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岱中学那些年的人和事

作者/低头浅笑

夜很深了，雨一直下，窗外的车呼啸而过，此时的我独坐窗边，虽然品着茶，听着歌，但是心早已不知去向。

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龄，但是心却一直徘徊在学生时期，忽明忽暗，索性闭上眼睛让思绪飞一会，最后直接飞到了焦岱中学，既然思绪都想要飞回来，那就说说焦岱中学的那些人和事……

焦岱中学位于蓝田西部的终南山北麗，鼎湖古镇之东翼，占地54亩。1956年建校后赋名为“蓝田二中”，文革期间改名为“蓝田县代代红中学”，上世纪70年代初由初中升格为高中体制，同时更名为“蓝田县焦岱中学”至今。

我们上高中的时候，已经是80年代末了，焦、汤、史、小的娃们基本都在焦岱上高中，焦岱和小寨附近的娃们放学可以回家，而我们史家寨和汤峪的娃们都是住校生，一个礼拜回家一次，光记得每星期天下午和我同桌骑着28大驴从敬家村和龚村出发，背着我妈给烙的馍，或者用黑面和白面搅到一起然后放点糖精蒸的两搅馍就去学校了，到学校晚上晚自习后的宵夜就是回宿舍坐在大通铺上各自拿出从家背来的馍和咸菜放一堆，你吃我的馍，我夹你的菜，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通常这时候我的口头禅就是“吃馍喝水，瘦成干鬼”，就为这句话，我没少挨打，每次说完这话，最起码会有三到四个女子把我压倒，其中一个会掐着我脖夯说：原来这瓜货一天老不吃饭，原来是光吃馍喝水了，怪不得瘦得跟麻杆一样，就这样说着，笑着，吃着，喝着，不知不觉到熄灯时间了，大家往大通铺上一躺你挨着我，我挨着她不一会就都进入了梦乡。

铛铛铛的铃声响起，做早操，跑步的时间到了，这时候我们的宿舍可以说是一片狼藉，爱睡懒觉的同学听到铃声响，头不梳，脸不洗，牙不刷，穿上衣服就往外跑，更不要说叠被子了，起来早的同学爱干净，会端几盆子水放宿舍地上洗头发，头发洗好了，水都来不及倒，听到铃声就匆匆忙忙跑去操场集合了，然后你再回头看宿舍，真的可以用惨不忍睹形容。

我们班的女生比男生多，长得也都不错，所以就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全校的师生都在操场跑步，而我们后面班的几个男生还有高我们两级的男生就对着我们女生打二浩浩（现在说的吹胡梢）我们就不愿意跑步了，反正我是经常请假不跑步的。

上完早上几节课就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这时候学校食堂是最热闹的地方，说好的大家都要排队买饭的 实际上是量力好的（身体好的）经常插队买饭，还不是一碗两碗地买，只要认识的，把碗递过去，都给买，只是可怜了那些守纪律的男生和女生了，我一般都是趁乱也插队的那种，所以从来没有说买不到饭吃的时候。

最让人期待的是晚上，像我们这些哈娃，一般都不上晚自习的，你问干啥去，其实也不会干啥，就是三五成群的出去害梢人，偷人家地里的洋柿子，黄瓜，苞谷，树上的杏、桃、罗卜、红薯，看见啥都偷。要不然就和一帮男生出去打群架，你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你不爱见，然后就吼吼起来，开始打群架，一般都是在焦岱河两边打，打完就各自散开，等玩得差不多了，回学校已经关大门了，我们就跳宿舍后面的围墙或者是跳大门进，要是让看大门的大爷看到，少不了一顿骂，然后就是报告给班主任，再然后就是写检讨，反正我的检讨一摞摞。

任何年代，学校都会有一见钟情或者相见恨晚的人和事，焦岱高中这样的事件也不少，我就是那时候遇到了我的先生，当时我们不在一个班，因为我个子比较高，又瘦，而且留的头发太短，都以为我是男生，所以老是坐最后一排，但是我会经常看到他来我们班上课或者玩，他长得很帅气，白白净净，看见女生会脸红，很腼腆，反正上学快一年了，我都没有和他说过话，只是一到星期五放学，他会一直跟着我和我同桌上柳家湾的坡，有时候会默默地帮忙给我掀自行车，因为坡太陡了，只能推着车走，然后就谁也不说话，到了坡上我们就骑车走了，他还站在坡上看着我们骑车的方向，刚开始还以为他是赵扁的人，所以也就没多想，直到有一次连续一个礼拜都收到别班同学送我的纸条，我问是谁让送的，那同学也不说，只是说你晚上到学校门口喊一声就有人应你，当时觉得太好笑就没当一回事，但是每天都会收到同样的纸条，字迹没变，内容没变，大概内容就是晚自习后在学校大门口见，一个戴草帽的男生就是我，我每次看到那纸条就会哈哈大笑，然后对送纸条的同学说，你无聊不，以后少当狗腿子，那同学也不理我，就继续送他的纸条，一个礼拜后，也是好奇心重，晚自习后就拿着纸条跑到学校门口大声叫唤，那个戴草帽的谁，你出来，找我有啥事，那天晚上刚好下雨，学校门口的同学也不多，我就这么一喊，他就出来了说，别喊了，是我给你写的纸条，我都等了一个礼拜了，才出来，你咋麻得很! 我一看，哦，原来认识，就是不知道名字，然后就笑笑说，你先自我介绍下。因为那时候对爱情是懵懵懂懂的，只是觉得在离家较远的地方能有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又默默帮助自己，且性格不是咋咋呼呼的男生做朋友，何尝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所以欣然答应他在焦岱街溜达一圈，因为下雨，我们就顺着焦岱街道走了一圈，天南海北，五马长枪的谝了快两个小时，最后翻大门进了宿舍，从这，我才知道他是老虎沟人，去赵扁是为了送我，怕我爬坡自行车不好推，给我帮忙呢……

他学习很好，不爱说话，经常背一个黄军用书包，独来独往，但是只要看见我，话就会多起来，甚至有时候我还说不过人家，他偶尔还会笑，笑起来很温暖，就这样，在他的影响下，我开始爱上了学习，爱上了焦岱的角角落落，我们也谈理想，谈未来，谈天谈地，甚至还谈到了家庭、生活，反正我们两个在一起无话不谈，跟随他的脚步，我也去了不少地方，刚开始在焦岱上学，啥地方都不知道，最后去了洋峪，知道了鲍寨，去了尖角，知道了汤峪河，去了大寨，知道了小寨，去了老虎沟，知道了沟口，只是因为我自身的原因和性格，最后没有能好好上学，而是选择离开学校，离开的时候他告诉我，会在原地等我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相信了他，就是因为这份信任，在遥远的他乡，我坚信有一个人一直在原地等我，幸运的我确实如他所言，当我再次回来去找他，他虽然没在原地等我，而是来我家找我，就这样，我从焦岱学生的身份顺理成章的变成了焦岱的媳妇。

渐渐的，开始对很多过往都忘记了，细节也丢在时间里了，但是有时候猛然受到一个东西的刺激，或许是一首歌，或许是一件旧物，也或许是一首情诗，然后回忆就突然回来了，有点措手不及，但也好像在情里之中。

两个人能伴随到老，

共同欣赏夕阳的妖娆，

感受岁月无限好，

给一座金山都不要，

只要心里甜蜜的微笑。

那些坎坷与烦恼，

那些日子的风雨飘渺，

在回首的刹那间，

都变成了迷人的芳草。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低头浅笑，本名龚军凤，蓝田汤峪龚家村人，1972年生，喜爱文学，已发表多篇散文，现居住西安。