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十年》:让典型人物赋能主题传达
正值党的二十大胜利召开之际,由国家广电总局指导创作的主题电视剧《我们这十年》登陆几大卫视平台和视频网站,取得了良好播出效果。该剧有层次、有聚焦地塑造了一批百姓人物群像,并将其统摄于各个单元的主题意涵,昭示出新时代建设的现实底色与新征程奋进的理想信念。对《我们这十年》中人物塑造方面的关系处理进行剖析,可对主题电视剧的精品化发展带来启示。
其一,民族性与时代性的关系。如果说文艺作品的民族特性体现了一个民族的文化辨识度,那么其时代特性则根植于现实语境,通过具体人物形象承载的理想主义与个体情感交相辉映,使角色的人生观显露出时代基因。《我们这十年》立足各行各业“小人物”的视角,表现出角色与观众之间共有文化心理和时代意识的默契。该剧首个单元《唐宫夜宴》中,从郑州歌舞剧院编导陈冉、首席舞者易文艳,到河南电视台春晚导演组视觉总监李健等人均对传统文化的当代转化有着深刻的理解,得益于他们共同的创新,舞蹈节目《唐宫夜宴》才得以“破圈”呈现给广大观众。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只有把美的价值注入美的艺术之中,作品才有灵魂。”电视剧人物的表演性本身是一种审美价值的生成,舞蹈演员独特的艺术创造力和中华文化价值的有机融合,使得这一单元具备了“以歌舞演故事”的美感,尤其是运用长达一分半钟的蒙太奇段落,复原了节目《唐宫夜宴》的舞蹈排演与特效制作流程,每一帧画面中演员的动作、表情均富有视觉的冲击力和情绪的感染力。《一日三餐》单元则讲述了蔡记肠粉传承人蔡五味与女儿蔡云一道升级制作方式和改良经营模式的经历,有烟火味的市井百态赋予了一众食客鲜活的生命质感,蔡云在明悟餐饮业应得到老百姓“拥护”的道理后,其“平民美食”的观念与餐馆经营者的身份也一道回归。
其二,日常性与超越性的关系。对于立体化的人物设置而言,根植生活的日常性与追求理想的超越性并不矛盾,而是往往从合理的日常逻辑中寻求人格光亮。如《热爱》单元讲述了青年援疆教师张雷与他所任教的加尕斯台镇中学学生共同组建足球队的故事,一边是张雷通过锻炼颠球能力、手绘足球场边线、制作标准战术板等,培养技战术能力与团队意识;另一边是不断协调学生及其家人间的摩擦矛盾。可以看到,创造一种忠于理想的人格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挫折的阻碍是一个必要的方面,但只是挫折还不够,这种理想与现实的碰撞必须以某种转折重塑个人的意志,从而激发砥砺奋进的活力与激情。当张雷意识到当地学生的淳朴与努力而放弃离职,当学生们体会到老师付出的良苦用心而冲向赛场,两组人物就具备了由日常向超越的人格光辉,由此生发出“热爱可抵岁月漫长”的精神题旨。
其三,真实性与虚构性的关系。真实才能可信,可信才能代入,代入才能共情。《我们这十年》的人物形塑较好地平衡了生活真实与艺术虚构的关系,注重发掘真实性的力量,其主要体现为原型观照或真人参演的创作手法,尤其在每个故事单元的结尾部分起到了作用。刘勰在《文心雕龙》中讲道:“绝笔之言,追媵前句之旨,故能首尾一体。”电视剧结尾本就具备升华主旨、渲染情感的功能。河南电视台全媒体营销策划中心负责人、《元宵奇妙夜》总导演等人悉数在《唐宫夜宴》的结尾出镜,与剧中角色一道完成了春晚节目最后阶段的任务部署;张雷选择长期留校任教,学生买合木提、艾克热木江等人进入职业足球俱乐部或升入大学,他们代表的现实原型所拥有的光明前景,使得《热爱》这一单元掷地有声地将理想扎根现实,让观众感知到信念的重量。
其四,典型性与戏剧性的关系。举凡优秀文艺作品,无一不是根据实际生活创造出典型人物,让人们从作品中看到美好、看到希望、看到梦想。《我们这十年》的创作者,便从沸腾的百姓生活中汲取原生素材。基层村官、社区书记、个体创业者……日常生活中的平凡个体在剧中成为具象化的典型人物。罗伯特·麦基在其《人物》一书中讲道:“唯一具有戏剧张力并能揭示人物真相的决定就是在两件价值几乎相等的事情之间的选择。”《我们这十年》中并未设置绝对理想化或“开金手指”的人物客体,当主要人物面临理想与现实两难的抉择时,这些单元所回答的一个常见问题是:“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本有机会获得内地教师编制的张雷从躲避责任到认同集体,不愿回乡“务农”的李心遥从心疼父亲的“无奈”到主动投身智慧农业,这些“重获的选择”虽历经波折,却也证明了“理想”是充满乐观主义的“现实”,“热爱”是“留下”的最终答案。
文/闫伟 (中国电视艺术委员会编辑部副主任)
编辑/贺梦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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