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你

  起的标题如果是“屌丝试图迎娶白富美,他哪里了不起了”会不会有更多人点开呢,可能这样起都过不了审核吧。不过确实,盖茨比的故事就这么回事。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觉得自己该是上帝之子,换了个名字,离家闯荡,结识上流社会的黛西,他知道他们的距离,可又一次一次的被黛西吸引,而黛西也暂时的喜欢这个带来新鲜感的人,于是做好约定,无奈盖茨比军籍在身身不由己离开了,再回来时,黛西竟已经嫁给了一个有钱的贵族子弟。灰心的盖茨比抱着残存的念头奋勇向前:黛西不喜欢汤姆(那个贵族子弟)的,他不顾一切,即使违法也要变得有钱,回来夺回这个姑娘。好像有那么点进阶娶白富美的意思,但其实《了不起的盖茨比》是一个梦想幻灭的故事,是明知梦想遥不可及还要去追的故事,是周围一群狂欢迷乱的人唯有一颗纯粹之心闪耀的故事,我不去评判盖茨比将黛西作为他的梦想这个做法对不对,也不想说盖茨比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吗,我想谈谈这个迷惘的时代里坚守内心的人。

  超想用《了不起的盖茨比》的剧照啊,但不行书中盖茨比虽然在全书第三章才真正露出真身,菲茨杰拉德在前两章已尽力渲染盖茨比的与众不同,从别人口中得知盖茨比的事情使其神秘色彩达到了顶峰,有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艺术效果。尼克,一个出身还不错的美国中西部青年,在金融生意盛行的年代独自一人来到纽约做债券生意,他开篇便指出父亲给他的格言,介绍他较为显赫的家世。他接受每个人不同的道德观念,不随意对他人妄加评论,而其实当一些人触碰到了他内心真正厌弃的事,他会毫不吝啬他的鄙夷之心。在书的第一章,尼克有这样的内心独白,“盖茨比本人到头来是无可非议的,使我对人们短暂的悲哀和片刻的欢欣暂时丧失兴趣的,却是那些吞噬盖茨比心灵的东西,是在他的幻梦消逝后跟踪而来的恶浊的灰尘。”至此,大幕正式拉开,尼克在一步步接近盖茨比,了解盖茨比时,深深感受到时代的繁华下掩盖不住的虚空。

  那个夏天,盖茨比家每周末都有络绎不绝的客人,开着一场又一场狂欢party。尼克在收到盖茨比的请柬欣然赴宴。宴会里的人来自社会各个阶级,基本都是没有受到邀请就自发来参加,初读给我的感觉是盖茨比是十分招摇的炫耀,对每一个来宾做到近乎讨好的态度,当时我无法窥探到盖茨比对黛西到来的渴望,自然无法理解他这样一次次大张旗鼓的举办宴会,将自己宫殿似的家搞成蜂蝶飞舞的目的何在。尼克第一次来到宴会时也是对当时的环境感到无所适从,只有到了花园才避得尴尬,也是在此,他真正结识了那个整天“old sport”挂在嘴上这座宫殿的主人,赋予这部书名字的人——盖茨比。人们对盖茨比的身世有着各种荒谬的猜测。而当盖茨比次日坐在他那辆奶油色的小汽车上告诉尼克他的身世时,又像是说别人的故事般不真实。从始至终,尼克是不赞同盖茨比的作风的,但全书中除了盖茨比又不存在他认同的人了。他不赞同盖茨比天真徒劳的追逐早已逝去的梦想,但他认可盖茨比的真实,有梦可追,不似那些始终窝在上流社会充满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而对其他人妄加指点的资本主义蛀虫。

  盖茨比的梦想很小,只有一个黛西,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黛西。曾经眼看着黛西嫁给了上流社会的汤姆,想着是不是只要自己变有钱就能重新获得黛西,自己努力就能实现当初遥不可及的梦想。于是他不顾一切的赚钱,终于他成功的买了一座宫殿,成功的结识了很多他以为的名流、大人物,他走过漫漫长路来到这碧绿的草坪,依旧只能遥望着天边的绿光。尼克说,对岸的绿光是盖茨比的信仰,初见盖茨比时,他用一种奇怪的方式朝着幽暗的海水伸出双臂,那绿光似乎触手可及,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还有延绵的海水和寂寂的黑夜,横亘在他和黛西之间的是漫漫时间和难以逾越的心障。五年后即将再见黛西,他显得多么慌乱,紧张的到雨中又走了一圈。当他得知尼克愿意帮忙时就已经乱了方寸,他提出要帮尼克的债券生意,他一向是那么温柔善解人意绅士的人,竟赤裸裸的用钱来答谢尼克,可见除了黛西其他什么都无所谓,倒不是他不愿去顾及,而是早忘了顾及。

  越是想念,久别后的重逢就越是不尽如人意,在想念中,所思人的形象只是心中的幻影,一遍遍想念,一遍遍强化幻影的美好,现实的重逢有一丝偏差就引得很深的失望,一如盖茨比和黛西的重逢,“一定有某些时刻,黛西不如他梦想中的那般,但这不是黛西的错,而是他的幻想已经超越了她,超越了一切,他以创造的激情投入到这场梦幻中,不断给它增添色彩,用飘来的每一根绚丽的羽毛点缀着它。”但至少他真切的可以拥抱到黛西了,不用只是尽力去仰望那盏绿灯,而此时,绿灯又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物件了,令他神秘的事物又少了一件。电影版有一句话令我印象很深刻,尼克说“若盖茨比只满足于拥抱黛西就好了”。显然黛西是盖茨比全部的梦想,他不顾一切来到这里就是要黛西离开汤姆光明正大的跟自己在一起,在重新与黛西相处的过程中,他察觉到了黛西动人的声音里充满了金钱的味道,察觉到黛西厌恶他举办的包罗各种人群的宴会,此时他就该知道他的梦想早已不可能实现。然而一直到他生命的最终他都对自己的梦想坚信不疑,结局已定前的挣扎显得越发残忍。在纽约,他们摊牌了,此时盖茨比仍怀着满心希望,可是对话中黛西知道了盖茨比不能给她名声、地位,在这些面前,她对盖茨比仅存的新鲜感的爱显得微不足道,梦想幻灭,结局已定。但盖茨比在黛西闯下大祸(撞死情敌)后仍要帮她掩盖,在黛西与汤姆回家自然和谐的密谋时,他独自站在那幢房子下,在月光里守望着虚无。

  一直到现在,我仍是赞叹“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做法,或许愚蠢,但关于梦想,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忍心放弃。盖茨比一直到最后仍是守着自己残存的梦想,尼克的客观、理性和超然同盖茨比的主观、浪漫和富于幻想完全不同,他尽管不认同盖茨比,盖茨比也是尼克所见人中最纯粹的,尽管有些膨胀,但终是没有被狂欢的时代裹挟着前行,在无限虚无中还有自己坚守的永不磨灭的东西,所以尼克庆幸自己曾回头对盖茨比说,“他们都是烂人,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你”,所以我们听到这句话感到久违的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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