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凤行》王爷在此,谁敢放肆;苍生与你,我愿选你(2)

  回程中,魔君说,“一介凡人,再入轮回忘却前尘不过是百十年间的事,何必为他浪费五百年修为法力。”是啊,五百年修为对于他们这种常在刀尖舔|血的人来说,是多么重要。可以碧苍王说,“我喜欢。”就算他以后娶妻生子,那个人不是她,也是好的,只愿他余生,能平安。有的事情,无关于值不值得,在于愿不愿意。

  沈璃被抓回魔宫中被禁足了一个月。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三十日,凡间已是三十年。墨方告诉她, 那凡人行云,已在下界逝世。墨方在下界见到行云最后一面时,他一眼认出他,“沈璃的属下。沈璃近来可好?”原来那个对一切都淡然的人,却一直把沈璃记在了心里。

  墨方问沈璃。是否要寻他的下一世。沈璃说不寻。她说她看上的只是行云,与他上一世无关,与他下一世也没有关系。

  她回到自己的宫中,她养着的鹦鹉嘘嘘却大声叫,“没泡掉啊王爷,又被抓回来成亲了啊王爷,难过吗王爷?”沈璃说,“我还没见过你没毛的样子。”然后,很快嘘嘘就变成了一只光溜溜的鸟,它郁闷得在沙地上刨了个坑,将自己埋在了里面,一如当初沈璃还是一只没毛的肉鸡时。她甚至还有点得意的说,“别管它,跑不掉的。反正它现在也飞不起来。”她当初被行云折磨的阴影该有多大啊,她受过的罪如今都在嘘嘘身上发泄了出来。

  听说沈璃逃婚的时候,天上的拂容君也到天帝那里闹了几场,一直囔囔着不想娶沈璃,因为沈璃太强大了,他害怕。当他再一次去找天帝想退婚时,却发现上古神行止也在。这婚当初便是行止神君定的。

  但见幕后人就在,拂容君直接转求行止,行止倒也不生气,他只说既然双方都有些抵触,就将婚事拖延些时日。

  魔界收到婚事延期的消息,沈璃坐着不说话。魔君以为她自尊心受到了损害,便告诉她此婚事是天外天的尊神行止君定的。

  

  行止君就是三界中的一个传说,他是上古幸存的唯一神,凭一己之力创造了墟天渊的封印,在千年前将祸乱三界的妖兽尽数囚入墟天渊中。如此一个人,他居然给她赐了婚。沈璃觉得他真是闲得无聊,想到自己的命运竟凭他一句话便随意改变,娶嫁随他,拖改婚期也随他,她心中大怒,恨不得即时给他一顿揍。

  她怒冲冲的一脚刚好又踢到沙土里的嘘嘘,它不知死活的还在说,“没脸见人了啊王爷,没毛好丑的王爷……”沈璃说,“我还没见过你在水里洗澡的模样”,然后拎起它放到木桶里,“我要把你每个模样都看一遍。”别说嘘嘘吓到,就是她的丫环都被她吓得惊骇莫名,觉得她这次下凡肯定受了些折磨以至心理都变态了,这一切的罪归祸首自然还是行云。

  婚期推迟后第十天,传来了一件大事,墟天渊的封印破了口,有妖兽窜逃而出,虽然只是一只未化成形的蝎尾狐,已让边界守军损伤严重。沈璃得知后请命出征,魔君不允。但沈璃私下还是偷偷的跑去了边界。

  与妖兽相博,部将们都伤痕累累,筋疲力尽的倒下,只有沈璃瞬身浴血坚持奋战。蝎尾狐自愈能力极强,被沈璃用银枪刺伤的地方瞬间就能恢复,连沈璃都拿它没办法。最后蝎尾狐欲吞噬沈璃,沈璃便趁机进入了它的肚中。沈璃拿着银枪,就像齐天大圣那般,在那妖兽的肚子里闹了个翻天,并从内而外,斩下了它的脑袋。沈璃从它的喉咙出来,沾了一身的血,还有妖兽的毒液。她的左手已断,脸上的皮肤也被毒液灼伤

  妖兽已诛,将士们都高声呼喝着碧苍王,可是沈璃的耳朵却听不见了,她的视线也已模糊,在她倒下之前,她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雾霭重重之中望着她,那是行云!天外仿佛有人温和的对她说,“沈璃,吃饭了。”她走向他,栽倒进那个熟悉的怀抱里。

  天外天止水阁行止神君抱着沈璃回营,部将们觉得不妥,他说,“我抱着不碍事,而且是她自己跑过来的。”沈璃迷糊着醒来,看到青衣白裳的男子正躺在摇椅上摇晃,一如当年。他问她是否饿了,她说只是好累。他用手轻轻的揉着她的脑袋,告诉她没事了让她好好歇歇。

  

  等她彻底清醒后,眼前只有一小兵守着,梦中想念的人并不在。此时墨方进来看她,因着沈璃受伤,他深表自责,沈璃并不怪他。但他说,“因为受伤的是你,所以,我才不能原谅自己。”这话听得沈璃很惊讶,墨方趁此直接说了出来:“王上已在墨方心里,住了许久了。”

  沈璃几乎从来没有像普通的魔界女子一样穿着打扮过,自从穿过一次绣裙被群臣以惊骇的眼神打量过之后,她便再也没碰过那些女人的东西。今天突然被人表白她比看见厉鬼还要愕然:“……你莫不是,毒入脑髓,整个人不好了吧?”

  “墨方很清醒。”像是要把心剖开给沈璃看看一样,墨方直言道,“墨方喜欢王上,我喜欢沈璃。”

  沈璃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半晌她正色道:“不行。我要你肃清感情,把这些念头连根拔起。这是军令。” 墨方默默的颌首磕头:“得令。”

  墨方的第一次表白便被沈璃以军令拒绝了。

  

  此时,行止神君要进营帐,部将拦不都不住,白色的身影就进来了。沈璃呆呆的望着他,她以为她昏迷之前看到的白色身影是她的幻觉,原来竟然真的是“行云”。

  她的部将告诉她,这是天外天的行止神君,特来加固墟天渊封印的。

  沈璃问他,“你有没有去过人界?你认不认识行云?”他声音冷淡:“不认识。”

  他让她为了魔界,保重身体,一番客套话说得很动听,沈璃的神色默然,他不是行云啊。

  他说他接下来要在魔界待一段时间,因为要探勘清楚地形才能进入墟天渊加固封印,到日要沈漓为他带路。

  沈璃重伤在身,其他人都自荐可以做此工作,墨方也说自己可以为他带路。但神君却说:“不,我就要她带路。” 沈璃只好接受。

  经过神君的调理,沈璃的伤不出三日便被他治愈了。他要她用力握一下他的手,她却始终不用使劲。她说怕一用力,会把他的手捏碎了。行止一楞,但随即笑道:“王爷尽可放心大胆的捏,碎了我自己赔就是。”

  听此一说,沈漓才想起,坐着她面前的是天外天的行止神君,而不是那个轻轻一捏就会死掉的凡人行云。虽然他们面庞相似,偶尔露出来的笑也那么像,但终究是不同的人。

  墟天渊封印借自然之力,由五行元素构成。这五行,一在山顶,是为木;一在湖底,是为水,一在军营练武台的土地里,是为土;一是墟天渊的精钢锁链,是为金。还有一个则是墟天渊里的火。墟天渊的封印大概每隔千年会松动一些,需要重新加固封印。

  他们先去了山顶,神君曾说他来魔界时找错了路,当在半山腰不见他人影子以为他又迷路时,却见他一身白衣飘飘正在涤荡魔界的瘴气。其实一切行止都计算好了,在山上画出封印字符,借着月华之力,清除山上瘴气,唤醒封印之物,很周全的安排。

  期间还遇见一只被瘴气影响而魔化的猪,行止欲烧死它,沈璃却觉得它伤害性不强放了它。沈漓的善良心性让行止有些微怔,他说按他的习惯,喜欢在麻烦变大之前就将它控制住。其实此时的行止曾有过灭掉沈璃的念头(因为沈璃的身份)。

  被净化后的魔界生机勃发,行止摘了一片新叶递给沈璃:“魔界长出来的叶子。”

  沈璃拿着那片叶子,心里很有感触,魔界长期被瘴气污染,如今终于有了新绿,她的嘴角柔和了,微笑也由心而来。行止见她如此,眼神也随之轻柔了下来。她是心中有大爱的人。

  后来他们又去湖底,行止问她可会水,她表示不会,行止说他牵着她就行,他还哄她说不能放手,放手避水术就不灵了。沈璃说为什么要拉着她一起下水,他说,因为一个人走会害怕。他一个人在天外天住了多少万年啊,何曾害怕过?只能说这时的他对她有了一些别样的情怀了。

  在水底没出现什么风险,他很快将封印加固好了。两人准备离开,行云转身时衣服却被冰柱勾住,他松开沈璃的手却拉衣服。沈璃发现没啥不妥,这才明白他说不能松手是哄她的,她神色有些微妙,行止笑着说:“暴露了。”面对沈璃愣然的目光,他若无其事的回去了。

  练兵台下加持封印时,他要她为她护法,说怕旁人打扰。其实将士们都退到三里以外了,根本无法敢打扰。

  

  下一处墟天渊,沈璃没有真正到过墟天渊,如今看见那延伸至天际的巨大黑色缝隙时,去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墟天渊是从这个世界撕裂出来的另一个空间,是由她身边的这个人以一己之力撕出来的巨大囚笼,里面囚禁的是比蝎尾狐要强大数倍甚至数百倍的妖兽怪物。瘴气的风扰乱了他的衣袍和发丝,但却乱不了他眉宇间的坚定与淡然。她突然发现这样的他,和行云一模一样。

  行止封印时,墟天渊内传出无数妖兽嘶吼的叫声,她甚至还听到一道人声在不停的凄厉嘶叫着:“吾必弑神!吾必弑神!”她头痛欲裂,瞳孔一片腥红,心底仿似被撩起了汹涌的杀气。行止白衣翻飞,终于加固了封印。他手一拂,一股清明之气闯入沈璃体内,在她胸口撞碎方才莫名涌起的嗜杀之意。

  沈璃被逼德生生的吐出一口黑血,行止说因为她先前与蝎尾狐争斗,身染瘴气,且她本来是魔族中人,所以极易被瘴气侵蚀。他重塑封印之时也可清除她体内的瘴气。这就是他非要她带路的原因。她说,“只为如此?”他说,“嗯,只为如此。”

  他说属火的封印在墟天渊中,她身上瘴毒已除,不用再跟他进去。事情处理完,他也会自回天界,不再劳烦王爷。

  她直直的盯着他看,许久,她抱拳冷漠而离疏的说,“多谢神君此次相助魔界。”然后,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留去。因为没回头,所以她也不知道行止目送她走了多远。

  未完待续......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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