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怀祝贺邓小平新婚,初见卓琳大叫:你可真会找老婆啊

  1939年9月的延安,秋天凉爽的微风带来阵阵舒适,宝塔山在如水月色的映衬下更显巍峨,本该早早入睡的人们却在一天劳作后纷纷聚集在某一处院落,因为那里正在举行一场热闹的婚礼。

  新人有两对。一是孔原和许明,一是邓小平和卓琳。毛主席、刘少奇、张闻天夫妇等人陆续到场,曾在轮船上当厨师的邓发亲自掌勺,用仅有的几样寻常食材烹制一桌美味。

  虽然菜肴很普通,可在场之人的情绪非常高昂。大家簇拥着两对新人来到照相机前留下特殊纪念。平日无比严肃的邓小平难得露出笑颜,素来爱笑的卓琳则稍显严肃。

  并肩作战的战友们皆为他们的喜事而感到开心,一个又一个战士走到新郎面前劝酒,直把孔原灌了个酩酊大醉。

  反倒素日不常饮酒的邓小平不知哪来的大酒量,一杯杯酒水喝下去,越来越精神,竟把道贺的来客都“喝”倒了,惹得旁侧“围观”的夫人们惊奇赞道:“小平同志的酒量可真大。”

  直到很久以后,与邓小平相熟的张闻天才揭露秘密:原来邓小平的“酒量大”全靠提前用白水冒充白酒,一对好友各拿一瓶,一真一假,配合无间,蒙混过关。

  婚后几天,邓小平与卓琳再度走上属于他们的征程,携手回太行“度过”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蜜月”。

  数十年风风雨雨,他们二人始终不离不弃,堪称革命夫妇典范,但却鲜少有人知道,昔年邓小平得抱美人归,其实并不是那么顺利。最开始,卓琳一点儿也不想嫁给邓小平。

  01,两次婉拒:她说我要他结婚后立刻离开延安,害怕别人说我嫁了个土包子

  1916年,原本名叫浦琼英的卓琳出生在云南一个富裕家庭。

  她的父亲浦在廷是一位爱国实业家,昔年曾创办宣威火腿罐头企业,资助护国运动和黄埔军校的建立、参加护法战争与国民革命,获孙中山等人高度称赞。母亲雷氏乃一位家庭主妇,常年在家操持家务,照顾儿女。

  卓琳是家里最小的女孩,上有3个哥哥同3个姐姐。她自小深受父亲兄姐革命思想的熏陶,早早萌生反抗意识,生出“脱离”浦氏封建大家族的念头。

  卓琳的兄长并未因妹妹们是女孩而忽视对她们的影响,反倒借着出国学习的机会,给她们带回来许多有关革命和共产主义的小册子,让妹妹们争相阅读,受到启发。

  卓琳的中学是在昆明读的。她有一位女音乐教师名赵琴先,常常借着课堂之便,偷偷给学生们演唱《国际歌》,为他们讲述平等自由、天下大同的道理。

  久而久之,致使卓琳和同学们对革命产生更浓重的好奇和向往。可好景不长,别有用心之人的举报,令赵琴先身陷敌人牢狱,面临生死危机。

  卓琳与同学们赶到行刑现场,目睹老师慷慨就义。那是卓琳生平第一次见到革命的残酷,老师用鲜血坚定了她们效仿先辈,继续努力的决心。

  1932年,16岁的卓琳考入北平女子中学。背井离乡的生活未曾给她带来半点儿忧愁,反而让她深感自在和喜悦。

  她不愁吃穿,每日开开心心上课,痛痛快快生活,淳朴的学校风气、活跃的思想氛围都令卓琳无比畅快。

  于她而言,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抵便是国难犹如阴云,时刻笼罩在每一位华夏子民的头顶,卓琳同样没有例外。

  1935年,“一二·九”运动的爆发,叫卓琳的思想有了质一般飞跃,她不再拘泥于挣脱封建束缚、追求婚姻自由,革命的火花在她的心头慢慢绽放更绚丽的花朵。

  次年,卓琳学成毕业,以优异成绩考入北京大学,学物理专业。她是云南省首个考入北京名牌大学的学生,是当之无愧的女学霸。

  1937年,卓琳放弃学业,乔装成百姓,逃离北京,长途跋涉来到西安八路军办事处。同年11月,她和朋友张煜等青年学生结伴,走入宝塔山下的延安,考入陕北公学。

  1938年,卓琳成为中共组织一员,为工作需求从此更名“卓琳”。

  那个时候,她是延安公安部门的工作人员,因该部门女同志比较多,所以未婚的男同志总到那里找对象。

  有一天,卓琳到曾希圣家中聊天,突然问了她一个问题:“卓琳同志,有位男同志想和你结婚,你愿不愿意见见他?”

  卓琳毫不犹豫地摇头。很久以后,她才知道曾希圣口中的那名男同志即是邓小平。

  彼时,邓小平刚刚结束一段失败的婚姻,从太行山来延安开会。和他同宿舍居住的邓发听说他没结婚,生出想在延安给邓小平找一个合适结婚对象的念头。

  不知怎么,邓小平一眼相中卓琳,怎奈卓琳一心工作,觉得自己年纪尚小,婉拒了曾希圣。

  有与卓琳相熟的女同志悄悄问她对邓小平的印象如何?卓琳回答:“他的个头不太高。”

  想要撮合二人的女同志瞬间笑了,调侃卓琳:“路旁的电线杆子蛮高,可惜只能扛回家当柴劈。”

  几天后,曾希圣再度找到卓琳,又同她说起邓小平想和她喜结良缘的事情。卓琳依然拒绝了。

  她说:“我很怕自己嫁给工农干部,不是我瞧不起他们,嫌弃他们没知识,而是担心我们说不到一个点儿上去。就像某个笑话,工农干部和知识分子结婚后去河边散步,知识分子感慨月亮真漂亮,工农干部一脸莫名其妙,问月亮有什么漂亮的,看不出来……甭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反正在延安传成了笑话,我不想那样,所以我一心找个知识分子。”

  但卓琳没想到的是,邓小平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他见拜托同志介绍不成,又主动找到卓琳,说要和她谈一谈。卓琳欣然同意。

  二人并肩到了曾希圣家里,邓小平开门见山表示:“我知道,我的年纪比你大,在前线工作十分辛苦,可我确实想与你结婚。曾希圣和你谈过,你不同意……我不太会说好话,所以想请你再考虑一下,年纪大这件事我改不了,我会尽量在别的方面弥补你……”

  那是卓琳首次与邓小平面对面坦诚谈结婚这个话题,虽然她没有立刻松动态度,可她的心底却对邓小平生出一丝好感。

  过了几天,邓小平又约卓琳谈话,聊了自己的理想。卓琳心想:“这个人还不错……我早听过他的名字,他是个知识分子,说话又诚恳……反正我已经23岁了,早晚都得结婚,不如就他吧。”

  两人就此确立关系。卓琳对邓小平提了一个要求:结婚后立即离开延安。

  邓小平没有在意卓琳形容他的话语,果断同意了卓琳的条件。

  他们的婚礼一如开头所言,十分简单。对此,卓琳的心头略有勉强,觉得仪式过于仓促,什么也没有准备。可她什么都没说,默默接受了组织的安排。

  02,一生携手:她说我的任务就是帮他管好家,管好孩子,叫他没有后顾之忧

  婚后没几天,邓小平便遵循承诺,带着卓琳离开延安,回到了他工作的太行山。初时,卓琳留在八路军的总部负责妇女训练工作,邓小平则待在129师继续前线任务。

  夫妻二人分居两地,陌生得犹如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唯有邓小平回总部开会,他们方能短暂见上一面。

  卓琳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再三向组织提出申请,才在次年有了调任129师,与邓小平真正“站”在相同位置的机会,开始深入彻底地了解自己的丈夫。

  期间,担任副总司令的特地前来祝贺邓小平新婚,未想他见到卓琳第一面,就诧异了,非常惊奇地朝邓小平大声感慨了一句:“哎呀,小平同志,你可真会找老婆啊!卓琳和你怎么长得就跟兄妹似的?”

  在场之人听罢,全都笑了起来。

  古话常说“夫妻相”,仔细看看邓小平和卓琳的面容,会发现他们二人的确特别相似,或许那即是他们二人的缘分吧。

  生活里的卓琳性格活泼开朗,特别喜欢笑,邓小平则沉默寡言,鲜少讲话。卓琳没有嫌弃丈夫的“内向”,曾直白告诉邓小平:

  “我知道你不爱说话,可我喜欢说话,又因为你的关系,不能随便和别人说话,生怕说错了话,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我只能找你说话,你别觉得我烦,我把我的想法讲出来,你听了,认为我错了,就批评我,我会改。”

  邓小平点点头,回道:“你知道,我就是这样的脾气,你想说、愿意说,就随便说,我有意见会提出来,没意见便作罢。”

  卓琳眨眨眼,心头冒出一股无奈之感,她对自己说:“算了算了,这个老干部就这个样子,慢慢相处吧,了解以后会好一点。”

  随着时间向后推移,夫妻二人慢慢有了自己的相处模式:卓琳说,邓小平听;卓琳有了不对的地方,邓小平及时提出,卓琳认真改正。

  虽然邓小平偶尔会出现不符合卓琳幻想,打破她浪漫心的举动,但生活即是这般,不可能永远完美,只要两个人的心一直“贴”在一起,就足够了。

  譬如有一次,卓琳对分居两地的邓小平提出一个建议,希望邓小平可以给她写写信。邓小平反问写什么?颇有点儿小资情调的卓琳回答:“写你每天的日程,都做了什么。”

  邓小平点点头:“行,那我回去叫秘书帮我写个底稿,打印个十来份,每月给你寄一份。”

  卓琳摇头失笑,急忙阻止:“罢了罢了,不写了。”

  因为邓小平,昔年作为富家闺秀的卓琳学会了开荒和种地、纺织与编织,她竭尽所能为邓小平打理生活所需,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心无旁骛冲在最前线。

  邓小平同样勿忘自己旧日诺言,尽量抽空在别的方面补偿卓琳的付出,他会帮妻子烧上一壶热水,亲自为她洗头擦拭;又或者伴同卓琳,与另外的同事打牌消遣。

  他们的婚姻,没有波澜壮阔,只有平静幸福。

  进军西南时,一贯脾气和善的卓琳难得与邓小平起了争执。她跑到邓小平面前,非常强硬地表示:“你别总把我们这些家属丢在后方不管,我告诉你,我也是共产党员,我要和你一起去,就算你砍了我的脑袋,我亦不会放弃!”

  邓小平拗不过卓琳,只得调整以往将家属留在后方的方案,改成侦察兵提前探路,家属随军赶上的方式。

  上海解放后的那段日子对邓家来说无比艰辛。卓琳刚刚怀孕,身体不佳;邓小平则由于工作忙碌,累到连饭也吃不下。

  卓琳十分担心他,强行在上海租了一间屋子,二人各自一张床,并排放在房间,卓琳吃什么,就要求邓小平必须跟着她吃。可惜,忙碌的邓小平依然常常吃不进去,令卓琳忧心不已。

  张锡瑷是邓小平的原配夫人,葬在上海。卓琳知道邓小平对她的感情颇深,遂到上海后,即主动与邓小平千辛万苦找到了张锡瑷的墓地,亲自和丈夫一起祭拜张锡瑷。

  新中国成立后,卓琳随邓小平来到北京,她听从邓小平的吩咐,不外出工作,不仗着丈夫的“身份”出什么风头,安安静静留守家中,当邓小平背后的私人秘书。

  凡是邓小平看完的文件,均由卓琳整理登记,再骑着三轮车送到办公厅,交给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存档。她专门在家中腾出来一间屋子,将所有文件依次摆开、整理,每半月或一个月送交一次。

  她说:“有部门来请我出面担任什么职务,我全部拒绝,我没有争权夺利的思想,只想把家管好,照顾好孩子和小平同志,不叫小平操心,可以安心专心忙工作。”

  邓小平非常感激卓琳的付出,说自己一生最忙碌的10年,幸亏有卓琳和王瑞林,才让他的工作能顺利无波地进行。

  可以说,卓琳就是邓家的核心,邓家和谐、民主、欢乐的家庭气氛皆因卓琳的努力而来。邓小平晚年时,卓琳要求四代同堂的家人必须参加每天晚餐聚会。饭桌上不分长幼,有话直说。

  她常告诫孩子们:“爸爸的决定即是家中最大的道理。”

  卓琳用她的细心,数十年如一日地照顾着邓小平。邓小平四季要穿什么衣服,由卓琳决定、准备;晚上盖什么被子,几点需要吃什么药,都由卓琳安排。

  邓小平也特别关心卓琳。某一次,卓琳偶然患上重感冒,忙碌的邓小平不顾亲属医生的劝阻,执意守在卓琳的房间,贴心询问卓琳的病情,叮嘱她一定要多喝热水,按时吃药。

  因为邓小平工作繁忙,所以很少有闲暇教育小孩,卓琳便一力承担抚育孩子们的责任。

  邓朴方小时候很顽皮,午睡不肯乖乖休息,卓琳想了个“好办法”,专门睡在他的小床旁,把邓朴方的胳膊腿全部压住,再用毛巾轻轻搭在他的脸上,告诉他:“你若不睡,我就不走。”

  邓朴方没辙,只得听话睡觉。其他孩子见到卓琳的“方法”,同样不敢再调皮,孩子间的秩序由此诞生,有条不紊地维持下去。

  邓家的孩子年纪相差不太大,上小学期间都住校,只有周六晚上才能回家住一晚。卓琳便趁此机会把他们叫到跟前,给他们讲报纸和杂志上的内容,并准备一些特别的课题,与他们一同讨论,培养他们对知识的兴趣。

  正因有了卓琳的教导,邓家的孩子才能在日后纷纷成才,没有辜负父母的期许。

  后来,邓小平因种种缘故遭到一系列打击,可卓琳始终不离不弃,相伴左右,真正做到了与邓小平风雨同舟,一生相伴。

  03,看淡风云:她说我想代替老爷子到他曾经向往的土地上走一走,替他看看

  1997年2月中,邓小平病故。巨大的悲恸瞬间笼罩邓家,孩子们都很担心卓琳。偏偏卓琳没有如他们所料沉浸在哀伤中,反而特别坚强地操持邓小平的后事,成为邓家新一个“支柱”。

  她叮嘱孩子们:“老爷子的后事一定要听中央的,你们不能提出任何高出组织标准的要求。”

  远道而来的亲属由卓琳出面接待,她告诉他们:“我知道你们也是来怀念小平同志的,既然如此,我想要求你们,一定要和小平同志一样,时时刻刻把人民利益放在心中,踏踏实实为人民做事,这就是对小平同志最好的悼念。”

  卓琳说,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我们全家早就看淡。她将邓家人如同邓小平希望那般,永永远远团结在一起。他们买了许多鲜花,洒在自家院子里。一边撒,一边朝着天空问:“老爷子,你看到了吗?给你撒花啦!”

  邓小平生日那天,他们不约而同回家聚餐,就如同邓小平在世时那样。

  同年7月,一生低调的卓琳难得向中央提出一个要求,她说邓小平生前最渴望的就是到香港看一看,可惜他没能等到香港回归。

  如今,香港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她希望可以代替邓小平到那片他收回的土地上站一站,即便只站一分钟也是好的。中央欣然应允她的请求。澳门回归时,卓琳同样出席了。

  2009年7月底,93岁的卓琳在京病故。她生前留下遗嘱,身后如丈夫一般不留骨灰,全部撒向辽阔海域。

  她的女儿说:“爸爸妈妈离开后,我们似乎对死亡有了不一样的理解。妈妈是去天国见爸爸啦,有了妈妈的陪伴,爸爸以后就不会孤单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