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悦有了新工作》:这届年轻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探讨死亡了

  我是唐斬,一个梦想以文字为业的读书人。

  这是我的第【54】篇个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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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追了一部最近大热的网剧,《三悦有了新工作》,很好看,所以才忍不住一口气追完,要的就是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说来也巧,这已经是我今年看的第三部有关殡葬题材的影视作品了,前两部分别是电影《人生大事》和《入殓师》。莫非这是老天想借机提醒我,是到了应该要认真思考“死亡”这件事的人生阶段了?好吧,我已经get到了。

  这几部作品都拍得很好,尤其是《三悦有了新工作》,里面少了很多以往国剧里常见的说教戏码和“宽容一切”的桥段,不管是台词还是演员都表现得足够克制。

  比如开头描写的一个家庭。偏心的父母为了最小的弟弟把头一胎生的双胞胎姐妹中患病的二姐送人,多年以后二姐为了认亲耽误了开药,最终在认亲三天之后因病去世。最后当弟弟也不幸因为肺癌晚期去世时,18岁就独自离家的大姐并没有选择原谅和宽容,她对狠心的父母说:“最想听到这声道歉的不是我,我也没有资格替她原谅你们。”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样的剧情对经常要被导演编剧们站在上帝视角教育做人的中国观众来说,已经算难能可贵了。

  但更令我开心的是,影视创作者们终于开始关注殡葬行业了,国人终于开始认真思考和讨论“死亡”这个以往避之不及的严肃议题了。

  历史上,我们这个民族向来不愿意正视死亡,大多数人平常面对死亡的态度则是能回避就尽量回避,避而不谈,彷佛这样就能让这个沉重的话题自动消失。所以在有些地方的日常对话中一旦提及了与“死”有关的字眼,长辈在场的情况下,他(她)们就会让你赶快拍几下木头,或者赶忙补上几句“呸呸呸”,彷佛单单说出这个字的行为都会为家族带来不详。

  因为中国人的精神导师孔子早就说过,“未知生,焉知死”。人生短短几十年,活着那点事儿都还没整明白呢,花什么时间精力去思考死亡?他提倡的态度就是面对死亡避而不谈视而不见,我们两千年来也一直这么唯唯诺诺地遵循着,但这是不对的。

  长期以来不敢也不愿正视死亡的结果就是:无数人在死前留下了诸多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许多该说的话没说,许多该做的事没做;当死亡终于降临时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从生理到心理去从容应对;人生大半辈子的积蓄最终都花在了躺在医院里的最后6个月……

  因为避而不谈,所以大多数人生命的最后就只剩下遗憾和慌乱。而现实给出的经验是,从未认真思考过死亡的人往往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正确地活着,更谈不上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向死而生”。如果我们能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提前做些关于生命和死亡的思考和准备,那这些原本没必要的遗憾和慌乱是不是可以尽量减少甚至完全避免呢?

  好在这种现状目前至少在年轻人中已经有了大大的改善,他们面对死亡的心态也更加淡然平和。具体表现就是,像这样的殡葬题材的文艺作品开始收获年轻人大范围的关注和热烈的讨论;平时谈论起死亡他们也不会有长辈们那么多的禁忌;另外我之前看到了一则消息说,每年去中华遗嘱库网站上立遗嘱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多……

  对于他们来说,死亡不再是生活中不可触碰的禁忌,而是大家都越来越可以坦然面对的平常话题。这不能不说是时代和社会的进步。

  说破无毒,只有当许多事情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摆到桌面上来讨论的时候,人们才能够完成祛魅的过程,对它的认识才能越来越平和理性。历史从来都是这样发展进步的。就像我们如今终于可以放开谈论的死亡问题,就像我们迄今依然半遮半掩、欲说还休的未成年人性教育问题。关于后者的印象,我还停留在上一次看到某地学生家长集体抵制小学性教育教材进校园的社会新闻上。

  像这些问题,如何谈论、谈论的“度”在哪里固然需要相关部门仔细的商榷和考量,但无论如何答案都不是讳疾忌医。视而不见并不代表问题不存在,粗暴的一刀切并不能解决因此产生的种种社会问题。

  未成年性教育推进艰难的这些年,针对青少年的性犯罪案件并未减少,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堵不如疏,老祖宗在大禹治水时就已经搞清楚的结论,不会直到今天我们后人都还整不明白吧?

  希望关于这类题材的优秀作品能更多一些,希望这些行业的从业者们能够收获更多社会的关注和尊重,希望每位观众都能因此开启关于生死和其它重要人生议题的严肃思考。因为只有提前做好了相关心理准备,当那一刻真正来临时,我们才能够尽量做到与这个世界从容而优雅地告别。

  《如是我闻》

  我有一天晚上坐飞机,遇到很强的气流,飞机开始颠簸,一直颠一直颠,持续了好几分钟,而我就在座位上喝酒。旁边有个澳洲人,一直怕一直抓。飞机稳定之后,他不解地问我:“喂,老兄,你死过吗?(怎么你一点不怕?)”

  “不,我活过。”我回复他。

  ——蔡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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