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电影《同学麦娜丝》?

  色彩×构图

  无论是《大佛普拉斯》还是这部《同学麦娜丝》,黄信尧玩弄的黑色幽默,都已经相当有造诣。 ???

  

  

  

  

  

  

  作者:曾英俊 时隔三年,导演黄信尧把他的新片《同学麦娜丝》带到了观众面前。

  前作《大佛普拉斯》的惊艳亮相让人记住了台式黑色幽默,第54届金马奖上10提5中的高光时刻仿佛才过去不久,这一次《同学麦娜丝》的故事不只辛辣也更加现实。

  在第57届金马影展上,这部新片以9项提名领跑,最终拿下了最佳男配及最佳音效奖。在上线Netflix之后,等待了许久的观众终于可以尝鲜。

  丢掉那些由前作所带来的额外期待,你会发现这部关于台湾中青年寻找人生出路的故事片,在抽丝剥茧地展现镜头之外的真实感。

  电影的灵感来自于导演黄信尧2005年的纪录片《唬烂三小》,一则关于台客兄弟人生如何成长的故事。搬到长片电影中,扩写成为了4个高中同学人生艰难的现实际遇。

  从「普拉斯」到「麦娜丝」,不只是音译上「plus」与「minus」的区别,也是从黑白到彩色的温度,从加法到减法的叙事差异,从残酷底层物语过渡到残酷中年物语的阶级变化。总之,除去黑色幽默还有更丰富的众生百态。

  如若列举相同之处,那就是「导演旁白」依旧贯穿影片,从头至尾时不时跳出,甚至与剧中人物对话,开创了一种新式的表现方式。

  另外是黄信尧始终关注的多重人物命运,在不起眼的社会小人物身上探究真相,关于世界的真相、人生的真相以及生活本质的真相。

  尽管直到落幕都没有给出答案,但不同的回答早已显现在故事之中。

  四位主角,四段不同的人生际遇,四个个体命运分隔而又交织,在影片中随着故事走向去摸清每个人物背后的唏嘘惆怅——中年男人是怎样囿于困境之中,又怎样四处寻找出路。

  电影试图去解释那种挣扎感,又将这种感觉传递给了看故事的人。

  户口普查员罐头在失败的人生中横行许久。他试过不同的方法改变现实,甚至想要结束人生。

  来到户政所工作后,罐头继续着无意义的过活。转折点是他在户口普查中遇见了昔日同学麦娜丝。这给他的生活点亮了一丝微光,因为麦娜丝曾是他一直暗恋的对象。

  如今女神的职业不算光彩。罐头在麦娜丝快要投入怀抱时选择了戛然而止,一如叩响现实的旁白所说:

  「失去了距离,便也失去了幻想的美妙。」

  保险业务员电风活得最憋屈。

  普通的工作给了他稍显安稳的生活,但他仍因负担不了房贷而居无定所。办公室政治也让他无缘课长职务,无望的前路累积了太多幽怨在心头。

  所以在总经理梅益源办公室里,他把积压已久的窝囊气一股脑倾倒。这位所谓的经理同学在规则之内把电风压得死死的,在共体时艰的时候自己偷偷享乐,踢开别人就像踢皮球一般随意。失败的个体始终是孤独无依。

  经营着殡葬纸糊店的闭结是一个结巴。他不仅要靠小本生意活着,还要照顾年迈体弱的奶奶。

  躺在病榻上的奶奶需要一桩喜事来冲喜,于是闭结走上了相亲之路。幸运之神眷顾了他,他遇到了王小姐。

  懂自己的人,是不需要开口就可以明白你心思的另一半。结巴的闭结每次只要说几个字王小姐就能立刻明白心意,这何尝不是一种浪漫。

  明天和意外哪个来得更快?这是闭结无法预料的。加油站的悲剧或许早就注定,原来小人物的寻常之路都可能只是奢望。

  从不入流的导演到竞选立法委员,添仔看似抓到了机遇,但一样在被机遇玩弄。

  虽然怀才不遇,但至少他心中有电影梦。老婆一直相信他会成为下一个李安,可近在咫尺的参政机会他无法不抓紧。

  虽是资本集团捧出来的参政工具,但添仔至少比以往更有话语权。迷失自己是一条必经之路,政治诉求已经渐渐成为了添仔的人生追求。

  吴铭添是添仔的本名,这个充满戏谑味道的名字反倒成了宣传标语——「明天会更好」。这句话是否呼应了添仔的姓名早已不再重要,电影梦已成他的昨天,而明天是未知数,也是陌生一片。

  四人的命运以相似的方式开场,却以截然不同的方式走向落幕。

  落寞的仍然落寞不堪,风光的也就风光一时。唏嘘人生早就被写在了剧本里,原本应该搭上台湾经济末班车的那些失意中年,就这样掉了队,再也跟不上时代步伐了。

  既然掉队了为何不加快跟上?有时候尽管步伐匆忙,却也容易迷失方向找不到去路。工作毫无前途、感情虚无缥缈、住所居无定处、钱包空空如也,人生愈加凄惨。

  黄信尧用四段不同的故事写出了台湾当下中青年群体的焦虑——除了抱团取暖,还能如何挣扎?

  《同学麦娜丝》是形式上的减法,也是写意上的减法。

  一场喜宴和一场丧礼把颓丧的现实氛围一点点表露,叙事上在穿插交织中排列规整。四个角色之间的差异其实大体上具有统一性,都是某个群体的现实哀歌。

  同样是喜剧的外壳,从黑色喜剧到现实喜剧,从拼命自嘲到戏谑自省,「落土八分命」是底层阶级注定了的悲剧,「人生好难呀」是中年群体的内心呼喊。

  每个人都有需要面对的生活苦水,镜头对准的是已过四十岁年纪的中青年,而在镜头之外的,更是数不清的群体迷茫。

  「明天会更好」不过是政客空泛的宣传口号,而有「更好」,就会有「更差」。那些拥有同样年纪、同样一事无成、同样落寞人生的你我他,在无法跨越的阶级鸿沟中,继续玩命生活,继续屈服现状。

  与其说黄信尧是故事的创作者,不如说他是现实的说书人。

  如同纪录片《唬烂三小》里的故事,跨越六七年的时间长度,记录了同学的庸庸碌碌与雄心壮志。电影里的桥段来源于生活中的真实,这不再是一出黑色幽默的戏码,而是藏在喜剧背后的悲情,那些情理之中与意料之外,都是大部分人所经历的来时路。

  《大佛普拉斯》结尾的意味深长,在《同学麦娜丝》里变得直白。跳出摄影机的导演参与了剧中人的打斗,情绪拉扯之下,这看似荒诞的一幕一点儿也不突兀。

  打破了第四面墙之后,设计的巧妙不再服务于合理的剧情。镜头之内的导演代表着看故事的观众,当愤怒难以忍受,那就肆意发泄。

  我们的人生一直在寻求答案:罐头在寻求到来的爱情,电风在寻求美好的未来,闭结在寻求安稳的生活,添仔在寻求变化的人生。花了很多时间去做人生的加法,到头来却发觉人生并没有答案,又或者说,答案本就混沌不清。

  不要在《同学麦娜丝》中去寻找人生哲理,因为哲理不在电影中,而在你的生活里。

  我很喜欢《大佛普拉斯》,对黄信尧的第二部剧情长片《同学麦娜丝》充满了期待,可看过之后却略感失望。

  《同学麦娜丝》依然延续前作风格,以荒诞又温情的笔触揭露社会现实,可在承袭之中,它又丢了一些更重要的东西。

  本文想和你聊聊,从《大佛+》到《同学-》这一加一减中,究竟什么被留下了,什么又失去了。

  在当下的华语导演中,黄信尧有着独树一帜的风格。

  他善于用荒诞喜剧的方式来揭露社会现实,那现实往往极其残忍,但黄信尧又有办法不让影片跌入彻底的绝望,其诀窍在于,运用适时出现的旁白、配乐和无数幽默桥段,来部分消解绝望感。

  于是他的影片总能达成一种微妙的均衡:一面是血粼粼的现实,压得人透不过气;另一面又有微薄的暖意,如凉夜里的一缕暖风,如绝境中的一道注视目光,给予渺小的人们最后的慰藉。

  仿佛在你耳边碎碎念着:世事无常,人各有命,但这就是生活啊。

  《大佛普拉斯》就是如此。

  它的故事极其绝望,讲述了一个上层人有恃无恐,底层人任其宰割的残忍故事。

  但看过影片后,你并不会灰心。因为在一些细微的片段里,你还是能感受到一种有如造物主般怜悯世人的关怀。

  比如那个经典片段,镜头静静注视着肚财吃着“面会菜”,小店的阿姨坐在他旁边,像母亲一样看着他。此时旁白响起:“现在的这一餐,是肚财今天的最后一餐,也是他人生的最后一餐。”

  那个镜头足足停留了将近两分钟,伴着林生祥《面会菜》的配乐,镜头慢慢横摇,扫过一片安详的麦田,停在了道旁的水渠,肚财的尸体正躺在那里。

  这就叫举重若轻,他把一场死亡拍得如此庄重又诙谐,他以一种极富仪式感的处理,给了这个无人在意的小人物临终的关怀,于是那残忍便稍稍融化了一点,换作一声悲天悯人的叹息。

  到《同学麦娜丝》中,这种风格得以延续。

  表面看,这是个略显温吞的故事,讲了四个从高中就混在一起的同学,在人到中年后,各自面临人生的遭遇。很像一部有关中年危机的小品电影。

  但当我们复盘整部影片,特别是细看每个人物的命运,就会发现,它的内核仍是极其绝望的。它实际讲述的是欲望的不可战胜,以及人的注定失败。

  影片中的四位主人公,其实都是某种欲望的化身。且根据“欲望”程度的高低,我们可以画出一张关于欲望的阶层图。

  其中位于顶端的是添仔,他代表的是“权力欲”。

  添仔起初想做导演,屡屡碰壁,后在政客引诱下,走上了竞选委员的仕途。

  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没真的爱过导演这个职业,他所迷恋的,无非是导演的名号和权位而已。正如他在梦中一次次喊着“Action”、“演员过去一点”,全都是命令的话语;正如在片场,他根本搞不懂什么叫“日光夜景”,他只关心别人有没有称呼他为导演。

  所以他会走上仕途,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这是一条更能满足他权力欲望的路。

  位于次一等的是罐头,他代表的是“物/肉欲”。

  他四处欠钱,还不上债,一度想自杀了事,但在自杀前,还不忘叫小姐来一发。

  后来,他遇到学生时代的女神,陷入了无尽的性幻想中。

  再往下是电风,他和多数普通人一样,追求“安稳”的生活。

  他做保险业务,刚刚买了房,即将结婚,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中。

  位于“欲望阶层图”最底部的是闭结,他说话结巴,经营一家纸糊店(丧葬用品),他的欲望很简单,他只想活得像个“正常人”。

  这四个男人背负着不同程度的欲望,在现实中挣扎。

  而最终的结局,极其残忍。

  我们看到,位于最底端的闭结,在即将开始一段正常生活时,意外惨死街头。

  罐头和电风,前者拒绝了女神的投怀送抱,以放下肉欲维护了精神偶像的纯洁;后者面对上司的刁难,决然地辞掉工作,也因此失去安稳的生活。这两个拒绝向欲望臣服的男人,仍要面对更为艰辛的未来。

  而活得最风光的是添仔。

  这个拥有最高欲望,同时顺从了欲望的男人,把自己的照片贴满了城市的街道。

  他带领自己的竞选团队,闯入朋友的婚礼和葬礼,让一切私人生活的场合,都沦为自己的宣传阵地;更讽刺的是,当初做导演给市长拍宣传片时,他要忍受对方的无理要求:“把我的头拍得更大一点,这样更有说服力”;而当他摇身一变成为政客后,他也开始对人指指点点:“把我的手指P得更长一些,指向未来!”

  那根不断伸长乃至于超出合理范围的手指,就象征着欲望的扭曲膨胀。

  渴望正常的人,死了;拒绝欲望的人,活了;顺从欲望的人,成了。

  这群原本在同一起跑线上的同学,因欲望程度不同,而奔赴天差地别的命运。

  导演用这个故事,实际向我们揭露了现实世界的运转规则,即:这是个和“欲望”深深捆绑的世界,在奔向所谓“成功”的路上,似乎只有“堕落”这一个选项。

  这是何等令人绝望的答案。

  但与此同时,导演黄信尧依旧如前作一样,在一片绝望里,加入了一些令人会心的片段。

  比如闭结在去世前,给自己做了纸扎屋,住了进去。那分明是一场预支的告别仪式。

  还有,闭结有通灵能力,面对亡魂时,他说话从不结巴。而当他跑到街上,为添仔的竞选摇旗呐喊时,他也没有结巴。这分明在说,那“助威声”不过是“鬼话连篇”。

  更有趣的是影片结尾,导演黄信尧冲进画面,对在闭结灵堂搞竞选宣传的添仔拳打脚踢。这个创作者也终于无法忍受自己创作出的角色,于是只能对这个“欲望的傀儡”,献上自己的拳脚。

  所谓荒诞,就是用幽默的手法掩藏悲情,从而让绝望有了一点消解的可能。

  可以说,黄信尧一如既往地做到了这点。

  《同学麦娜丝》延续了《大佛普拉斯》的风格,可惜的是,在继承的同时,它也丢失了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整个剧作的严谨性和锋利度。

  究其原因,在于剧作逻辑的改变。

  《大佛普拉斯》采用的是“演绎法”的逻辑,环环相扣,情节缜密。

  它以“阶层差异”为一切的肇始,展开整个故事。

  正因为阶层差异巨大,导致底层人对上流社会的想象无能,促使两个小人物以偷看行车记录仪的方式一窥声色犬马的生活,又因这一“偷窥”行为,冒犯了上层阶级的利益,从而给小人物招致了杀身之祸。而结局是,上层人逍遥法外,底层人无声湮灭,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却又再次印证了“阶层差异”的根深蒂固。

  这整套逻辑,既严密,又锋利。它就像一把刀,直插进台湾社会的一角,剖开一个横截面,给我们看整个社会的层次与肌理。

  而《同学麦娜丝》不同,它采用的是“归纳法”的逻辑。

  它围绕“欲望”这一主题,拆分为四条支线,勾连起整部电影。可这样一来也造成了两大问题。

  第一,就是拼凑感严重。

  为了完整地归纳主题,导演处心积虑,将人物做差异化,使其各自代表一种典型形象。比如情感上,四位主角刚好处于单恋、热恋、新婚、外遇的不同状态;职业上,他们从事着导演、政客、公务员、小老板、公司职员等工作,横跨政商艺三界;且每个人的经历都与“房子”这一符号相关,电风刚刚买了新房,罐头就职于户政事务所,添仔的办公室设在楼盘的展售中心,而闭结给自己糊了一套纸房……而“房子”作为一种现实生活的隐喻,又在反衬主角们的处境。

  如此种种过于明显的设计,使得影片脱离了自然表达,成了主题先行的拼盘。

  其二,情节过于潦草。

  为了兼顾四条线,导演将时间等分,也使得每条线的编排都过于仓促,特别是在一些关键情节的处理上,缺乏必要铺垫。

  比如罐头为何在最后关头拒绝了女神的邀请?有房贷在身的电风真能潇洒地辞掉工作吗?面对老友的死,添仔真能心安理得地把葬礼现场变成自己的宣传阵地吗?

  我并不否认他们可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问题是,影片要提供心理转变的契机,不能只给起点和落点,忽略中间过程。

  更不用提闭结的死,完全出于一场意外。我知道,《同学麦娜丝》的灵感来自于黄信尧早年的一部纪录片《唬烂三小》,这部纪录片中,确实有一位同学因意外而死。可那是纪录片,它的震撼力就来自于真实的意外,而剧情片不同,剧情片的震撼力来自于偶然中的必然,就像《大佛普拉斯》,目击杀人是偶然,肚财的死也被伪装成偶然,但这背后却有一种无法撼动的必然,那就是上层人一旦有需要就可以轻易捏死一个底层人,如捏死一只蚂蚁。把这种必然拍出来,才能给人震撼。

  而《同学麦娜丝》太急于达成每条线的功能,并期待以一套组合拳来打动观众,最终给人的感觉却是:松散,牵强。

  其实我们细看这四条线,电风和罐头的线,说实话,有点俗套。倒是添仔和闭结的线,是很有趣的。

  如果换种方式来拍,比如就以添仔为主角,拍他如何从一个有导演梦的人,阴错阳差走上仕途,权力欲一天天膨胀,又最终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任人摆布的棋子。把这个人物从黑化到幻灭的全过程拍出来,不仅能表达“欲望与毁灭”的主题,还能呈现两个阶层的不同生活,以及一个小人物试图摆脱自身命运的无力感。

  或者以闭结为主角,拍他和添仔作为同学,因为走上不同的道路,渐行渐远。而在一次与亡灵的对话中,他知晓了添仔的秘密。由此延展开两个阶层,同样可以走得更深更远。

  总之,找一个锋利的切口,呈现一个层次丰富的切面,要远比拍一个同义反复的四段拼盘式电影,要更有力度。

  在《同学麦娜丝》的开始,导演黄信尧以调侃的语气描述了这部电影在技术上所做的升级:画幅变宽、黑白变彩色、声音变性感……

  然而,技术上的升级,却并未带来表达上的升级。

  就像《地球最后的夜晚》之于《路边野餐》,诚然,画面精致了,各项技术指标也提升了,可影片最终的质感,却在一种匠气的包装下,失去了原先浑然天成的味道。

  看过《同学麦娜丝》,你会非常明白它要说什么,因为四条线是如此浅显而直白;但看过《大佛普拉斯》,你却可以回味很久,直到多年后,还觉得意犹未尽。

  正如李沧东所说:电影并不结束在灯亮起的那一刻,而是结束在观众生活中的某个瞬间。

  好的电影都该这样。

  它不是即看即抛的快消品,而是可以带在心上,回到生活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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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落魄的中年人搬进电影。

  “三年前,我拍了人生第一支剧情长片《大佛普拉斯》,意外得到了一些掌声。

  我的同学经常会在媒体上看到我,都觉得我的人生也跟着升级,但其实我的人生没什么改变,还是常常骑着摩托车到处闲晃。”

  这段独白,来自台湾导演黄信尧的新片片头。

  

  他口中的那部意外得到一些掌声的《大佛普拉斯》于2017年上映,主角是社会底层人物,是一部充满黑色幽默的荒诞喜剧,镜头之间也不乏对社会现状的讽刺。

  更重要的是,黄信尧打破了传统,把故事拍出了自己的风味,既有精巧的设计和猎奇的细节,也突破界限亲自在影片里念独白,写得不少词儿也有趣的很。

  比如有一句我记了很久的台词——

  我想虽然现在是太空时代,人类早就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无法探索别人内心的宇宙。

  

  影片上映后提名十项金马奖,并获得最佳改编剧本、最佳新导演、最佳摄影、最佳原创歌曲和最佳原创配乐五座奖杯。

  在香港金像奖上,《大佛普拉斯》也被评为最佳两岸华语电影。

  豆瓣上有32万余人打分,综合下来8.7高分,直冲进了豆瓣电影top250。

  

  《大佛普拉斯》是短片《大佛》的延伸版,片中的普拉斯是plus(加、和)的音译,成片质量上乘,为黄信尧的人生做了加法。

  这次上映的新片,黄信尧则做起了减法,片名也一样做了呼应,叫做《同学麦娜丝》,麦娜丝音同minus(减、负)。

  

  影片上映后,不负众望获得了金马奖九项提名,最终拿到三座奖杯。

  片子依然一看就是黄信尧的作品,光是片头那一段独白,就拱出了调调。

  所讲述的故事也是在写实和颓丧的同时,又带一些浪漫和有趣,充满了导演的个人色彩。

  

  有身为普通人对如今社会现状的凝视:

  一辈子能买起一间房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有对人生意义的猜想:

  我们花很多时间找寻人生的答案,但说不定,答案的本身就是一片混沌。

  

  穿插了各种非常私人化的调侃:

  当导演就是没工作的人,300年才拍一部片。

  

  最后还自己冲进了电影画面打人。

  当大银幕映出这场闹剧,你可以听得到他慢悠悠说出旁白:

  这出电影应该是全世界第一部有导演跑进画面里打人,有时拍电影会拍到令人受不了,都分不清楚是电影还是现实人生。

  

  导演入了戏,但作为观众我可以郑重声明,这确实是一部电影。

  故事发生在台湾,主角是四个失意中年男性。

  他们从高中开始就是朋友,一直相伴至今,聚在一起还是总爱窝在茶水店刮彩票,瞎唠嗑。

  走出学校这么多年后,他们的生活状况早已各不相同,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

  都很穷。

  

  画面正对面这位穿棕色外套的男子,大家都叫他添仔(施名帅 饰)。

  添仔的大名很奇葩,叫做吴铭添。

  吴铭添=无明天。

  这需要扣钱的谐音梗,也许早就注定了他的一生。

  为了追求心里藏了很久的导演梦,添仔一直都没有找其他工作。

  可是虽然他做梦都在片场喊action和cut,但却总在拍一些乱七八糟的低俗广告,偶尔接一些政府的宣传片拍摄已经是很不错。

  

  前不久,就在一次拍摄中,添仔结识了市长蒋中文和高委员。

  这两个人都是老官油子,他们想借添仔的文艺背景收揽人心,于是大力推荐他去当立委。

  可天真的添仔还以为,自己是受人赏识要走上从政之路了,简单一顿撮合之下,他就下决心要听话去参加立法委员的竞选......

  

  添仔旁边坐的那位男人,是电风(郑人硕 饰),保险业务员。

  在这一桌四个人中,他算是最正常的一个。

  电风是个辛辛苦苦的打工仔,平日里做保险理赔工作,只是苦逼做了好多年也没见升职。

  

  电风是个标准的抠门男性,比如为了省下一点车位钱,他买了摩托车车位。

  这个摩托车位比一般的车位要窄,刚好能放下电风的小轿车,只是连门也打不开。

  所以每天回家的时候,电风都需要用手把车推进车位,出门再用手推出来。

  

  这种抠让电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间房子,价值720万台币,头期款付了200万。

  只不过,其实电风自己也只出了30万而已,其他都是他老爸的遗产。

  买房没多久后,电风和在漫画店认识的女朋友结了婚。可婚礼上,却被吴铭添当作集会现场拉票造势,大抢风头。

  

  

  电风对面坐的穿深色短袖的男人,外号叫做闭结(刘冠廷 饰),因为他说话结巴,嘴里蹦两个字出来都要老半天。

  看过《阳光普照》的朋友,应该能认得出来刘冠廷也演了那部影片里的混混菜头。

  但是不同于菜头的形象,这片子里的闭结是一个很老实的人,他一直和奶奶相依为命,两人开一间纸糊屋店,靠扎纸货为无数逝者送上最后一程。

  

  做久了纸货,闭结常遇到来自阴间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