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好在哪里?
截止到16号,《我不是药神》上映13天,票房25.44亿,影院排片率仍高居第一,按这个趋势下去票房有望年度登顶。
观影的时候影片放到一半,我左侧的M同学就已泪流满面,片中一个个真实而鲜活的人物先后登场,讲述了一段真实的、无奈的、残酷的而又闪烁着人性光辉的故事。
程勇
主人公程勇的出场方式像是一个十足的“loser”:他卖泰国走私保健品,却没有钱交租金,店铺被封;他家暴,前妻因此离他而去,同时也带走了他唯一的儿子;他有一个病重的父亲,却没有钱带他去医院看病。
他过得很不如意,儿子是他生活中唯一的阳光,所以当前妻说要带他的儿子移民的时候,他很崩溃,却没有办法阻止,他采取了他知道的唯一的方式来应对:诉诸暴力,在律师面前大打出手。与此同时,他的父亲被告知必须要做手术,手术费是他无力承担的。
影片一开始,色彩就非常压抑,主人公程勇陷入了非常窘困的境地,像生活中很多不太得志的中年男人一样,他经历着严重的中年危机,被生活一步一步逼入墙角,无路可走。
《和平饭店》里王大顶说“没有谁是天生的人渣,只是后来被生活压、压、压来压去,就压成渣了”,堪称经典。如果生活一直这样过下去,程勇也许也将会在“loser”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他内心的良知和正直也许会就此被埋没。
他本来并不想当什么英雄,他最多想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当个好人,仅此而已。
矛盾与冲突
然后片中最主要的矛盾出现了,给了程勇一条救治父亲的路,却也将他裹挟其中,他受困于自己的良知,无法逃脱。
这对矛盾,是昂贵的治疗慢粒白血病的进口药“格列宁”的生产商,和吃不起药的白血病病人之间的矛盾;也是现实生活里运行着的正常规则,和贫穷、经济发展不均衡之下人的求生意志之间的矛盾。
格列宁的生产商大概是影片里正常标准下最为无辜的一方,作为一个投入了十年甚至二十年时间和大量的金钱以及精力来研发和试验出这种救命新药的药企,格列宁的生产商理应从中获利,如果药企不能获利,谁还有动力去研发新药?格列宁的厂商代表了现实世界里运行着的正常规则。
然而虽然这个规则在逻辑上是成立的,官方也是全力维持的,但现实是有很多病人吃不起药。
对于这些病人,吃不起药就只有等死。求生是人的本能,这个时候,为了活着而寻找其他渠道,吃印度仿制药,虽然违背了正常的规则,但又是最应该被理解的。
管仲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条件允许的话,大多数人都愿意遵纪守法;有钱的话,又有谁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吃仿制药?
没有钱给父亲治病的程勇,犹豫了一下就选择了这条路。虽然这是违法的,但是他不“卖儿子”的话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被求生欲望驱使的白血病病人吕受益,与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的中年男人程勇,就这样凑到了一起。
影片到了这里,对与错开始模糊。谁能说,为了活着吃仿制药的白血病病人是错的,谁又能说,程勇不该选择卖假药这唯一可行的路去给父亲治病?
这是影片最真实的地方之一,现实世界里,对错是非如此模糊,不了解背后的故事与真相,我们怎么能妄下判断,去评价是非对错?
两度卖药
程勇一开始只想赚钱,他想治好父亲的病,他想照顾好儿子,他想尽可能当个好人,不让药落到假药贩子手里。
但他被抓住了把柄。这个时候,他做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选择:不卖药了,把渠道让给假药贩子,病人还能有药吃,他也不用进监狱。听起来两全其美,也是他说服自己的理由,但是程勇内心的挣扎,影片都展现了出来。
这是程勇第二次做出的无奈的选择。和第一次一样,他没有主动选择的权利,他在形势的逼迫下,在人趋利避害的本能的驱使下,做出了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他远离了白血病病人,成了一个混得不错的生意人,过上了比较体面的生活。然而这个时候,命运又逼着他做出了第三次选择。
吕受益的爱人向他求助,说吕受益因为吃不起药,病情变得非常严重,快不行了。已经过上了体面生活的程勇,开始了又一次的内心挣扎,只不过这一次,是他最接近主动选择的一次。他选择了又一次卖药。
其实程勇做出了这个选择之后,基本可以明确他会以进监狱收尾。这不是一个喜剧搞笑片,也不是童话故事,没有happy ending。恰恰相反,这是最真实的生活,真实的生活中,做好事不一定有回报。
我毕业那年,北大医学院的马志中教授做了毕业致辞。他在演讲中说,正直和善良不一定有好的回报,但是他希望我们正直地、善良地活着,为了那些大多数的好人。他不希望我们在现实所迫面前放弃正直和善良。我觉得,这是北大最接近世界一流大学的时刻之一。
而对程勇而言,在清楚进监狱的可能性很大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继续卖药,他的正直善良,在这一刻体现了出来。他没有因为个人利益而放弃自己的良知,这个时候,他称得上一个真正的“decent”的人。
然后程勇走私仿制格列宁,按原价售卖,他不仅没能救活吕受益,还眼看着黄毛为了他被警察追得撞车人亡,像是一环接着一环,在本片最大的矛盾的推进下,一切都在分崩离析,直到程勇进了监狱,故事结束。
结尾
除非格列宁大副降价、高关税被免除、医保能很大比例覆盖格列宁的费用……,这个故事没有第二种结局。然而这样的变革,通常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去推动,就如片中所演绎的,有人家破人亡,有人没能见到二十一岁的太阳。
这部影片讲现实生活中小人物的困顿与窘境,讲社会规则与贫穷、经济发展不平衡之间的矛盾冲突的残酷性,讲如何在艰难的处境下,做出顺应自己内心的选择。
不需要煽情,不避讳什么,也不塑造伟光正的英雄,影片直白得近乎残忍,可是我们又确实需要一部这样真实得近乎残忍的影片,让我们直视那些时常被有意忽略掉的事实。
演员们的演技很到位,没有人刷脸。程勇这个角色对于徐峥来说是新的突破,但是我最喜欢王传君的表演,他把吕受益这个角色扮演得入木三分,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我的神经。
这个世界会越来越好的吧,我们只能做此希望。但是影片中的故事,过去、现在,甚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无法避免,这样的时候,唯愿我们所有人足够勇敢和善良。
谷一盈
练就时尚潮流中的火眼金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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