,演绎从拘谨到自由开放的“中国式爱情”。

  

  第一段的主题是恋爱梦,故事发生在1966年,当兵的张震回乡度假,在台球室认识了带班的舒淇,两人开始一段恋曲;第二段的主题是自由梦,故事又拉回到1911年,讲述文人张震与妓女舒淇的际遇;第三段影片的主题是青春梦,故事发生在现代,张震和新新人类舒淇在数码相片洗店里发生了三角恋。

  

  三段不同时代的故事,都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其中描写现代的一段,取材于艺人谭艾珍的女儿欧阳靖的真实故事。细腻委婉的长镜头、没有独白的优雅意境,让侯导将长久以来的导演风格发挥到极致,舒淇更凭借此片夺得影后,从而进军华语电影圈一线女星行列。

  

  对于侯孝贤和王家卫两位恩师,张震说两人的不同在于,王家卫在拍摄时,需要演员跟摄影机互动,而侯孝贤却希望演员忘记摄影机的存在,用拍摄纪录片的方式,把演员的临场反应记录下来,这是两人最不一样之处。刚开始拍《最好的时光》张震并不适应,拍到最后才慢慢地习惯侯导的方式,学到很多东西,在他看来那段时间也是最好的时光。

  战乱年代的围棋宗师

  《吴清源》

  

  导演:田壮壮

  主演:张震 张艾嘉 李雪健 等

  导演田壮壮在2006年执导的影片《吴清源》,将一代大师的生平故事搬上银幕。张震在影片中扮演了从十几岁到七十多岁的吴清源。该片讲述了一代棋王东渡日本学艺,在才情最辉煌丰盛的时候,却遭逢中日战火,令吴清源相当纠结。

  

  影片重现了吴清源先生的精神世界,田壮壮称其“一部关于生命和信仰的影片”。1939至1956年间,吴清源凭个人之力,打败全日本最顶尖的七位超级棋士,十次大胜“十番棋”,被称誉为“昭和棋圣”。2007年,电影《吴清源》参加了当年的上海国际电影节,并拿到了最佳导演与最佳摄影两项大奖。

  

  影片对白不多,情节衔接都靠字幕来交代背景。大部分都是看戴着黑框眼镜的张震一个人的内心戏。后来,在得知大师驾鹤西去之后,张震在自己的微博上如此悼念说:“吴清源老师就像一直走在前面很远的一个人,令人想要追随,相信他现在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研究围棋。”

  

  张震凭借此片赢得大阪电影节外语片最佳男主角。对于他的表演,田壮壮导演说:“其实他是个很聪明的演员,他知道哪些戏重要,哪些是需要技巧的,哪些可以不用。他的那种轻微的心理控制和冲动,传达得特别准确,重要的东西他都不会轻易放过,他是个悟性很高的演员。”

  濒临崩溃的陌路囚徒

  《呼吸》

  

  导演:金基德

  主演:张震 河正宇 朴智娥 等

  已故的韩国导演金基德执导的《呼吸》,曾邀请张震出演等待行刑的死囚一角。张震作为死囚犯,在狱中多次自杀未遂,却引来备受丈夫冷落的年轻少妇的同情。女主角抛夫弃女,亲自前往监狱探监。经过几次三番的接触,两个天涯沦落人终于打开芥蒂,彼此互为慰藉。

  

  除男女主角三人外,金基德还特别设计了一个始终没有露脸的、窥探视频录像的监控人员,由他自己亲自客串,让观众站在第三方的角度去体会。金基德说:“在我们的社会中,真正控制我们的人是隐形的、看不见的。”

  影片中,张震没有一句台词,全靠眼神和肢体语言传达内心的想法,十分具有挑战性。他不仅将默默无言的囚犯的心境展现得入木三分,还跟女主角演绎了大胆的情欲戏。

  

  对影片传达的爱情观,张震说:“我在剧本上看到的第一个词就是呼吸,呼吸是一体的,没有呼就没有吸。但导演说的比较深,跟我的爱情观不太一样。”金基德对张震的表演同样给予高度的评价:“我看过张震以前演的那些电影,想要改变他的形象,唯一办法就是不让他说话。他在表演过程中展现出很多方法,作为导演的我很省心,只要从中选择就行。”

  

  作者| 柚由;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

  原载于《看电影》杂志,已获作者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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