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家电这十年（下）：贡献家电产业的“中国方案”
【编者按】中国共产党“二十大”的召开举世瞩目，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到：坚持高质量发展之路，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要坚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推进新型工业化，加快制造强国、质量强国建设;要坚持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
作为实体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过去十年间，中国家电制造业在实现科技强国、提升民生福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面向未来，中国家电行业立志成为全球家电技术引领者，在新技术应用、新模式创造、新赛道开拓方面，力争成为工业制造领域的“中国名片”。站在过去的峰脊之上，仰望等待攀援的未来高峰，中国家电行业在行动。
在本期“摄氏零度·中国家电这十年”的终结篇，我们采访到中国家用电器协会执行理事长姜风，作为与中国家电产业一路同行的见证人，她为我们提供了俯瞰产业十年发展的纵深视角。
中国家用电器协会执行理事长姜风
非凡十年 风雨兼程
姜风提到，过去十年是非凡的十年，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过去十年，我们提出并贯彻新发展理念，着力推进高质量发展，推动构建新发展格局，实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我国经济实力实现历史性跃升提供了保障。目前，我国制造业规模稳居世界第一，基础研究和原始创新不断加强，一些关键核心技术实现突破，进入创新型国家行列。而同全国各行业一样，家电行业通过创新驱动，也取得了显著的转型升级成效，我国已经由全球家电大国迈向强国行列。
从数据表现看，2021年中国家电行业全年实现主营业务收入1.74万亿元，相比2012年的11268亿元，增长54.4%;行业利润总额1219亿元，相比2012年的573亿元，增长112.7%;出口额1044亿美元，相比2012年的505亿美元，增长106.7%。同时，“十二五”以来家电工业利润增长显著高于主营业务增长，出口额翻了一番，在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中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彰显出中国家电行业转型升级的成绩以及全产业链优势和竞争实力。
总结过去十年历程，姜风认为中国家电行业转型升级的成效主要体现在以下6方面：
第一，行业涌现出一批具有较强竞争力的领军企业。其中，综合类大型家电企业如海尔、美的、格力、海信等龙头市场地位和竞争力进一步增长;同时在细分产品领域如厨电、生活电器、清洁电器、核心部件等方面，也涌现出诸如方太、老板电器、九阳、莱克、科沃斯、美芝、海立、加西贝拉等一批领军型企业。
第二，行业创新投入不断加大，自主创新能力显著提高。2021年，36家家电相关上市企业研发投入合计超过381.8亿元，研发总投入占营收比例达到3.89%，比我国电气机械和器件制造业研发经费投入强度2.1%高出1.79个百分点。同时，以海尔、美的、海信等为代表的大型企业，构建起具有全球竞争力的生产研发体系。中国家电企业科技创新能力大幅提高，为巩固我国家电产业链在全球市场的竞争优势，促进家电产业链的全面升级提供了不可或缺的支撑力量。
第三，产品结构持续升级，中高端产品显著增加，以节能、时尚、智能、健康为代表的家电产品主流趋势，为行业创新发展注入了新的增长动力。
第四，品牌升级，中国自己的高端品牌获得市场认可。姜风提到，尤其是最近5年，经过行业转型升级，持续的供给侧改革以及 “三品”战略实施，国内品牌地位明显提升，在高端产品领域的竞争能力不断增强。同时，国内品牌不仅在国内市场的份额占比不断提高，在高端产品领域与外资品牌的差距明显缩小，同时开始拥有了布局全球市场的品牌自信，为企业在国际舞台竞争做好了准备。
第五，中国家电制造向数字化、智能化升级的浪潮排闼而来。5G、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和智能技术正与家电行业深度融合，数字化生产管理、质量管理、供应链管理、设备管理和远程运维服务等新模式在家电行业得到越来越广泛应用。中肯而言，目前中国家电企业的数字化、智能化水平在全球已经居于领先水平。
第六，全球化经营、品牌全球化。姜风指出，中国家电品牌在全球市场的地位正在发生变化，尤其近几年全球家电产业调整，为中国家电行业全球拓展带来良好的发展机遇。通过一轮轮海外并购热潮，中国家电领军企业正在成为产业国际化的开拓者，不仅出口产品、海外建厂，还在全球市场进行品牌和研发布局。目前，中国自主家电品牌已经进入国外家电主流市场和渠道,开始在国际市场站稳脚跟并拥有更大话语权，为“中国制造”赋予了新的内涵。
今年以来，受内外宏观环境影响，家电产业暂时走入周期性低谷。在国内市场，受各地断续的疫情封控影响，居民消费能力和消费意愿短期内受到抑制，造成国内家电市场整体消费比较冷淡;另外，严峻复杂的国际环境，也影响了家电出口，造成我国家电出口增速的大幅回落。
研判当前形势，我国政府出台了一揽子促家电消费政策。7月13日，国常会决定出台支持绿色智能家电消费的举措;7月28日，商务部等13政府部门联合发布了《关于促进绿色智能家电消费若干措施的通知》，明确要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家电以旧换新等九条具体措施;8月10日，商务部举办了以“拥抱绿色消费，乐享美好生活”为主题的“2022全国家电消费季”启动仪式。紧锣密鼓的政策吹风，也得到各地方政府的积极响应，不少地方开展了形式多样的促销活动，如上海、深圳、江苏等地均拿出2亿元地方财政资金，支持消费者以旧换新;而北京则延长了将家电产品列为政府整体节能惠民项目的期限，以助力京城居民绿色智能消费。姜风认为上述举措对于提振消费信心，促进家电行业回暖是十分及时的，“政府促消费政策是在今年市场最困难的情况下出台的，对于行业具有很好的积极意义，虽然今年家电市场可能整体不会出现正增长，但政策的出台阻止了市场进一步下滑，起到增强市场信心的作用。”
“另外，因为政策文件明确了是促进‘绿色智能’家电消费，这也是对产业发展的方向引导，鼓励企业产品要向绿色、智能方向发展，将产业升级持续进行下去。”
姜风引用人民日报的评述鼓励行业，“对于家电行业而言，有风有雨是常态，风雨兼程是状态，风雨无阻是心态。唯有如此，我们方能以奋进精神，走出周期性低谷，迎来又一轮产业高峰时刻。”
低碳+创新 面向未来
面向未来，家电行业的两大行进主线一是低碳，一是创新。
姜风指出，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家电行业已经积极践行“低碳”实践，在节能和环保方面不断取得重大进步。
“在节能方面，我们主要聚焦两个方面，一是从企业层面，致力于产品的节能工作，主动提高产品能效水平，进行节能技术的研究;而从国家层面，则致力于行业能效标准的制修订，实施能效标识，督促行业节能工作展开。可以说，为了将节能从口号落到实际，家电企业进行了技术和产品上的巨大研发投入，我们的产品节能成效也十分显著。我认为目前中国家电产品的整体节能表现已经达到国际先进水平，在某些产品领域甚至是世界领先的。”
以变频这一关键节能技术为例，据市场调研公司数据显示，2021年我国变频空调、冰箱、洗衣机零售量份额分别达到97.6%、71.1%和71.0%，分别比2013年提升53.0、59.4和51.0个百分点。同时，不仅大家电变频产品呈普及态势，厨房电器和小家电领域的变频新品也越来越多，在微波炉、洗碗机、吸油烟机、电风扇等领域，变频正成为产品升级的着力点。
而在环保方面，中国家电行业的主要贡献是环保新冷媒替代的持续进行。姜风提到，“上世纪90年代初，中国成为《蒙特利尔议定书》的缔约方，此后在保护臭氧层和大气环境两方面，中国家电行业都取得显著成绩。如根据‘议定书’要求，我们要在2010年前实现冰箱新冷媒的替代，但事实是我们在2007年提前3年完成了履约目标。同时，在技术路线的选择上，我们也选取了最低碳环保的环戊烷和R600a，现在其已成为全球冰箱行业绝大多数企业主要的应用技术。而在目前开展的空调环保冷媒替代工作中，我们也贡献了‘中国方案’，我们选择的R290制冷剂是对臭氧层和气候环境均没有影响的低碳冷媒。”
姜风指出，低碳转型作为人类应对气候挑战的世纪性问题，关系每一个地球个体生物的切身利益。“在环保冷媒的选择上，我们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是考虑到它的可持续性和长期对于全球环境的影响。而R290是最低碳环保的选择，其实一开始我们这条路走得很艰难，但是经过中国家电行业的不懈努力，这条技术路线得到越来越多国家的认同。”
作为家电制造大国，中国每年为世界提供几亿台大家电产品的生产、销售和出口，中国家电产品的节能水平和对于低碳环保冷媒的选择，对于全球环境保护和气候变化都具有重要意义，“因为我们的地位已经与过去不同，我们是全球最大的家电生产和消费国，我们的行业要以自己的方式为全球环境保护做出贡献。”
面向未来，中国家电行业在产业的“十四五”规划中提出“成为全球家电科技创新的引领者”的目标。为了这一目标的实现，姜风也提出行业亟待提升的三大方向，即技术、人才和国际标准参与度。
关于技术，她指出，中国家电行业需要在基础技术研究的和原始创新方面进行提升。姜风表示，现在我们在产品应用技术上的创新比较快，但在基础技术领域的积累还比较薄弱，总体来看，原创技术虽然近几年不断涌现，比如海尔的双子滚筒洗衣机等，但和国外品牌相比还不算多，因此未来我们要加强基础技术和原始创新的能力。同时，我们还要加强前瞻性技术研究，如人工智能、低碳、储能等技术在家电行业的应用。另外，还要加强颠覆性技术的研究，我们家电行业也应该为改变人类生活方式做出贡献。
关于人才，姜风指出，“二十大报告中提到‘人才是第一资源’，现在家电行业中的研发人员还是比较多的，同时每年有大量大学生新生力量补充到我们行业的研发队伍中，但是我们在高水平研发人才，特别是企业领军型人才方面，目前还较为匮乏。”此外，她还提到，家电行业亟需懂得、善于进行全球化经营的人才，“近些年，企业自身其实培养了不少该类型人才，也有很多人是在实践中慢慢成长起来的，但就整个家电行业而言，我们在全球性经营人才的储备方面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关于国际标准，姜风提出，“中国正在由家电大国转换到家电强国的身份，作为家电强国，我们更应该全面参与国际化标准工作，提升中国家电在国际舞台上的话语权。就目前而言，我们也参与国际标准制修订，但话语权还不强，因而提升我国家电行业参与国际标准制修订的能力和水平，输出我们的‘中国方案’，是未来工作提升的又一个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