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白鹿原》才顿悟，田小娥主动勾搭黑娃，除了欲还有不甘
田小娥死得早，如果不是因为遇见了黑娃，也许还能勉强或者顽强地活着，虽然日子未必会过得如意，但总不至于年纪轻轻就这么被人杀掉。
田小娥的一生很短，与之纠缠过的男人却不少。
在女人眼里，她是不知检点的放荡之女；
在男人眼中，她是让人欲罢不能的梦中情人；
而在她自己心里，当一名家庭主妇相夫教子就是毕生所求。
不成想，她勇敢追求的爱情却成了她短命的根源。
黑娃就是田小娥的劫。
01
不甘沦为“泡枣”工具，爱情面前大胆“出轨”
田小娥的第一个男人，是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头子，郭举人。他对下人比较豪爽，但对做为二太太的小娥，实在不算好。
在那个老男人家里，田小娥其实就是个伺候人的保姆。每天做着厨娘的工作，还要早晚倒尿桶，就算与老头子同寝，也有固定的时间和次数。
更悲哀的是，她只是一个“泡枣”工具而已。
泡枣，又称阴枣或牝甘，是流传在陕西民间的一种壮阳的土法，据说可以延年益寿。
而娶田小娥进门，就是专门为了给郭举人壮阳的，说白了，她其实就是那个老男人买回家的玩物。
长工们私下调笑郭举人，自打吃了田小娥的泡枣，还真就返老还童了。
这说明什么？那个老男人根本就没把小娥当老婆，而只是一个工具，泡枣的工具！
但凡是个正常女人，都不肯也不愿意这样吧。
田小娥心里的不满和怨恨可想而知，只是不敢说出来。
面对如此陋习，在那个年代别说是小娥，就算换成个大男人，依然无法改变那种根深蒂固的传统和思想。
况且，田小娥是被穷酸的父母卖给郭举人的。那个原生家庭、那个明晃晃的现实，就是她命运的写照。
无奈，那种情况下，田小娥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在心里发泄和抵抗。
然而，黑娃的出现，彻底搅动了田小娥那颗孤苦寂寞的心，并唤醒了她对爱情的渴望、憧憬和向往。
她终于醒悟了，敢于偷偷摸摸而又大胆地去追求想要的东西。
也许一开始，田小娥并没有“出轨”的想法，只是在赌气或是想要报复那个老男人和他的婆姨。反正，田小娥是主动出击了，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时候的小娥，是追求爱情的圣斗士，是向封建礼教和世俗宣战的勇士，也是一个敢于活出自我的战士！
黑娃身上散发出的活力和雄性荷尔蒙，对小娥来说，都是致命的吸引。
更重要的是，黑娃把小娥看成一个正常、柔弱的女人，处处温柔以待，就连不小心碰到小娥的手，他都会心动半天。
对于小娥的这份大胆，和勇于追求自己幸福人生的魄力，我们不得不赞叹。
她主动出击，用她过来人的心思和身份，去挑逗和撩拨尚未经人事的黑娃，即是为了得到他的身体，也是想要得到他的心。
这时的小娥充满了勇气，胆大心细又极富柔情，让血气方刚的黑娃，尝到了甜蜜和快乐。
他们避开所能避开的一切障碍，争取所能争取的一切机会，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一起。那种最原始的冲动和渴望，那种不顾一切的欲望碰撞，让他们欲罢不能，又心惊胆战。
等真的在一起了，一切却又不如从前。
对黑娃来说，也许一开始只是欲望使然，毕竟年轻的心，还没有任何成家的准备和打算，他图的，只是一时的欢愉和畅快。黑娃并不清楚小娥的心，或者根本也没想要弄清楚。
当黑娃调笑着问出“泡枣”的事时，小娥先是气后又哭。
她的心里有多苦呢？她对黑娃说，在那个屋里，她连狗都不如！她想跟黑娃逃跑，远走高飞，哪怕要饭都行，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死了都值。
就是这个女人，她把对黑娃的爱，赤裸裸地表达出来。而黑娃，就是个不懂爱、不懂女人的瓜蛋。直到，他们双双被郭举人赶了出来，黑娃才发现，他也从心里爱上了这个女人。
男人对女人的爱，欲望居多；女人对男人的爱，却飞蛾扑火。
02
婚外情败露被休，踏实度日又遭不测
很多人会说田小娥很贱，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背着自己的男人引诱年轻小伙，没有廉耻，肮脏下作。
可又有谁知道田小娥心里的苦呢？在那个老男人眼里，她只是一个工具人，连狗都不如。
老男人的原配不拿小娥当回事儿，大家都明白，田小娥的主要作用，就是为了让男人延年益寿、多活几年而已。
田小娥许就是明白了自己的位置，所以她才会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虽然她的做法不厚道、不光明磊落，但是，毕竟凡事都是先有因才有果的！
也许有人会说，她对那样的生活不满意，可以先离婚啊，到时她再追求黑娃或是别的哪个男人，不就名正言顺了嘛，任何时代，不违背道德底线是做人最起码的原则。
道理没错。但为什么，这样的原则只针对田小娥呢？
田小娥的父母为了活命可以把她卖掉，老男人因为富裕可以把她买来做妾，那她为什么不能反抗？活该当一辈子工具人吗？
人们只看到了田小娥是已婚女士的身份，却忽视了她也是个年轻、怀揣梦想的女子。她渴望有一个疼她护她的丈夫，渴望有一个正常的家庭，能够男耕女织、能够母慈子孝。
只是，很不幸，田小娥是别人的小妾。小妾的身份，隔绝了她全部的梦想和希望。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只能在这个身份里活着。
所以，她不甘心，就算她不是这个老男人的小老婆，她也依然不甘心。因为，她真正想要的，是和自己钟意的男人在一起。
再者说，就算田小娥能跟老男人离婚，那她之后的婚姻就一定能自己做主吗？小娥之所以嫁给老男人，完全是父母的意愿。不论是为了碎银几两，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这都不是小娥的愿望。
因此，田小娥没有自主选择权。就算恢复了单身，回到家里，她依然会被父母折价卖给别的男人——一个不曾谋面、不知道年龄、长相和婚否的男人。
或许，正是小娥想明白了这一点，她才会主动地引诱黑娃吧。
你看，当老男人知道了他和黑娃的丑事后，一纸休书，就把她赶回了父母家。而从父母对她的厌恶上来看，如果没有人娶她，她的命运也好不了多少。
好在，田小娥眼光不错，她死心塌地爱上了黑娃。这是她追求幸福的开始，同时，也是她不幸人生的开始。
没看到过希望，就不会对美好有向往；触摸过美好以后，就不甘再失去，这是人性。
黑娃，从刚开始对田小娥的欲望，到后来被老男人赶走后自己对她的思念，都证明了黑娃也是真心爱上了小娥。
他们终于辗转回到了白鹿村。
即使被黑娃的父亲鹿三赶出家门，在村外破窑洞里安家；
即使不被家人认同，不被族人祝福，但他们依然是真心相爱，努力地生活。
黑娃负责挣钱养家，小娥负责在家做饭洗涮。这样的生活，在小娥的心里，就是幸福的。
她终于有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属于自己的男人和家；她也愿意为此倾尽所有。
但是，生活从来都不会一帆风顺。
黑娃那颗年轻的心，渴望通过努力换来好日子的赤诚之心，促使他跟着鹿兆鹏一起闹起了农协。因为运动的失败，变故也由此产生。
为了避免被抓，黑娃逃走了，离开了那个爱他，他也爱着的女人田小娥。
黑娃想的是自己，而田小娥始终想的、惦记的依然是他。
怕偷偷回来的黑娃被人撞见，小娥把他往窑洞外推，还一直嚷着：“快跑快跑，被人发现就没命了”；
她还哭着对黑娃说，只要还能过上从前那安宁日子，吃糠咽菜都乐意。
傻女人的心啊，在乎的永远是爱的那个人。这种爱很伟大，但也很愚昧。不平等的相爱，输了的，永远是那个爱得更多的人。
03
为救爱人出卖身体，反遭背叛引来骂名
可惜，没人保护的俊俏女人，免不了被人欺辱。
田小娥为了保护黑娃，被鹿子霖诓骗着睡到了一起。
那个白鹿原上最不要脸的一个男人，一个长辈，却对年轻貌美的侄媳妇做下了有违人伦的腌臜事。他把小娥玩弄于股掌之间，在小娥身上，他无非就一个目的——宣泄欲望。
田小娥年轻，加上又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模样，不只对年轻人充满了诱惑，对于上了年纪的鹿子霖，更像是一块香喷喷的肉一样。
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好看不是她的错，吸引了心术不正的人，也不是她的错。
鹿子霖一直对田小娥心心念念，欲罢不能。终于逮到了机会，他怎么肯放过？
再说了，以田小娥一心为黑娃着想的单纯劲儿，为爱人连命都能豁出去的她，哪里是老奸巨猾的鹿子霖的对手。
所以，与其说田小娥不自爱，口味重，不如说是她陷入了鹿子霖的圈套。
但同时，鹿子霖心里也明白，他们这种不正当的关系不能被别人知道，不然他是没脸活在白鹿原的。
于是他找到了最好的借口——从他这里可以探听到各种信息，从而保护黑娃免于丧命。
可见，田小娥是用出卖自己身体的方式保护着黑娃。她对黑娃的爱，浓烈而又卑微。
田小娥宁愿一次又一次被鹿子霖纠缠、要挟，只为了保证不让黑娃有性命之忧。
世人都道田小娥放荡，可又有谁能了解她的委屈不甘，和那颗为爱不顾一切的心呢？
第一个老男人，她无力反抗，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虽然做法不对。
有了第二个男人黑娃以后，她全身心为黑娃着想，宁愿用肉偿的方式，笨拙地保护着黑娃，不想他有一点闪失。事后却发现，黑娃也只是个自私之辈。
她与第三个男人鹿子霖的关系，在她看来无非是互相利用。
后来，又在鹿子霖的教唆下，她与第四个男人白孝文混在一起，毁了这个男人和他的家族声誉。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田小娥，白孝文的自甘堕落也是重要原因。
这些，田小娥都看在眼里，她意识到了不妥，也有委屈和不忍心，可事已至此，她没有任何返还余地，于是，她选择破罐破摔。
她不想祸害白孝文，但白孝文却一沾小娥误终身，非要跟着她过日子。
她不想离开黑娃，牺牲了肉体也没换来黑娃的平安，反而带来了更多白眼和不屑，让她臭名昭著。
她心里的苦，能与谁说？大概在她心中，也是瞧不起自己的吧？
就这样，在吃都吃不饱的日子里，她抽起了大烟，混混度日，甚至还带上了白孝文。
他们两人都知道大烟的害处，明知会致人于死地，却仍然去抽，无非是逃避现实自欺欺人罢了。或者说，是对自己的惩罚。
黑娃的父亲眼看着几个男人被祸害至此，认为这都是田小娥的过错，便取了刀，以正义之名结束了田小娥年轻的生命。
04
惨死刀下得解脱，为爱执着也是错
其实，田小娥的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对于郭举人那个老男人，田小娥是厌恶的，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偷偷摸摸地反抗。
对黑娃，田小娥是全心全意地爱着，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黑娃。
她只想安安心心做一个家庭主妇，与黑娃过平淡、宁静的生活。
却没想到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都得不到家族的认同，只因她与黑娃的开始并非光明磊落。
对于鹿子霖，田小娥根本就没有爱。但是为了黑娃、为了生活，她也要依附着，虚与委蛇着。她认为只有这样，才可以保他心爱男人的命。
对白孝文，田小娥是心怀愧疚的，她不想祸害这样一个年轻的后生。但是，她也身不由己，无能为力。
田小娥死了，以一种屈辱的方式。没人为她伤心难过。她为黑娃做了那么多，至死也没得到认可。
试想一下，如果黑娃的家人能接纳她，也许，田小娥就会恪守本分、平淡终老。
可以说，田小娥命运的不幸，在她爱上黑娃后就已经注定了。
世人都说田小娥放荡下贱，有此结局是咎由自取。
可站在田小娥的角度，她只不过是一个为爱执着的寻常女子而已，从始至终，她爱的只有黑娃，当生命中唯一的火光熄灭，她的人生也就走向了终结。
故事读罢，一声叹息：错的时间，错的人，不被祝福和认可的爱情，不论有多爱，也请三思。
END
作者：己过
审稿：麦菽
找图：林暖
编辑：麦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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