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红军过沼泽地时,将黄金捆绑在身上行军,他后来的结局如何?

  红军长征是人类军事历史上的奇迹,是我党不畏艰难险阻、冲破国民党反动派包围圈、到达陕甘宁革命根据地的伟大壮举。

  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七律·长征》就对于长征过程有着极为精彩的描写:

  “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在英勇无畏的红军战士眼中,延绵起伏、高耸入云的五岭山脉和乌蒙山,就好像是脚下的细小波浪和泥丸一样稀松平常。

  

  长征

  不过,战争毕竟是残酷的,与敌人周旋的过程也是险象环生。

  中央红军队伍过雪山草地的过程就极为惊险,由于恶劣的自然和气候条件,度过崇山峻岭和沼泽草地后,很多年轻战士的生命都永远留在了那里。

  

  红军

  其中,有一位保管黄金的红军战士,也遇到了同样的险境。

  不过他的经历颇为丰富,曾经远赴欧洲,还曾经是我党重要的地下交通员之一,在长征期间负责保护红军所携带的黄金等贵重物品。

  在长征过草地九死一生的情况下,他的结局究竟会如何?

  

  陈彭年

  这名红军战士叫陈彭年,是一名有着丰富革命经历的老党员。

  在电视剧《绝密使命》,剧中汕头大站站长彭庚年就是以陈彭年为原型创造的。

  陈彭年1897年出生于山东济宁,童年时期家境贫寒,经历坎坷,饥荒年间从山东逃难至南京,以在长江码头撑船为生。

  

  绝密使命剧照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当时的欧洲帝国主义国家仍然在中国横行霸道,一战结束后劳动力严重短缺的列强法国,来到中国招廉价劳动力。

  身高体壮的陈彭年被选中招到法国马赛做工,陌生的土地和环境下,他的生活依旧十分清苦。

  不过陈彭年并不甘于漂洋过海去做一名苦力,而是积极参加旅法华工工会并就读工人夜校。

  

  在这里他接触到了马克思主义,很快就将其当作自己的革命信仰。参加了中共青年团旅欧支部,积极参与各种华工维权活动,如反对列强掠夺中国铁路权、声援上海工人反帝反封建运动。

  但由于活动卓有成效,旅欧组织被法国当局盯上并遭到迫害,陈彭年不得不离开欧洲回到国内。

  在法国的时候,陈彭年跟周恩来、陈毅等老一辈革命家同样都是中共旅欧小组第一批发展的成员。

  回国后的他很快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并在接受了整套特工人员的培训之后,于1924年进入了上海中央特科从事地下情报工作。

  1931年又被调任到广东汕头,出任中央交通局汕头地下交通站站长,为掩人耳目,对外的身份是电料厂厂长。

  

  陈毅

  这一段经历,与《绝密使命》的剧情相差无几,非常写实。

  陈彭年是山东人,身材高大符合山东大汉的特征,不少同事和战友管他叫“大块头”“大个子”。

  由于他曾有过国外经历,见多识广,在上海特科接受过严格的特工训练,所以在汕头的工作完成得很好。

  而且化名胡广富的他穿着打扮非常讲究,一直都是长袍大褂戴礼帽,活脱一个大商人大资本家的形象,大家对外又不能称他为“站长”,就叫他“胡老板”。

  

  《绝密使命》剧照

  胡老板为人豪爽,出手阔绰,且十分讲诚信,生意做得不错,电料厂经营得红红火火。但谁也不知道,这位表面上腰缠万贯的商人,真实身份却是我党在广东地区的重要领导人。

  如此外表穿戴和行事作风,对他的身份有着极好的掩护作用,陈彭年曾借此完成过很多重要任务:

  比如转运战略和医疗物资进入中央苏区、掩护周恩来同志从上海进入中央苏区首府江西瑞金,还包括在我党内部的叛徒叛变后协助转移上海中央情报机关的大量人员和物资。

  

  他不仅保住了我党在上海苦心经营的地下情报线,还挽救了很多地下工作者的生命。与敌人斗智斗勇丝毫不落下风,出色的工作能力得到了周恩来的首肯。

  1932年,陈彭年根据组织安排调任中央苏区保卫局任交通科长,负责中央首长的保卫工作,曾经的“胡老板”变成了陈科长,来到了正面战场与国民党反动派作斗争。

  在中央苏区,陈彭年主要的任务依然是交通站的运输工作。但是跟之前相比,他还多了一重使命:对黄金的运输。

  

  黄金

  为了抵御国内市场的货币贬值,中央苏区用黄金或者白银作为经费,来物资丰富的上海采购一些如电台等电子通讯设备,以及一些医疗器械等医用物资。

  陈彭年在上海和中央苏区之间对物资和黄金进行运输和调配,极大地改善了中央苏区战略物资紧缺的问题。

  1934年10月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中央红军主力为摆脱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被迫离开中央苏区根据地进行战略转移,长征的大幕就此拉开。陈彭年随中央机关一同撤退,开始了新的革命征程。

  

  长征

  红军从瑞金突围后,经历了湘江战役、四渡赤水、飞夺泸定桥等激烈的战斗,一路血战到达西南地区,翻过了五岭山脉、乌蒙山之后,一片茫茫无际的大草地在等待着他们。

  这里的草地并非生活中在路面上随处可见的草坪,而是一大片布满了苔藓、杂草等植物的高原湿地,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沼泽地。

  沼泽地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泥浆,无论是人还是动物,一旦陷进去就很难出来,只能被泥浆所吞噬。

  

  过草地

  之所以管这种沼泽叫“草地”,是因为人在远处根本看不到泥,只能看到泥潭上面生长的都是喜湿性植物和沼生草木。

  他们的生存能力极强,湿地被他们覆盖在下方,看上去跟普通的草地没有两样,却危险至极。

  红军长征时渡过的最大一片沼泽地名叫松潘草原,位于如今的四川省西北部若尔盖地区,在红军行进前往陕甘宁根据地的必经之路上。

  

  松潘草原

  该草地平均海拔3500米以上,纵长500多里地,横宽300多里地,面积大约为1.52万平方公里,相当于如今一个北京市行政区划的面积。

  沼泽下面暗流涌动,还有补给沼泽的溪水流过,让本就深不见底的沼泽更加泥泞不堪。

  最可怕的是,沼泽地中布满了沼气,还伴随着部分硫化氢等剧毒气体,人和动物在这样的环境下很容易中毒。

  身上有伤口的人一旦被充满沼气的空气和水侵入,轻者伤口会发生红肿和溃烂,重则丧失行动能力,从而被困在沼泽中。

  

  松潘草原沼泽地

  就算是健康的战士,如果没有踩到沼泽中生长草丛的根部,也容易陷进泥潭不能自拔,越陷越深,直至被泥沼淹没。

  过草地是红军三大主力在长征的两年过程中非战斗减员最大的一段时间。

  战士们面临“行难”“食难”“御寒难”和“宿营难”这四大难题,而且大家身上都背着武器装备和干粮淡水这样的必需品,负重较大,后勤保障部和通讯部手上还有电台和资料等,导致行进更加困难。

  

  毫无疑问,红军长征期间最为艰苦卓绝的就是这段过草地的日子。中共中央领导人张闻天的夫人刘英在回忆录里说:“过草地持续了大约7个昼夜,这七天我感觉我是从死亡的世界侥幸回到了人间。”

  而在这种必须从地狱突围的环境中,我们的主人公陈彭年作为保卫部交通科科长,他和他所在团队的任务是,保管军费和贵重物品,有一部分军费是以黄金的形式随红军转移的。

  由于物资紧缺,中央的经费必须随着部队一同转移,以便开展长征后的工作,陈彭年身上的重担可想而知。

  

  但十分可惜的是,陈彭年未能像张闻天夫人所说的那样从茫茫草地中突围,而是和很多战友、以及他所携带的一部分黄金,一起永远地长眠在了这里。

  为什么中央转移要携带黄金呢?黄金在红军长征的过程中扮演了怎样的作用?

  这就不得不提我党的金融和财政工作。

  1932年2月,中共苏维埃国家银行在红都瑞金正式成立,国家银行是我党的金库,是一切活动的经济基础。

  

  中共苏维埃国家银行旧址

  打仗是要花钱的,国家银行的建立,可以统筹中央苏区的财政,储蓄中央的财产,并将银行中的每一笔款项专款专用,对于革命斗争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

  在国民党反动派的步步紧逼之下,苏区的面积不断被蚕食,金库的安全得不到保障。

  中央红军开始长征,必然要带上自己的全部家当,央行里的货币和贵重物品如黄金和白银也要随着部队一起转移。

  这里一定要说明一点:对于战争中的任何一方而言,经济实力都是十分重要的。

  

  步兵或者骑兵战士们拥有再强的意志力,也抵不过敌人飞机坦克的狂轰乱炸。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不经历残酷的斗争不可能明白这一点,好在我党是懂经济的,也明白“打仗需要花钱”这个道理。

  当时在市面上流通的纸币毫无购买力可言,其存续意义有限。

  黄金与白银的稳定性极强,不变色、不褪色,是市面上名副其实的“硬通货”。

  

  红军一路上补充军需物资和口粮给养,都是依靠黄金作为货币来购买的,确保黄金白银的安全也是队伍转移过程中的重要工作。

  所以,在长征期间,有一只神秘的队伍专门来保管央行金库随队伍一同转移的黄金,以及印钞机和一些重型武器装备和衣食弹药等物品。

  这支队伍番号为中央纵队第十五大队,纵队的战士们挑着担子和包袱,里面携带着黄金和白银,在行进过程中受到最高规格的保卫:

  护卫这支队伍转移的战士整整有一个连之多,全副武装,随时确保队伍的安全。

  经验丰富的陈彭年深得党组织的信任,在这支护卫黄金的队伍中担任负责人,保管军费的任务就这样落在了陈彭年的身上。

  

  为了防止黄金丢失,他将部分黄金捆绑在自己身上行军。

  在他的带领下,红军在一路上用黄金进行公平买卖和兑换,不仅保障了红军的后勤安全,更是沿路把革命的火种播撒在了祖国的大西南。

  然而,长时间翻山越岭的长途跋涉,别说其他担任作战任务的战士了,这些保管黄金的战士们更是因为身上的千斤重担而苦不堪言。

  尤其是到了雪山和草地这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既要确保自身安全,还得保证物资充足以及保管中央军费,如何平衡这两者的关系是一个大问题。

  

  在越过草地的过程中,陈彭年以及保卫连的战士们不得不寻找办法渡过草地。

  比如利用物理学中压力与压强的知识,增大鞋子的受力面积,每名战士都踩着木板行进,并采用接力的方式一点一点转移沉重的黄金和辎重设备,效果还不错。

  只不过,运送的过程一旦失败,身上背着黄金的战士,就要面临难以脱身的局面。

  

  在过草地的过程中,陈彭年和红军战士们一起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

  首先看草地中有没有生长的树木,其根部附近的土地较为稳固,可以将其作为垫脚的工具,让身背黄金的战士们先走;

  其次,前方寸草不生的黑色平地很可能是泥潭,如果不能确定,可以先投下几块大石头,正所谓“投石问路”;

  如果没有石头,还可以在踏足草地之前用力跺跺脚,如果地面发生震颤,很大可能就是泥潭,必须要绕道而行。

  

  当然,最危险的是地面上布满了水苔藓,看上去就像黑绿色相交的地毯,这样的路万万走不得,携带黄金的同志们必须绕开走,以确保人和财物的双重安全。

  陈彭年率领一部分战士负责运送和保护大量的黄金,用前面提到过的方法转移了几百公斤的黄金和白银。

  行军过程中不时有一些携带黄金的战士不幸被草地所淹没,陈彭年只能跟其他的战士们一起,更加小心翼翼地行进,以免陷入到沼泽中。

  

  但不幸的是,在渡过一片难辨深浅的沼泽时,陈彭年同志为指引同志们前行,不慎失足跌落到沼泽之中,与他一同掉落的还有另外两名运送黄金的同志。

  金元素的密度巨大,身上携带的黄金加速了携带者在泥潭中的沉降。陈彭年和那两位携带黄金的战士被身上的重量压垮,无力挣脱出沼泽。

  

  营救人员心痛又无奈地看着陈彭年和另外两位同志随着黄金沉降于草地中,结束了他们年轻的生命。

  牺牲时,陈彭年仅有38岁。

  黄金淹没了可以再挣取,人死却无法复生。

  中央红军于1935年秋冬之际到达陕北建立革命根据地,十五纵队中参加长征的十四名苏维埃国家银行干部,只剩下了8个人和两担黄金。

  这剩下的8个人,随着红军队伍的不断壮大,逐渐吸纳金融方面的人才,最终构成了中国人民银行的核心团队——1948年1月,中国人民银行在河北省石家庄成立。

  

  这条经济和金融战线上的长征,是由陈彭年在内的、保卫央行黄金的战士们,用他们的生命和鲜血换来的。

  由于陈彭年和许多地下党员一样都是隐姓埋名为我党做工作,他们的家人并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以及随红军长征这些事情。

  陈彭年的家人就是如此,他们生活在国民党统治区,那时候国民政府的“白色恐怖”依然密布。

  长征期间又是我党和我军最困难的时候,凡是跟“共产党”沾边都是十分危险乃至要掉脑袋的,所以家人们即便大概知道陈彭年为共产党工作,也从来没有私下里打听过。

  但直到新中国成立后,陈彭年依然音讯全无,这不禁让家人们悬着多年的心更加忐忑。

  

  新中国成立

  1952年,陈彭年的女儿陈德芳等家人给政府写了一封信,询问当年“华富电料行”老板在建国后的下落——这是他从事地下情报工作时对外的身份。

  信中写道:“全国解放已经三年,但家父仍音讯全无,故呈函查询,以免家人盼望。”

  可是他们等来的却是迟到了18年的噩耗。

  

  华富电料行所在地

  1952年底,中央政府政务院(国务院前身)在回复陈彭年家人的信件中说:

  “一九三五年九月在红军深入松潘草原大草地之时,陈彭年与其他两位同志为保护黄金,失足陷入泥潭中,没顶葬身草地,壮烈牺牲......”

  对父亲陈彭年的回忆,生活在汕头的陈德芳已经非常模糊。

  自从1934年中央红军开始进行长征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父亲。

  

  影视资料

  陈德芳在1983年撰写的《陈彭年传略》中,把父亲的生平记载了下来,也附上了中央人民政府的回信。

  尽管多年来音讯全无,但是为了国家的解放事业,陈彭年付出了自己的一切,陈德芳对父亲充满了敬意。

  

  影视资料

  1984年,陈彭年在汕头工作时的战友顾玉良特地回到汕头,缅怀地下斗争时期生死与共的战友,并看望了陈彭年的家人。

  在陈彭年家人的帮助下,顾玉良找到了当年“华富电料行”的旧址。尽管已经相隔半个多世纪,但顾玉良对这里的一切依然非常熟悉,想起当年和陈彭年在此奋战的场景时,他说:

  “陈彭年是个好同志。他领导下的汕头地下交通站,作为上海和苏区之间的交通站枢纽,每次都能够出色完成护送、转移、传递情报等重要人物,为中央苏区贡献了自己的全部力量。我永远不会忘记他。”

  国家和人民当然也不会忘记他。电料厂旧址于2017年由当地政府进行了修缮,成为了革命博物馆,很快就对外开放。

  

  华富电料行旧址

  该旧址被极大程度地还原为了当年店面的原貌,并将我党地下红色交通线的历史介绍给游客,让更多的人了解当年地下党员情报工作的艰辛,以缅怀以陈彭年为代表的革命先辈们。

  就像毛主席在《为人民服务》中所说的那样:“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

  陈彭年等同志是为了人民利益而死的,他们的死,是比泰山还要重的。党和人民不会忘记这些保管黄金的战士们为祖国的革命事业乃至金融事业所作出的贡献。

  

  而在翻雪山、过草地的过程中,像陈彭年这样舍己为公、鞠躬尽瘁的战士们还有很多。

  长眠在草地中的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随后通过的战友们辨明了方向。

  活下来的战士们擦干眼泪继续前进。靠对于革命胜利的坚定信仰、对同志们的无比信任、对于祖国和人民深切赤诚的爱,最终坚持了下来。

  

  他们顺利到达长征的终点——甘肃会宁,完成了工农红军三大主力的会师,更为之后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胜利打下坚实基础。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向陈彭年以及在长征中牺牲的红军将士们致敬!

  参考文献:

  [1]张柯、丘佳纳、甘海洋.红色交通线:追寻先辈足迹瞻仰不朽丰碑[N].南方网-梅州新闻,2016-09-23.

  [2]马春红.长征路上挑黄金[N].中国黄金网-党建篇,2021-07-21.

  [3]杨成武.毛主席指示我们过草地[J].中华魂,2006(10):5-7.

  [4]任小玫.长征地理:红军过草地时究竟有多难[N].中国文明网,2016-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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